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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碎玉轩的甄嬛,接到消息后,独自在窗前站了许久。她明白,自己那日的提议,非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可能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不满。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立足,光靠圣宠和一张脸,是远远不够的。

紫禁城的阿哥所里,从此多了一位沉默寡言的四阿哥弘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所,有了教导师傅,份例也不再短缺。

但他知道,自己依旧是被皇阿玛厌弃的儿子,他的回归,不过是皇阿玛为了平衡局势,以及……或许是那位备受宠爱的五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已。

他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望着红墙黄瓦的紫禁城天空,眼神晦暗不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年仅四岁多的弘昼,此刻正悠闲地躺在承乾宫的软榻上,由着小未婚妻富察容音给他打扇,盘算着晚上再从系统空间里弄点什么好吃的出来。

后宫的风云,似乎与他这个孩子无关,却又仿佛尽在他的无形掌控之中。

光阴荏苒,如同指间流沙,悄然无声。

转眼间,那个在襁褓中便能搅动风云的婴孩弘昼,已长成了五岁的小小少年。

他身量抽高了些许,面容愈发俊秀,眉宇间那份酷似纯元的神韵更加清晰,沉静时自带一股书卷气,灵动时又尽显孩童的活泼。

文课方面,他在皇帝的亲自督导和翰林学士的教导下,已远超同龄人,开始接触更深奥的经史子集,偶尔提出的见解,连皇帝都暗自惊讶。

按着大清皇子的培养惯例,文武需得兼备。

到了这个年纪,骑射武艺的修习也该提上日程了。

雍正为此颇费了一番思量,骑射师傅好找,满洲贵族子弟皆精于此道,寻个技艺精湛、身份合适的勋贵子弟或侍卫统领便可。

但真正的武学功底、排兵布阵的韬略,却需要一位真正经历过沙场淬炼、能力卓绝的大将来教导。

这个人选,必须绝对可靠,且对弘昼,乃至对整个大清的未来,抱有绝对的忠诚。

就在雍正于养心殿内,对着几位候选将领的名单沉吟未决之时,西北八百里加急送来了两份截然不同的军报。

第一份是捷报是年羹尧率领的大军,经过数年艰苦卓绝的征战,终于彻底平定了西北罗卜藏丹津的叛乱,将其残余势力扫荡一空。

捷报上言明,此役之后,西北边陲可保数十年太平,再无人敢轻易犯境作乱!

消息传来,朝野上下一片欢腾,雍正亦是龙颜大悦,连说了三个“好”字!年羹尧虽跋扈,但其用兵之能,确实无人能及。

然而,紧随其后的第二份密报,却让这份喜悦蒙上了一层阴影。

密报详细陈述了在最后一场关键战役中,大将军年羹尧为鼓舞士气,亲临前线督战,不幸被流矢所伤,虽经随军太医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伤势极重,伤及筋骨根本,太医断言,大将军日后……恐再难披甲上阵,驰骋沙场了。

这个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惋惜和窃窃私语,一位战功赫赫、正值壮年的大将军,就此告别戎马生涯,实在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可坐在龙椅上的雍正,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内心深处涌起的,却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年羹尧,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他在西北经营多年,军中势力盘根错节,其嚣张跋扈、僭越违制之举,弹劾的奏折早已堆满了御案。

雍正早已对其心生忌惮,甚至起了杀心,只是苦于西北战事未平,且暂无合适的替代人选,才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西北已定,年羹尧又重伤致残,再也无法统领军队。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的、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既不用背负“鸟尽弓藏、诛杀功臣”的恶名,又能兵不血刃地解除这个心头大患!

至于年羹尧受伤是真是假……雍正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他并非全然相信,派人暗中查验是必然的。

但无论真假,年羹尧以此为由交出兵权,态度已然表明。

只要他肯安分,雍正也乐得做个仁君,保全他一生富贵。

而这一切,实则正是华贵妃年世兰与兄长年羹尧,在无数次密信往来、权衡了无数利弊生死之后,共同演的一出戏,做出的最明智、也最无奈的决定。

年世兰早已对皇帝心死,看透了帝王心术的冷酷。

她深知,年家如今的煊赫,如同烈火烹油,已是悬崖边缘。

哥哥的脾气她也清楚,功高盖主而不自知,继续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年家满门覆灭,更不能让自己和弘昼的未来被拖累。

于是,她暗中联系年羹尧,陈明利害,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最终,年羹尧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妹妹所言非虚。

在取得西北决定性胜利、立下不世之功后,他便策划了这场“重伤”戏码。

伤势自然做得极像,连随军太医都被瞒过去了。

目的只有一个:以此为由,主动交出兵权,急流勇退,换取皇帝放心,谋一个全家平安,也为妹妹和那位她视若己出的五阿哥,扫清最大的政治障碍。

不久,年羹尧奉旨回京。

他未曾回府,直接身着朝服,入宫觐见。

养心殿内,年羹尧未曾往日的骄矜,他拖着看似虚弱的身子,恭敬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疲惫:

“皇上,臣……有负圣恩。西北虽平,然臣已成废人,再也无法为皇上驰骋沙场,效力疆场。恳请皇上准臣交还大将军印信及一切兵权,致仕归家,苟延残喘,了此残生。”

说着,他将代表无上兵权的印信高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