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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巫祠废墟的诡异事件,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恐慌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陈县。

那夜负责清理的工人们被抬回家后,依旧沉睡不醒,口中的噩梦呓语如同瘟疫的种子,在亲邻间传播开来。

噩梦的范围开始不受控制地扩大。

起初只是与那些工人关系密切的亲友,随后便如同燎原之火,蔓延至左邻右舍,乃至大半个陈县!

不再是零星的个案,而是成片区域的百姓在夜晚被拖入恐怖的幻境。

“救……救命啊!好多手在抓我的脚!”

“娘!娘!地陷下去了!我要掉进去了!”

“黑……全是黑的……有东西在看着我……在笑……”

夜间的陈县,不再是往日的宁静,时常被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或压抑的哭泣声打破。

许多人家彻夜点灯,不敢入睡,生怕一闭眼就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

更可怕的是,那些陷入噩梦的人,即便被强行唤醒,也是精神萎靡,面色苍白,仿佛精气神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

连续几夜下来,不少人已是眼眶深陷,形销骨立,整个陈县都笼罩在一层疲惫而恐惧的阴云之下。

流言再次悄然滋生,这一次,指向了一个更古老、更令人敬畏的存在。

“不是山鬼……是‘地母’!我们在这片土地上耕种生活,都靠地母庇佑!现在要在她头上动土立碑,这是大不敬啊!”

“肯定是触怒地母了!地母发怒,所以才让我们做这些可怕的梦!”

“我就说不能在那里立碑啊!张县令这次……怕是惹下大祸了!”

“地母之怒”的说法,比之前的“破星”、“绝地天通”更能引起底层百姓的共鸣。

对土地的敬畏是刻在农耕民族骨子里的本能。

恐慌再次加剧,甚至开始有人偷偷在家中摆起简单的祭品,向着地面叩拜,祈求“地母”息怒。

县衙内,气氛凝重。

昭孔顶着两个黑眼圈,声音沙哑地向张苍汇报着愈发严峻的形势:

“大人,昨夜新增昏睡不醒者,已达百人!城内药铺安神定惊的药材早已售罄!百姓恐慌,市面萧条,再这样下去,不等苍头军打来,陈县自己就先垮了!”

章邯也是面色铁青:“我军中亦有数十兵士中招!虽未昏睡,但精神不振,严重影响操练和戒备!张兄,这鬼东西躲在暗处放冷箭,防不胜防!必须想办法解决!”

墨荆尝试了多种机关和药物,制作了一批“守神香”分发下去,虽有一定效果,能让人睡得安稳些,但对于那些已经被深度拖入噩梦、或者身处地脉节点附近的人,效果甚微。

“它的力量在增强,或者说,它在更加疯狂地宣泄力量!”墨荆疲惫地揉着眉心,“地脉的混乱波动几乎就没有平息过!”

张苍听着众人的汇报,眉头紧锁。

他知道,根源在于地底那个东西。

不解决它,所有的措施都是治标不治本。

是夜,张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处理公务到深夜,而是早早回到了寝室。

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但也需要休息。

他盘膝坐在榻上,尝试运转体内那丝国运之力,感知着陈县的秩序波动,也警惕着地底的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防线!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量和国运护体,寻常的催眠、迷香根本不可能近身!

但这股力量,直接作用于意识深处,带着地脉的污浊和无数恐惧的杂念,霸道无比!

张苍心中警铃大作,但意识已然不受控制地沉沦下去。

……

冰冷,粘稠,无尽的黑暗。

张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仿佛没有边际的黑色泥沼之中,双脚深陷,难以移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四周没有任何光线,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被窥视感。

他抬头,望向黑暗的深处。

在那里,缓缓亮起了两点巨大的、如同血色湖泊般的幽光——那是一双瞳孔!

充满了混乱、恶意、嘲弄以及亘古存在的漠然!

仅仅是注视着这双瞳孔,就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

一个低沉、混乱、仿佛由无数种声音叠加而成的低语,直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带着腐蚀心智的力量:

“律……法……”

“审判……秩序……”

“能审判……梦境吗?凡人……”

那声音充满了戏谑与蔑视,仿佛在嘲笑他试图以人间的规则,来界定这超脱现实的混乱领域。

张苍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他的意识,无数扭曲的、充满恐惧的幻象试图涌入他的脑海,要将他同化,将他拖入这永恒的噩梦深渊!

他的精气神,仿佛开闸的洪水般向外流失!

“哼!”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张苍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一瞬!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丝与大秦秩序相连的国运之力自发运转,散发出淡淡的、带着律法威严的金光,护住了他的核心意识!

“我之心,即为法心!我之志,即为秩序!魑魅魍魉,也配乱我心神?!”

凭借着坚不可摧的意志与国运的护持,张苍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量,向着那无尽的黑暗与那双巨大的瞳孔,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轰!”

梦境如同破碎的镜面,骤然崩裂!

张苍猛地从榻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后背上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窗外,天色微熹。

他亲身经历了那噩梦,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魇犼”的可怕。

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对手的攻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