车子刚停下，我推开门下了车，右臂伤口的血渗出来，布料和皮肤粘一块儿，疼得火烧火燎。赵勇没吱声，就拍了下我肩膀，接着快步朝警局后门走去。
我低头瞅瞅手里的硬盘，金属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它轻飘飘的，却装着我们今晚拿命换来的证据。
技术室门开着，李悦坐在电脑前，手里捣鼓着啥，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有疲惫，还有急切。
“来了。”她声音不大，语气挺稳。
我把硬盘递过去，她接过时手指顿了一下，像察觉到啥，没说话，直接插进主机。
屏幕亮了，数据开始加载。
赵勇靠在墙边，摘下帽子，抹了把脸上的汗。他不说话，就盯着屏幕，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靠在桌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在仓库用了几次回溯能力，现在脑袋有点撑不住。我闭上眼，使劲让自己清醒点。
“数据没问题。”李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点兴奋，“加密部分我也解开了，内容和咱们推测的差不多。”
她调出几份文件，屏幕上出现几张照片，有张是郑铭和一个外国人握手。
我盯着照片，心里直发凉。
“这些文件能证明郑铭和境外势力有联系。”李悦接着说，“还有银行账户流水记录，有笔金额特别大，备注写着‘霖安市局内部’。”
赵勇冷笑一声：“看来郑铭不是一个人。”
我点点头，脑子开始盘算下一步咋整。
“先别急着上报。”我说，“咱得看看局长靠不靠谱。”
赵勇看我一眼，没说话。
李悦关掉屏幕，抬头看着我们：“那现在咋办？”
我想了想，说：“找个安全的地方开个会。”
我们仨进了警局地下一层的密室。这是警局唯一没联网的房间，墙壁隔音，门上双层锁，平时重大案件才用。
门一关，空气立马压抑起来。
我把硬盘放桌上，从口袋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刚才在车上整理的几个要点。
“第一，证据确定了，能把郑铭和境外势力联系起来。”我说，“第二，郑铭肯定知道咱们拿到东西了，接下来他肯定会反扑。”
赵勇点头：“今晚那帮人就是信号。”
“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们，“咱不确定局长是不是和咱们一边的。”
李悦皱着眉：“你是说……他也可能被收买了？”
我沉默几秒，说：“不确定，但不能排除。”
赵勇靠在椅子上，轻轻敲着桌面：“那咋整？”
我想了想，说：“咱分三步。第一，李悦接着分析硬盘数据，特别是郑铭和国外联系的详细记录；第二，赵勇负责警局内外警戒，盯着郑铭动向；第三，我去试探局长态度。”
赵勇看我一眼：“你一个人去？”
我点点头：“要是他有问题，我不会直接交证据。”
李悦小声说：“那你小心点。”
我笑了笑，把一张纸条递给赵勇：“要是我出事了，你把这个给局长。”
他接过纸条，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我们又聊了会儿，确认好各自任务，然后陆续离开密室。
走出地下通道，我回头看了眼那扇厚重铁门，心里怪怪的。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桌前，点了根烟。
烟还没抽完，手机震了一下。
是李悦消息：“刚才硬盘里发现一份通话记录，郑铭和一个代号‘夜枭’的人在咱们撤离仓库时通过话。”
我盯着消息，心里一沉。
“夜枭”——今晚那帮人里，有人身上带着这代号。
也就是说，郑铭很可能在我们逃出来后，就知道我们拿到啥了。
我掐灭烟头，站起来，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
我敲了敲门。
“进来。”
局长坐在办公桌后，正看一份文件。他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很平静。
“陈昭？有事？”
我走进去，关上门，说：“我想汇报下最近调查进展。”
他放下笔，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说：“关于郑铭，我们有了新线索。”
局长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接着说：“有证据显示，他和境外势力有联系，可能有重大泄密。”
他听完，表情没啥变化，轻轻点点头：“哦？”
我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啥。
但他就淡淡地说：“你打算咋处理？”
我顿了下，说：“我想把证据交上去。”
他看着我，眼神好像闪了下异样的光，很快又平静了。
“你先回去吧。”他说，“这事我会考虑。”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我回头看了眼门上灯光，心里有点不安。
但我没工夫多想。
我得先搞清楚，局长到底是不是和我们一伙的。
我刚走到楼梯口，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李悦消息：“刚才硬盘数据上传完，备份加密好了。”
我松了口气。
至少，证据还在。
我摸摸口袋，里面还有份纸质副本。
只要它在，我们就还有机会。
我快步下楼，朝技术室走去。
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窗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