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招呼着大家一起吃:各位要是不嫌弃,一起用点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实在吃不完,这天气,放到晚上就该坏了。
他边说边让他们打开自己的饭盒,笑着看向对面两位军人:其实说起来,我跟咱们部队还挺有缘分的。
团长挑了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小同志还和我们部队有渊源?
呵呵,团长您贵姓?
“免贵姓杨!这位是小王!”杨团长指着身边的年轻人道。
林彦夹了块鸡肉放进团长碗里,杨团长,要是我没猜错,这半年来,你们部队的伙食改善了不少吧?细粮供应稳定了,每周至少能吃上一顿肉,是不是?
年轻军人刚夹起一块牛肉,闻言手一顿,牛肉差点掉回碗里。团长眼神一凝,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你怎么知道?这可是......
我怎么会不知道?林彦笑得云淡风轻,又给年轻军人夹了只虾,这些物资,都是我们家供应给部队的。而且——他刻意顿了顿,压低声音,目前只有部队有这个待遇,其他系统可都享受不到。
团长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突然想起年初那段时间军区后勤部门通报的那批特殊供应。
去年腊月里,是不是有人在北京和平饭店宴请过几位首长?林彦若无其事地继续布菜。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团长猛地坐直了身子。那次高层会议的内容属于机密,能知道的人......
那位请客的林先生,是我三哥。林彦微微一笑,我们家老爷子常年在香港,但一直惦记着国内。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着到处走走看看。
整个隔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列车行进的声音。上铺的大婶悄悄缩回头,年轻军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团长。
团长沉默片刻,突然爽朗一笑,重新拿起筷子:原来是林家的小先生!怪不得......他夹起碗里的鸡肉,那这顿饭,我们可就却之不恭了。
请请请,林彦热情地招呼着,这些都是家里厨子准备的,比不上部队食堂的大锅饭香,就是图个方便。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团长一边吃一边感慨:小先生可能不知道,你们家提供的那些物资,可真是解决了大问题。战士们训练强度大,能吃饱吃好,比什么都强。
应该的。林彦诚恳地说,我们家虽然人在香港,但始终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能为大家做点事,是分内之事。
年轻军人这时也放松下来,好奇地问:林同志,那你怎么一个人坐火车?
体验生活嘛。我不喜欢一大群人跟着!林彦笑着给他添了块糖醋小排,总待在北京,哪知道下面的实际情况?就像这次看到黄河下游干旱,要不是亲自走这一趟,还真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团长闻言点头:说得对。不过小公子一个人出门,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杨团长执意要把饭钱和粮票补给林彦,推让再三,林彦只好收下。
团长刚把粮票塞进林彦手里,一转头就看见这小子又变戏法似的从挎包里掏出水灵灵的桃子、紫莹莹的葡萄,还有几包印着外文的焦糖瓜子,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来来来,吃点水果消消食。林彦笑吟吟地掰开一个桃子,清甜的果香立刻飘了出来,这可是家里果园刚摘的,尝尝鲜。
团长看得直摇头:你这挎包是百宝箱啊?说着又要掏钱包。
别别别!林彦连忙按住他的手,故意板起脸,团长您这就见外了。饭菜钱我收了是尊重纪律,这自家产的水果零嘴要是再收钱,回头让我三哥知道,非得说我不可。
上铺的大婶忍不住探头:这大夏天的,桃子还这么新鲜?
家里有冷库。林彦顺手递了个桃子上去了,您也尝尝。
年轻军人好奇地捏着那包焦糖瓜子:这是......进口的?
香港带来的小零嘴,尝尝看,比咱们这边的瓜子甜些。林彦说着自己先磕了起来,一声,瓜子壳应声而裂。
团长拗不过他,只得拿起颗葡萄。一入口就惊到了:这么甜?我在新疆当兵时都没吃过这么甜的葡萄。
这是自家培育的品种。林彦笑眯眯地又抓了把瓜子塞进团长手里,您带回去给战友们也尝尝。
车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磕瓜子声,刚才那点拘谨彻底烟消云散。
团长啃着桃子,含糊不清地说:到了郑州,来我们师部坐坐。
下次一定。林彦笑着应道,心里却想着,这趟火车坐得值——既了解了民情,又结下了善缘。
次日上午九点半,火车鸣着汽笛缓缓驶入郑州站。
林彦利索地把床单枕套收进挎包。对面团长和年轻军人也整理好了行李,三人在拥挤的过道里边走边聊。
小林同志,真不来我们师部坐坐?团长第三次邀请,语气诚恳。
林彦笑着婉拒:下次一定。这趟就是随便走走,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月台上人声鼎沸。告别时,勤务兵小王突然压低声音:林同志,你那瓜子......还有吗?我对象肯定爱吃。
林彦会意一笑,借着翻挎包的动作,从空间里转移出两包焦糖瓜子塞进他口袋:拿去,杨团长要问起来,就说是我给的。
走出车站,林彦望着街上熙攘的人流,突然摇头失笑——这趟火车坐得,又是露富又是亮身份的,实在太扎眼。
还是自己飞省心。他喃喃自语,拐进一条僻静小巷。身形渐渐隐去,星辰剑悄无声息地悬在脚边。
下一刻,他已立在云端,脚下的郑州城渐渐缩成棋盘。看来这游历天下的计划,还是得按修真者的方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