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束擦着老K的耳际射穿墙面，炸开的碎石溅在脸上生疼。S-09把档案塞进他怀里时，血珠顺着档案边缘滴在老K手背上，烫得像团火——那是刚从胸口涌出的血，还带着体温。
“走！”S-09的声音糊着血沫，突然拽着老K往通风管道的方向猛扯，自己却转身扑向机甲部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颗能量手雷，“我引开他们！”
老K被拽进管道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掀得管道铁皮簌簌作响。他摸着怀里的档案，封面“最终清除计划”五个字被血浸得发涨，指尖抠进纸页褶皱里，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抓紧！”林野从管道上方倒挂下来，递过根缠着防滑绳的撬棍，“墨姐在三号出口等我们，她的雷电堡垒撑不了多久！”
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老K怀里的档案在微光下泛着暗红。他攥着撬棍被林野拽着往前爬，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管道咚咚响，突然摸到档案里夹着片硬物——是块狼牙碎片，边缘还带着齿痕，和他脖子上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是S-09……”老K的声音发颤，“他早就把项链敲成两半了，另一半一直在他那。”
林野突然停住，用撬棍顶开管道口的格栅：“看下面！”
老K探头往下望，墨姐正站在破碎之城的城墙垛上，手里的雷电长矛滋滋作响，矛尖挑着台机甲的残骸。三十六个身影在她身后站成一排，有的缺了条胳膊，有的脸上覆着金属面具，却都举着捡来的武器——生锈的钢管、改装的能量枪、甚至还有把缠着电线的扳手。
“他们是……”老K愣住。
“剩下的实验体。”林野拽着他跳下去，落地时踉跄了两步，“墨姐早就联系上了，就等我们带档案来。”
墨姐转身时，雷电长矛在她身后拉出道蓝紫色的光弧，照亮她脸上的疤痕：“打开档案看看最后一页。”
老K颤抖着翻开染血的纸页，最后一页是手写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在“S-09”的名字旁，还画着两只交握的手。
“他说这才是最重要的筹码。”墨姐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突然抬手将雷电长矛掷向天空，“让联邦看看，我们不是一串编号！”
三十六个实验体同时举起武器，嘶吼着冲向包围过来的机甲部队。老K看见缺了条腿的m-07用假肢勾住机甲的履带，把燃烧瓶塞进驾驶舱；戴着面具的p-15用能量枪打爆了信号塔，火花溅在他写满公式的手臂上；连最胆小的L-23都举起了扳手，往机甲的观测镜上猛砸。
“老K！”林野把枚信号弹塞进他手里，“墨姐说，该让全星界看看这些名字！”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老K扯开嗓子喊出名单上的名字，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火：“S-09！m-07！p-15！L-23……”
墨姐的雷电堡垒在身后轰然坍塌，火光里，她的身影却越站越直，身后的实验体们跟着齐声喊起来，声音撞在破碎之城的城墙上，震得碎石簌簌落下。老K看着怀里的档案，突然明白S-09挡激光时那句“我们是活的”——原来活着，就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让世界听见自己的名字。
远处的联邦议会大厦亮起了应急灯，老K知道，那是S-09用生命换来的——让更多人看见这三十六个身影，看见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个会痛、会笑、会拼命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