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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明兴祖续命大明600年 > 第252章 京城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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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号宛如一座沉默的钢铁山脉,在天津新式军港内稳稳停靠。

与它那超越时代的威仪相比,码头上黑压压跪迎的官员队伍,显得格外渺小。天津巡抚、漕运总督衙门留守主事、盐政稽查使、龙鳞卫驻天津卫千户,皆按品级肃立,大气不敢出。

“臣等恭迎陛下回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在宽阔的码头上回荡,隐约能听到附近停泊的小型蒸汽巡逻艇锅炉的轻微嘶鸣。

朱啸缓步走下经过防滑防腐蚀处理的合金舷梯,玄色常服在海风中衣袂微动。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众人。

天津巡抚的头几乎要埋进地里;那位漕运主事的官袍后背,隐约能看到汗湿的痕迹;盐政稽查使的手指在不自觉地抠着地上的缝隙;唯有那位龙鳞卫千户,虽也躬身垂首,但身姿挺拔,透着军人特有的硬朗。

“众卿平身。”朱啸的声音通过一个别在领口的微型扩音器清晰传出,音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朕离京数月,国事赖诸公勤勉,辛苦了。”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臣等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垂手躬身,不敢直视天颜。

朱啸没有理会任何试图上前搭话或呈递请安折子的官员,目光在人群中掠过,对那位龙鳞卫千户微微颔首,随即径直走向一旁等候的、内部装有液压减震系统和简易空调的专用马车。

“陛下,天津巡抚准备了……”一位内侍试图禀报宴请安排。

“免了。”朱啸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直接去行宫。”

马车平稳地启动,将码头上各种复杂的目光和心思甩在身后。车厢内,朱啸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双眼。

码头上那些面孔,如同一个个符号,代表着盘根错节的旧有秩序和既得利益集团。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他踏上返程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天津行宫,外表保持着传统园林的雅致,内部却进行了大量现代化改造。书房内,明亮的“辉光石”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空气循环系统带来清新气息。

朱啸刚在宽大的书桌后坐下,甚至没来得及喝口热茶,朱求桂便如同影子般无声出现,将一封带着隐龙卫特殊加密印记的密报双手呈上。

“陛下,京师,八百里加急,最高密级。”朱求桂的声音压得很低。

朱啸接过,指尖在那看似普通的火漆上轻轻一按,火漆无声碎裂。

他抽出信笺,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与他凭借对朝堂的了解和对人性揣测所预料的,相差无几,但细节更令人玩味:

其一,以都察院御史刘一燝、礼部右侍郎钱象坤为首的“清流”官员,近期的活动愈发频繁。他们不再满足于私下非议,开始在正式奏章中使用春秋笔法,强调“圣天子垂拱而治,远离庖厨”,暗讽皇帝不应“舍本逐末”,过度关注“匠作之事”与“商贾之利”,认为这有损天子威仪,易使“小人得志”。

其二,也是更棘手的一点。应天勋贵倒台及漕运、盐政即将迎来大变革的消息,显然已通过某些隐秘渠道,如同病毒般在京师相关的利益网络中扩散。密报特别提到,龙鳞卫发现,有数名带有明显闽浙口音、自称是某商号掌柜的陌生面孔,近日频繁出入刘一燝、钱象坤等官员的府邸后门,行为鬼祟。

“跳梁小丑,嗡嗡作响,虽不致命,却也烦人。”朱啸冷哼一声,把密报投入火盆,顿时燃起,那密报碳化、崩解,化为极其细微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看来,朕离开这段时间,有些人真以为可以乾坤倒转了。”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素月端着一个白玉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杯冒着袅袅白气的“清心茶”。

她看到朱求桂侍立一旁,又感受到空气中那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弱的能量波动和焦煳气息,心下明了。

她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将茶杯放在朱啸手边,轻声道:“皇帝哥哥,海上湿气重,喝杯热茶暖暖胃,定定神。”

朱啸端起茶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对朱求桂道:“传令下去,所有随行人员,在行宫休整,无朕亲口谕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行宫核心区域。另外,传龙鳞卫指挥使赵铁柱立刻来见朕。”

“是!陛下!”朱求桂领命,身形一闪,已消失在门外。

朱啸抿了一口清心茶,一股澹雅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确实让连月来奔波思考带来的些许疲惫消散了不少。

