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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拱门的铁藤花时,林辰后颈的铁蕊突然泛起细微波纹,像被露水浸软的绸。他站在门内的星米田边,看着阿古拉光着脚踩在稻穗上,脚底板的风信子花与稻壳的青黑铁纹相触,每踩一步,就有颗稻粒炸裂,爆出的银粉粘在他的脚踝,凝成串会发光的链。

“今年的星米能炼出最好的铁。”阿古拉弯腰捡起片炸裂的稻壳,壳内侧的藤纹正往他掌心钻,痒得他指尖蜷起,却舍不得抖落(稻壳的边缘割得掌心发疼,渗出的血珠落在壳上,竟让藤纹活了过来,顺着血管往肘弯爬,在那里开出朵小金花)。

婴儿在林辰怀里抓着铁甲光蝶的翅膀,蝶翅扇动的频率与门柱星图的光点闪烁同步。他突然“咿呀”一声,小手往门内的铁匠铺指——老匠人正举着铁钳敲打块星铁,铁件上的风信子花纹渗出银绿汁液,滴在铁砧的凹槽里,积成个小小的池,池面映出婴儿后颈的胎记,胎记边缘的淡红正慢慢往池里晕,像滴入水中的胭脂。

林辰低头时,看见婴儿掌心的藤环与自己腕间的铁叶纹路再次重合,接触处的皮肤微微发烫,烫得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掌纹(那温度顺着血管往心口爬,让他胸腔发紧,像揣了团温吞的火,却在看到婴儿咯咯笑的瞬间,火里开出朵软乎乎的花)。

叶语者的姑娘们已在门内的空地上支起架,正用银线将光蝶翅膜与星沼藤的嫩藤织成布。最年长的姑娘踩着木凳往高处牵线,银线穿过她掌心的刹那,锁骨处的银花印记突然发亮,将她的影子投在布上——影中的她正与只巨大的光蝶并肩,蝶翅上的银线与布面的藤纹缠成网,网眼间嵌着的星米,正在晨光里慢慢发芽(她扶着木凳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额角的汗珠滴在布上,被藤纹吸收的地方,长出根银绿的须,须尖顶着颗铁珠,像给布缀了颗纽扣)。

暗族少年们的长戟在门内的空地上划出圈,绿焰残影与晨光相撞,在地面烧出条流动的光河。最小的少年突然收戟,戟尖的蓝绿花往铁匠铺的方向偏,花茎缠着的铁线与铁砧的凹槽相连,池里的银绿汁液立刻顺着线往上爬,在戟尖凝成朵铁花(他握戟的虎口磨出层新茧,茧上的纹路与铁花的脉络严丝合缝,而他后颈的藤环印记正微微发痒,痒得他忍不住缩起脖子,却在低头时,看见光河里漂着片铁甲光蝶的翅膜,翅膜上的星轨,正与门柱的星图慢慢重合)。

老匠人把烧红的星铁往光河里淬,“滋啦”声里腾起的白雾裹着铁腥味,雾中浮出无数细小的星点,往门柱的星图飞去。他的手背被星点烫出个个小红点,却笑得露出缺牙的牙床(铁砧的凹槽里,银绿汁液已积成面小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婴儿的胎记,而是张完整的星轨图,图中最高的那颗星,正对着林辰后颈的铁蕊)。

“星轨要动了。”他用铁钳敲了敲铁砧,“你看那镜里的星,每颗都在往门内移,像要在这儿安家。”

林辰抱着婴儿走到镜前,婴儿的小手突然拍打镜面,镜中的星轨图立刻泛起涟漪,最高的那颗星“嗖”地飞出,钻进他后颈的铁蕊(铁蕊突然剧烈震颤,震得他头皮发麻,却在星子钻进的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骨缝里落了脚,像颗发了芽的种子,往四肢蔓延出细密的痒)。婴儿的笑声混着星轨移动的“沙沙”声,在铁匠铺里回荡,他后颈的胎记泛出红光,将镜中的星轨图染成片暖红,像被夕阳吻过的天。

