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犀部落的石屋粗犷而坚实,带着大地般的厚重感。此刻,林琅四人被安置在部落中心区域一间宽敞的石屋内,这里通常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小磐和吞吞兽被部落的巫医和几位擅长治疗的族人小心翼翼地接走,进行紧急救治。王铁柱本想跟去,却被石山族长以“治疗需要绝对安静”为由劝住,只能焦躁不安地在石屋内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守在巢穴旁的受伤岩熊。
钱多金瘫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石椅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能量所剩无几的矿石,眼神发直,嘴里喃喃:“吞吞,你可千万别有事……没了你,胖爷我以后坑……啊不是,做生意都没底气了……”
苏晚晴坐在窗边,手中依旧捧着星图碎片,借助其缓慢恢复的能量滋养自身和月光狐。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既为伙伴们的伤势,也为那“活着的污染”带来的沉重压力。
林琅靠坐在墙边,怀中是小金沉睡的“金蛋”,他闭目凝神,灵魂感知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小金体内,试图弄清它现在的状况。那原本泾渭分明的金光与黑气,此刻仿佛达成了某种危险的平衡,相互缠绕、渗透,形成了一种暗金色的、如同金属溶液般缓缓流动的能量态。小金的气息在这种状态下趋于平稳,甚至比之前吞噬符文核心后还要稳定,但林琅能感觉到,这种稳定之下,潜藏着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东西。它似乎在……蜕变?还是被同化?
“林琅小友。”石山族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部落长老,以及一位脸上涂抹着彩色油彩、手持一根缠绕着草药和兽骨手杖的老妇人,她便是部落的巫医。
“族长,巫医大人,我们的伙伴怎么样了?”林琅立刻起身,急切地问道。王铁柱和钱多金也瞬间围了过来,苏晚晴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巫医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那头石胄鳞甲兽……伤势极重。黑暗能量侵蚀了它的心脉和大地本源,加上它强行燃烧生命,情况很不乐观。老身用‘净尘草’和‘地脉根’熬制的药泥暂时封住了伤口的恶化,但要驱除那股顽固的黑暗能量,需要更强大的净化之力,或者……找到侵蚀能量的源头特性,对症下药。”她摇了摇头,“至于那只吞吞兽……它的空间天赋很奇特,内部损伤严重,但它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似乎在自我修复。老身用温和的‘生灵泉水’和凝神香料辅助,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要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王铁柱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钱多金也是一脸沮丧。
林琅的心沉了下去,但他还是稳住心神,向巫医和族长致谢:“多谢巫医大人尽力施救。”
石山族长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看着林琅:“林琅小友,现在可以告诉老夫,静默洞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还有石锋……他……”族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沉痛。
林琅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他从进入静默洞窟开始讲起,省略了系统相关的部分,重点描述了内部的寂静规则、遭遇兽神教伏击、利用环境反杀、遭遇静默力场和寂静之缚、苏晚晴引动吊坠破解并明悟“星钥”真意、最终在星辰祭坛与血祭者及其御兽的惨烈战斗,以及血祭者最后以身饲“秽”、小金吞噬符文核心、噬魂妖树自爆、吞吞兽舍身吸收大半爆炸能量等关键情节。
当听到血祭者召唤出的黑暗能量连星辉都能侵蚀,以及噬魂妖树自爆的恐怖威力时,石山族长和两位长老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我们拼死才逃出洞窟,却没想到在峡谷出口又遭遇了王都来的杀手。”林琅最后说道,并将那枚从杀手首领身上搜出的、刻着隐秘符号的金属令牌放在了石桌上。“若非小磐最后舍命一击,和小金……意外苏醒化解了危机,我们恐怕已经……”
石山族长拿起那枚令牌,仔细端详着上面那个如同扭曲蛇瞳般的符号,眼神冰冷:“这是王都‘暗鳞卫’的标记,直属于某位权势极大的亲王。看来,王都的那些贵人,手伸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而且……他们和兽神教,恐怕并非毫无关联。”
一位长老忍不住问道:“林琅小友,你刚才提到,那‘蚀星之秽’可能是……活着的污染?这……”
“这是星图碎片传递出的信息。”苏晚晴接口道,她抬起手中的碎片,此刻碎片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碎片记录下了那种能量的特征,它并非无意识的毁灭性能量,更像是一种……拥有某种原始意志的侵蚀性存在。兽神教,可能是在试图沟通、甚至……侍奉它。”
石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这个信息太过骇人听闻。如果污染本身拥有意志,那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敌人,可能超出了常理的理解。
良久,石山族长才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看来……石锋那孩子,或许……并非完全自愿背叛部落。”
话题终于引到了石锋身上。
“族长,石锋大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铁柱忍不住问道,他对那个曾与他们并肩作战、最后却引开噬魂兽生死未卜的部落战士,感情复杂。
石山族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石锋……他是个好孩子,是部落年轻一代最出色的战士之一。他的妹妹石小花,从小体弱,患有罕见的‘魂寂症’,魂魄不稳,时常陷入沉睡,部落的巫医术和草药只能缓解,无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