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站在废墟中央,脚底裂痕还在蔓延。风震天嘴角带血,胸前的烙印像活蛇一样扭动,黑风从地缝里往上涌,十几个族人双眼发黑,身体僵直。
“你完了!”风震天嘶吼,“献祭已启,东岭之风归我掌控!全族都会成为我的刃!”
墨渊没说话,掌心那道血口还在渗金光。他低头看了眼地面,系统界面在识海一闪:【共鸣节点锁定——位于烙印核心第七层螺旋纹】。
“灵汐。”他轻声说,“等会看到光幕变红,立刻收阵。”
灵汐站在东侧出口,手指搭在玉钉上:“明白。”
夜影贴着墙根绕到风震天背后,匕首已经换到了左手。他不动,只用眼神示意墨渊——位置已卡死。
墨渊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缕纯白金光。这不是攻击用的雷,是功德之力淬出来的破邪之线。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光上,螺旋符纹瞬间成形,顺着地面裂缝钻了进去。
风震天忽然瞪大眼:“你干什么?!”
他感觉胸口一烫,像是有根针扎进了烙印深处。那股力量不是正面冲击,而是从下往上逆向渗透,专挑连接神魂的细线一根根剪断。
“啊——!”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胸口。
黑风猛地一滞,十几个族人晃了晃,有人开始揉眼睛,有人低头看手,满脸茫然。
“怎么回事……我刚才……”一个年轻族人喃喃自语。
“醒了?”墨渊冷笑,“再晚一步,你们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
风震天抬头,眼里全是血丝:“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切断‘沉眠之眼’的链接?那是超越血脉的契约!”
“契约?”墨渊一步步走近,“你搞错了。你不是主人,是容器。它喂你力量,是为了让你帮它唤醒更多傀儡。而我,只是把寄生虫的根拔了。”
他抬起脚,踩在风震天的手腕上,咔的一声,骨头断裂。
风震天痛得龇牙,却还在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东岭的地脉已经被污染,只要我还活着,风就会继续吹……”
墨渊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你说得对。所以——我不让你活着。”
掌心血光暴涨,金光顺着脚底灌入地面,再次冲进风震天体内。这一次,不再是切断链接,而是直接轰击烙印本源。
“不——!”风震天全身抽搐,黑风倒卷回胸口,烙印发出刺耳的尖鸣,像是某种东西在尖叫。
突然,一道黑线从烙印中心裂开,紧接着“砰”地炸出一团浓雾。那雾刚冒出来就被金光绞碎,化作灰烬飘散。
风震天仰头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去,眼珠翻白,只剩微弱呼吸。
墨渊收回脚,转身走向灵汐和夜影。
“解决了?”灵汐问。
“暂时。”墨渊甩了甩手,“烙印毁了,但他脑子里可能还留着残念。关起来,别让他见任何人。”
夜影收刀入鞘:“风啸天来了。”
远处脚步声响起,风啸天带着一群长老快步走来。看到地上昏迷的风震天,他脸色铁青。
“真是他……”风啸天低声道,“我早该想到。灾星出现那天,他就去了东岭禁地,回来后性情大变。”
墨渊点头:“他是被‘沉眠之眼’选中的媒介。这东西在收集数据,先是妖族,现在轮到风灵族。它想复制一场全域控制。”
灵汐皱眉:“可它为什么要模仿你的雷法?”
“因为我体内的混沌之子印记。”墨渊摸了摸额角,“它是活的,会学习。每次我用系统加点,它就在记录。风震天不过是个中转站,真正的目标是——我。”
风啸天听得心头一震:“那你现在很危险。”
“当然。”墨渊咧嘴一笑,“但我也最安全。它怕我,就像老鼠怕猫。它不敢直接碰我,只能靠别人来试水。”
风啸天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墨渊,今日之事,风灵族欠你一条命。从今往后,风灵族愿与你结盟,共抗外敌。”
墨渊没扶他,也没推辞,只是看着远处的东岭山影。
“结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东岭禁地,我要亲自走一趟。”
风啸天脸色一变:“那里是祖地,历来只有族长能进……”
“现在不是了。”墨渊打断他,“里面的东西,比我更早知道这个世界要出事。我不进去看看,睡不踏实。”
风啸天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好。明日清晨,我为你开启风语碑通道。”
墨渊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广场边缘。
灵汐跟上来:“你不休息?”
“睡不着。”墨渊摊手,“刚干完一架,血还在烧。再说……”他指了指脑袋,“系统又在嘀咕了。”
灵汐一愣:“又有什么提示?”
墨渊眯眼,识海中浮现出一行字:【检测到深层频率波动】【来源:地下三百丈】【信号特征:与宿主金血同源】
“底下有东西。”他低声说,“而且……它认识我。”
夜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你要下去?”
“必须去。”墨渊活动了下手腕,“但它既然藏这么深,肯定不止一个陷阱等着。得准备点硬货。”
灵汐皱眉:“比如?”
“比如能把地心炸穿的符。”墨渊笑,“或者能骗过死人的假心跳。你懂的,老六式操作。”
夜影摇头:“你每次说这种话,最后都得掉一层皮。”
“可每次都活下来了。”墨渊拍拍他肩膀,“信我,这次也一样。”
三人站在石城高台上,月光照着满地瓦砾。远处东岭黑影如兽伏卧,静得诡异。
墨渊忽然抬手,掌心血滴落,砸在石板上发出轻微“滋”声,竟冒出一缕白烟。
系统提示跳出来:【金血反应加剧】【接触物残留‘界引纹’能量】
他低头看去,脚下石缝里,有一道极淡的刻痕,歪歪扭扭,像是被人用指甲划出来的。
不是风灵族的文字。
也不是任何已知符文。
但它在动。
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延伸,朝着地底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