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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将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染成暗红,木知竹站在堆积如山的神秘尸体中间,手中的镰刀滴落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他的白发无风自动,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

“第七十三具。”他低声自语,镰刀划过最后一只神秘的脖颈,那颗长满触须的头颅滚落到他脚边,狰狞的口器还在开合。

希腊神话中的腐烂之神欧律诺摩斯在他身后显形,腐烂的躯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您的杀意比上次更重了。”他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

木知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看着掌心尚未干涸的血液。

“您又在想他了。”欧律诺摩斯发出咯咯的笑声,“那个叫沈青竹的人类男孩。”

镰刀突然架在了腐烂之神的脖子上,木知竹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闭嘴。”他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欧律诺摩斯举起腐烂的双手做出投降姿势,却依然在笑:“您杀不死我,我是概念本身,只要世间还有腐烂,我就会存在。

就像您对那个男孩的感情——”

镰刀划过,欧律诺摩斯的头颅掉在地上,但笑声仍在继续。

木知竹转身离开,背后传来神明重新组装身体的声音。

守夜人总部,叶梵的办公室。

木知竹将沾满血迹的任务报告扔在桌上,声音平静得可怕:“海南市南方神秘集群已清除,请求下一个任务。”

叶梵从文件中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木知竹身上新增的伤口,“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

“不需要。”木知竹面无表情,“给我下一个任务。”

叶梵叹了口气:“木知竹,这是你本周的第五个任务。

即使是人类天花板,也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木知竹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给我任务,越危险越好,越困难越好。

你可以让我去迷雾给你抓个神明来,可以单枪匹马端了'信徒'的老巢,甚至也可以让我去把一个神系给灭了。”

叶梵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去见过他了?”

木知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寒山孤儿院。”叶梵直视着他的眼睛,“三天前,卫星拍到你站在附近的楼顶。”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木知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我只是...确保那里安全。”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我答应过会守护那里。”

叶梵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木知竹面前。这位守夜人总司令罕见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一年半前,你为了孤儿院加入守夜人,条件是我们要保护好那里。

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你本身?”

……

(这是梦中梦)

“知竹——!”

沈青竹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菜篮摔在地上,蔬菜水果滚落一地。

他踉跄着扑向那具焦黑的尸体,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停住,双手悬在半空,不住颤抖。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乌泉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看着沈青竹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插入泥土。

刘叔和其他人围拢过来,有人哭泣,有人试图拉开沈青竹,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沈青竹嘶吼着,“这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他发疯般地检查尸体,却在焦黑的腕部发现了刘叔亲自为木知竹求的红绳手链——如今只剩下一小截未被完全烧毁的残片。

沈青竹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沈青竹坐在长椅上,目光空洞。

乌泉递给他一杯水,他毫无反应。

“青竹哥,喝点水。”乌泉轻声劝道。

沈青竹机械地接过,水杯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盯着那些四散的水珠,突然笑了:“他最喜欢在这种天气喝冰水,说热天喝热水是反人类。”

乌泉不知如何接话。

走廊尽头,医生正在向刘叔说明其他孩子的伤势。

沈青竹突然站起,冲向太平间。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他挣扎着被保安拦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不是我弟弟...你们弄错了...”

最终,医生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沈青竹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梦中,他回到了一个月前。

木知竹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沈青竹坐在床边削苹果,手指不小心被刀划破。

“哥,笨手笨脚的。”木知竹无奈地叹气,拉过他的手,轻轻舔去那滴血珠。

温热的触感让沈青竹心跳加速,他慌乱地抽回手,却对上木知竹含笑的黑色眼眸。

“你脸红什么?”木知竹歪着头问。

“谁、谁脸红了!”沈青竹转身假装整理窗帘,却从玻璃反光中看到自己通红的耳根,和身后木知竹意味深长的笑容。

梦境的最后,木知竹站在火中,白发飘舞,向他伸出手:“哥,来陪我吧。”

沈青竹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窗外已是深夜,月光冷冷地洒在床单上。

他蜷缩起来,无声地流泪。

乌泉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听到动静立刻醒来:“又做噩梦了?”

沈青竹没有回答。他摸向胸口——那里挂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缕木知竹的白发,是他上次在医院时偷偷留下的。

如今,这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小泉,”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有没有...有没有对一个人,明明是最亲的家人,却...”

乌泉静静等待他说完。

“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火场中被烧死。”沈青竹终于说出了压抑已久的话,随即自嘲地笑了,“我这个哥哥当的可真没用啊...”

“青竹…哥…”乌泉轻声说。

沈青竹握紧那个小瓶子,指甲陷入掌心:“他...他不在了...”

乌泉看着好沈青竹颤抖的肩膀,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抱住了他。

在无人注意的窗外,一道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在月光下。

木知竹的灰色眼眸中泛起涟漪。他抬手想触碰窗户,却在半空停住,缓缓收回。

“该走了。”达纳都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快越界了。”

木知竹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沈青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