他对素月道:“月儿,别忙了,坐下。待会儿求桂和铁柱来了,咱们得好好盘算盘算。这次南巡,看到的东西不少,听到的动静也不小,是该理出个头绪,定个章程了。”

素月乖巧地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优雅。她知道,皇帝哥哥这次召见,是要进行最核心的决策商议了。

没过多久,书房外便传来了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击在地面上。随即,龙鳞卫指挥使赵铁柱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臣,赵铁柱,参见陛下!”他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铁柱,不必多礼。京里的情况,隐龙卫的密报你应该已经看过了,说说你掌握的具体细节。”朱啸开门见山。

赵铁柱虎目一瞪,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回陛下!密报所言句句属实!刘一燝、钱象坤那几个老匹夫,仗着几分清名,倚老卖老,到处散播谣言,说什么陛下被‘奇技淫巧’所惑,疏远圣贤之道!还有漕运总督衙门那几个侍郎、郎中,以及户部盐铁司的那几个老油条,听说陛下要整顿,都快吓尿裤子了!这几天,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门路,托关系!‘惠丰堂’、‘广聚轩’那几个老字号会所,都快成他们的窝点了!夜夜笙歌,密谈到三更!”

他喘了口粗气,继续道:“更可气的是,下面兄弟盯梢发现,有几个从泉州、漳州来的海商,带着大把的银元和南洋的奇珍,偷偷摸摸地往刘、韩等人的府上送!虽然做得隐蔽,但逃不过咱们龙鳞卫的眼睛!陛下,这帮东南佬,看来是真急了,开始不惜血本,在京城里找保护伞了!”

朱啸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太子监国这段时日,朝局总体如何?可有受到这些宵小的干扰?”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太子的表现,关乎国本,也关乎他未来能否更放手地推行自己的计划。

提到太子朱慈熠,赵铁柱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奇、敬佩乃至一丝敬畏的神色。

“陛下!说起太子殿下,臣真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搓着手,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殿下虽然年幼,但那份沉稳,那份睿智,简直……简直就是天生帝王”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描述着京中的情形:“每日御门听政,殿下就坐在珠帘后头那小宝座上。阁臣们念奏章,殿下听得极其认真。遇到那些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的,殿下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问得那些老臣冷汗直流!就前几天,户部上报去岁东瀛五省的矿产收益,数据有些对不上,殿下当场就让户部尚书把明细账册抬上来,亲自拿着算盘核对,硬是找出了里面一笔被刻意模湖掉的二十万银元亏空!把那个户部主事吓得当场就跪下了!”

赵铁柱越说越激动:“还有一次,几个御史弹劾乐浪省一位新上任的布政使,说他推行新式农具‘过于急切,有扰民之嫌’。殿下没有偏听偏信,而是立刻传令让那位布政使上奏自辩,同时让龙鳞卫暗中查访当地民情。结果发现,大部分百姓对新农具极为欢迎,产量确实提高了,那几个御史是受了当地几个守旧乡绅的蛊惑!殿下当庭斥责了那些御史不明是非,并下旨褒奖了那位布政使!您没看见,当时满朝文武,包括开始还有些小心思的家伙,看殿下的眼神都变了!那是真服气了!”

他最后总结道,语气无比肯定:“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殿下处理政务的章法和眼光,很多积年的老臣都比不上!朝中有殿下坐镇,虽然有些苍蝇嗡嗡叫,但大局稳如泰山!都说……殿下这天赋,这气度,活脱脱就是陛下您当年……不,是比陛下当年还要……还要厉害几分!”他终究没敢把话说得太满,但意思已经表达得淋漓尽致。

朱啸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自豪,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与疏离。这个儿子,因“龙魂协议”而天生不凡,智慧超群,他这位父亲,有时甚至觉得无法完全看透其心思。这究竟是福是祸?

他迅速收敛了心绪,将那丝异样压回心底。“太子能独当一面,朕心甚慰,也省却了许多牵挂。”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目光扫过赵铁柱、刚刚返回的朱求桂以及安静聆听的素月,“好了,闲言少叙。这次南巡,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吏治、漕运、盐政、海防、士绅,乃至东瀛、乐浪新省之政,千头万绪,利弊交织。如今暗流已起,山雨欲来。都说说吧,抛开那些虚言,下一步,我们究竟该如何落子?朕要听听你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