阿古拉扛着捆星米秸秆往布架走,秸秆上的银粉蹭在他的衣襟上,与脚底板风信子花的铁线融成条淡金的线(他路过光河时,秸秆的影子掉进河里,影子上的星米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光河往门柱的星图游,游过的地方,星图的光点亮得更甚,像被喂饱了似的)。“这布能当门帘。”他把秸秆放在架旁,“你看这藤纹,太阳照过来,能在地上投出星轨的影,多好看。”

叶语者的姑娘们立刻往布上织星米,银线穿过米粒的瞬间,米粒炸开成细小的星,往布面的藤纹里钻。最年轻的姑娘不小心被银线勒破指尖,血珠滴在布上,竟在藤纹里长出朵半透明的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落,砸在地上的星轨影里,激起圈圈银绿的涟漪(她慌忙用舌尖舔了舔指尖,银线的涩味里混着藤香,像含了片刚摘的嫩叶,却在尝到味的瞬间,布上的星突然全部亮起,把她的影子染成了金)。

暗族少年们的光河突然往门内收缩,将所有的星点与光蝶都圈在中央。最小的少年突然发现,光河的尽头连着门柱的星图,图中最高的那颗星,此刻正从林辰的后颈移到婴儿的掌心,变成颗会发光的籽(他伸手去碰籽,指尖刚触到婴儿的掌心,籽就“啵”地炸开,化作无数星屑,往光河的每个角落飞,飞过的地方,光河的绿焰变成了金红,像条烧起来的河)。

林辰低头吻了吻婴儿发烫的后颈,那里的胎记已淡成层薄纱,皮下的星轨影正在慢慢游动(他忽然感觉后颈的铁蕊不再震颤,转而散发出温和的暖意,暖意顺着脊椎往四肢蔓延,所过之处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连握摇篮的力气都柔了几分)。婴儿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往门柱的星图指,图中所有的星突然同时发亮,在门内的空地上织出张巨大的网,网眼间的光,正与每个人身上的印记相呼应——老匠人的铁花、叶语者的银线、暗族的绿焰、阿古拉的风信子,都在网里慢慢旋转,像个微缩的宇宙。

“是家的模样。”叶语者最年长的姑娘摸着布上的星纹,指尖的青黑线已蔓延到心口,却在接触星纹的瞬间,突然觉得血液里的铁屑都变得温柔,像被藤须轻轻托着(她望着网中旋转的光,光里浮出光沼族的藤屋、暗族的石堡、石轮族的铁匠炉,还有这个被星轨笼罩的拱门,所有的影像都在网里慢慢融合,变成个带着藤香与铁味的圆)。

老匠人把最后块星铁嵌进门柱的星图,铁件落位的刹那,所有的星突然往中央聚,凝成颗巨大的光球,光球里,婴儿的藤环与林辰的铁叶正在互相缠绕,开出朵跨越星轨的花(他抬手抹了把脸,铁灰混着泪水在脸颊冲出两道沟,却在光球亮起的瞬间,沟壑里长出根银绿的须,须尖顶着颗铁珠,像给岁月的痕镶了颗钻)。

阿古拉躺在星米田里,看着光球在门内慢慢升高,光球的光透过布架的网,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星影(他脚底板的风信子花已与星米的根须缠在一起,花瓣上的铁线顺着根须往地下钻,在土里织出张网,把他与这片土地牢牢连在了一起)。

林辰抱着婴儿站在光球下,看着门内的每个人都被星影笼罩,像群被星轨温柔抱住的孩子(他后颈的铁蕊与婴儿掌心的星籽同时发亮,照亮了彼此的眉眼,在那瞬间,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星轨织梦,从来都不是虚幻的想象——是藤要缠着铁才不会倒,是星要聚成图才不会散,是每个在门内的人,都在彼此的印记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光球的光漫过门内的星米田、铁匠铺、布架,漫向门外的森林与远方。婴儿的笑声混着星轨移动的“沙沙”、铁砧的叮当、藤须的轻响,在晨光里漫开,像在说:

这里的梦,会一直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