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拳心金光缓缓收敛，却没有完全散去。他盯着那个右靴带划痕的男人，脚步一动不动。
“你要是真山贼，现在早该滚了。”他说，“可你还站在这儿，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在等我说出你的名字。”
风卷着尘土从古道上刮过，吹起那人蒙面巾的一角。他的呼吸很轻，但肩线绷得死紧。
墨渊冷笑：“我给你三息时间。不说，我就把你当试验品拆了，看看大靖那帮人到底在人体里塞了多少铁疙瘩。”
第一息。
那人没动。
第二息。
灵汐退后半步，指尖贴住玉佩，寒气在掌心凝聚。
第三息刚出口，那人终于抬手，慢慢扯下黑巾。
一张冷峻的脸露了出来，眉骨高耸，眼神如刀。
墨渊挑眉：“风震天？灵风域风家主？你不是最瞧不上我这种‘灾星’吗，怎么沦落到装山贼拦路？”
风震天嘴唇紧抿，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是来杀你。”
“那是来请我喝茶？”墨渊嗤笑，“你们风家祖坟都修在风口上，就为了听风使舵？”
“他们抓了我族中三百口人。”风震天抬头，“关在机枢塔下，说只要我能把你带到指定地点，就放人。要是失败……就当场处决，用你们修士的血祭他们的‘神机’。”
灵汐皱眉：“拿活人当筹码？这不像修仙门派的手段。”
“他们不修仙。”风震天摇头，“他们造机关、炼金属、改人体。把修士抓去抽灵脉，做成‘灵能电池’。我在他们那儿见过被掏空的尸体，只剩一副铁架子还在走。”
夜影不知何时已绕到侧后方，手里捏着一块从溃兵身上搜出的金属片。他翻过来，露出背面刻着的一串编号：**Jx-7-0421**。
“这些人不是普通打手。”夜影说，“臂甲里有灵力导管，肌肉缝着傀儡丝。是改造人。”
墨渊一把拽过风震天的衣领，系统界面瞬间弹出。
【扫描中……】
【检测到微型傀儡丝残留，共三根，嵌入经脉节点，来源：未知机械灵阵】
“你说你被逼的。”墨渊盯着他眼睛，“可你身上还连着线。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在传回去。”
风震天咬牙：“我知道！所以我没敢全说！但他们在我脑子里种了感应器，我说出‘机枢核心’四个字就会引爆！”
墨渊松开手，反手一掌拍出。金光如刀，顺着风震天手臂经络疾冲而上。
“啊！”风震天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三根几乎看不见的银丝从他皮肤下弹出，啪啪两声断裂，最后一根被墨渊指尖夹住。
“断了。”墨渊甩手把丝线扔在地上，“现在你说什么都不会被听见。但你要再敢撒谎——”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不需要听，直接挖。”
风震天喘着粗气，抬头看着他：“你们不知道大靖变了。三年前有个叫‘工部督造司’的机构接管了王朝军政，他们不用灵根，用‘灵能共振率’选人。测出来数值高的，直接拉去改造成‘机关战兵’。低的就当燃料烧掉。”
“他们盯上你很久了。”风震天继续说，“知道你有系统，能无视境界提升。他们想研究你怎么变强的。如果能复制，就能批量造出超越元婴的战士。”
灵汐脸色一沉：“这是把人当丹炉炼药。”
“不止。”风震天苦笑，“他们已经成功了一次。造出了‘伪灵体’，能模拟筑基期战斗力。但代价是每用一次，身体就坏一寸。现在外面那些山贼，就是失败品。”
墨渊低头看了眼脚边断掉的傀儡丝，又抬头望向远处那道仍未消散的灰白烟柱。
“所以这次伏击，是他们给我的邀请函？”他笑了，“要么加入，要么被解剖？”
“是。”风震天点头，“但我没打算带你过去。我只是……不想族人死。”
墨渊沉默两秒，忽然抬脚，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风震天踉跄后退几步。
“滚。”墨渊说，“下次别再替别人卖命。你风家要是真灭了，也是活该。”
风震天没说话，转身踉跄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沙之中。
夜影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根傀儡丝仔细看：“这东西有记忆芯片，能回溯信号源。”
“拿来。”墨渊伸手。
夜影递过去。
墨渊指尖一点，系统自动解析。
【反向追踪启动】
【信号终点：大靖外郭·东南七里·废弃驿站】
“找到了。”墨渊收起芯片，“他们以为派几个改造人就能拦住我？”
灵汐问：“去吗？”
“不去？”墨渊咧嘴一笑，“人家都把路铺到脚下了，不去坐一桌，多不给面子？”
夜影站起身：“我先走一步，探路。”
“去吧。”墨渊活动肩颈，骨头噼啪作响，“顺便帮我看看那驿站有没有地窖。我喜欢从地下摸进去，省得敲门。”
夜影一闪没入林间。
墨渊看向灵汐：“准备好了？”
灵汐点头，玉佩已握在手中。
墨渊迈步向前，脚下碎石被踩裂。系统界面浮现：
【可用属性点：14】
【任务更新：探查大靖机枢之秘（未激活）】
他没急着加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矿石——是上次在陨神星域捡的废料。
“听说大靖喜欢高科技？”他一边走一边把矿石往地上磕，“那我给他们送点原始社会的惊喜。”
灵汐瞥了眼那破石头：“你打算拿这个砸坦克？”
“不。”墨渊咧嘴，“我打算用它引爆他们的电源总闸。这玩意儿是混沌残核，充能后能炸穿小山头。他们要是用灵力供能，一碰就爆。”
“你就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当然。”墨渊拍拍腰包，“还有毒千机的遗毒样本、血屠的魔核碎片、玄通偷藏的禁术玉简……我都留着呢。哪天不够用了，还能卖队友换钱。”
灵汐翻了个白眼：“你真打算卖？”
“卖啊。”墨渊笑嘻嘻，“不过得加价。毕竟我这人讲义气，卖贵点才对得起感情。”
两人一路前行，风沙渐大。
半个时辰后，一座破败驿站出现在视野中。墙塌了一半，屋顶漏天，门口歪斜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字迹模糊，依稀可见“歇脚处”三字。
墨渊停下脚步。
“到了。”
他眯眼望去，驿站角落堆着几具尸体，穿着和刚才山贼一样的皮甲，但胸口嵌着青铜齿轮状装置，正在微弱闪烁。
“还在发信号。”灵汐低声。
墨渊蹲下身，捡起一块尖石，轻轻一弹。
石子精准击中其中一枚齿轮。
嗡——！
齿轮猛地一震，发出刺耳鸣响，随即炸开一团电火花。
紧接着，远处地平线上，那道灰白烟柱突然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墨渊咧嘴笑了。
“看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有人发现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