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石油禁运的锁链在三月十八日这天终于松开,但世界经济的齿轮已被永久改变。油价并未回到从前,在新的平衡点上稳住,徘徊在每桶十到十二美元之间。

四月十日,香港林氏的战略评估室内,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纸张的气味。林一站巨型结算表前,笔尖随着他的话音,在复杂的图表和数据间移动。

“截至上月底,我们实际掌控的日产油量是三百二十万桶。约占全球总产量的5.8%。此外,通过技术协议、服务合同和长期承购安排,我们能显着影响的日产量还有二百一十万桶。两者合计,我们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原油,每天超过五百三十万桶,接近全球的一成。”

图表翻页,显示出一张全球资产分布图。

“控制的已探明储量,大约四百二十亿桶。运输方面,三十八艘超大型油轮在跑,总载重吨位一千一百四十万。我们在全球二十二个主要港口拥有或租赁的储油罐,总容量二点四亿桶。下游,参控股的七家炼油厂,合计日加工能力一百八十万桶。”

他翻过一页,进入金融部分。

“本次危机中的直接金融收益:期货市场获利十五点四亿美元,现货灰色市场交易毛利约七亿美元,合计二十二点四亿。目前持有的各类石油公司股权,按市值计约六十八亿美元。旗下管理的、专注于能源领域的投资基金,总规模一百二十亿美元。另外,通过特定渠道吸纳的……长期稳定存款,约三十五亿美元。”

最后是关于影响力的抽象总结。

“在中东五国核心部门,我们有三十七位能够定期提供内幕消息或施加影响的‘朋友’。在欧美主要国家的议会里,接受我们政治行动委员会(pAc)或类似机构资助,并在关键议题上保持沟通的议员,有八十九位。完全或部分控制的政策研究机构和媒体,十二家。与某些地区具有实际控制力的非政府武装力量,签有六份内容各异的合作协议。”

亚历山大等林一说完,接过了话头:“石油美元循环已经启动。华盛顿和利雅得之间的秘密协约正在生效:沙特保证继续用美元卖油,美国保证沙特王权的安全,沙特则将滚滚而来的石油美元,大部分回流购买美国国债和华尔街的金融产品。这个闭环已经开始转动。”

“我们在这个新体系里,处于什么位置?”林彦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众人。

阿尔伯特微微前倾身体:“我们不是体系的建筑师,那是美国。但我们可能是体系里最精明的租客之一。我们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油井和油轮,拿到了危机中最丰厚的那块金融蛋糕,现在还通过沙特的投资管道,获得了一大笔成本极低、期限极长的资金。”

马库斯补充道:“而且,我们在几个关键的‘阀门’上下了功夫,比如的黎波里港。当整个系统压力升高时,我们有能力稍微拧紧或松开某一个阀门,影响局部区域的供应紧张程度和价格水位。这种能力,有时候比单纯拥有油田更有价值。”

尘埃落定,利润落袋。一九七四年下半年,林氏开始将部分惊人的石油收益,转化为面向未来的新筹码。

七月,八亿美元的资金流向加拿大,收购了铀矿巨头“卡梅科”公司12%的股权,悄然踏入了核能领域的门槛。

八月,“林氏前沿能源研究所”在新加坡注册成立,首个五年计划获得五千万美元拨款,主攻方向是太阳能光伏技术——这个时间点,比大规模产业化的历史轨迹,足足早了十年有余。

九月,北海传来捷报。在“埃科菲斯克”油田西北方向,林氏控股的勘探公司发现了被命名为“斯诺里”的新油田,初步评估储量高达五十亿桶。林氏的合资公司获得了其中40%的权益。

十月,经过深耕在苏联的金丹修士牵线,与苏联外贸部门的代表在维也纳进行了首次秘密接触,试探性地探讨西伯利亚偏远油田合作开发的可能性。虽然意识形态的坚冰和巨大的政治风险让实质性协议遥不可及,但一条非正式的沟通渠道就此建立。

十一月,新加坡。一家名为“亚太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机构低调开业,首要业务就是提供原油的现货与远期合约交易。开业首日,电子屏上的成交量就突破了一百万桶。

十二月十五日,年终会议再次在深水湾召开。

“从七一年秋天算起,三年。”林彦合上最终的总结报告,“‘石油之心’计划,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我们控制了接近全球一成的石油产能,建立了一条从地底岩层到加油枪,再到金融合约的完整链条。”

亚历山大推了推眼镜,精确地报出数字:“财务部核算,我们在全球石油资产上的直接投资累计约一百八十亿美元。按当前市场公允价值估算,这些资产总值约四百二十亿。净资产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一百三十三。如果算上我们在危机中套现的金融利润,总收益超过二百五十亿美元。”

“隐忧也在浮现。”阿尔伯特的声音带着谨慎,“美国司法部下属的部门,开始关注危机期间某些‘异常协调’的交易模式。英国军情五处对我们旗下公司在北海近乎‘预言般’的精准扩张节奏产生了兴趣。opEc的一些国家,开始重新审查与外国石油公司签订的老合同,背后不乏民族主义情绪的推动。”

“所以,扩张期告一段落。”林彦定了调子,“从一九七五年开始,战略重心转向巩固和沉淀。把部分成熟的、不那么敏感的资产证券化,变现一部分利润,增加现金储备。把那些可能引来过多目光的股权,转移到结构更复杂、更难以追踪的离岸实体后面。更多地培养和依靠本土的职业经理人、合作伙伴,我们的人要退到更幕后。”

“那么,新的增长点在哪里?”詹姆斯问道。

林彦示意了一下,幕布上出现了新的规划图。

“三个方向。第一,继续投资未来能源,尤其是新能源技术的研发,这是长远的赛道。第二,深耕远东市场,韩国、台湾的经济正在起飞,它们的石油需求会持续增长。第三,深化我们在石油美元金融循环中的角色,不仅仅是被动吸收存款,要发展更主动的资产管理、项目融资和投资银行业务。”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更远的地方。

“但所有这些,都是基于石油仍然是世界血液的假设。你们得开始想得更远。石油主宰了1970年代,那么1980年代的核心会是什么?1990年代的钥匙又在哪里?你们必须提前寻找答案,回答正确有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