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光刚漫过朱雀门,就被漫天的红绸裹住了。朱漆大门、青石板路、酒肆茶坊,甚至街角的老槐树,都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带,风一吹,红浪翻滚,像极了北疆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卖花的姑娘提着盛满灵果花的篮子,沿街叫卖,声音清脆:“灵果花,贺大婚!太子妃吉祥!” 买花的百姓排起长队,手里攥着铜板,脸上的笑意比花还艳——皇帝的旨意昨夜传遍京城,“皇太子萧夜爵与镇国公之女霍锦,于三月初三完婚,朕亲自主持,全国免税三日”,这消息像一场春雨,浇得整个北凉都沸腾了。
“免税三日!这下能多买些灵果给孙儿补身体了!” 街角的老妇人踮着脚,手里的布包鼓鼓囊囊,装着刚买的灵果干。她的儿子是北疆战死的士兵,去年涝灾差点饿死,是回春堂的药和江南的灵果救了她一家。
此刻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里满是热泪——这是她这辈子经历的最热闹的庆典,也是最安稳的日子,没有战乱,没有饥馑,连赋税都免了,这样的太平,是用无数人的命换回来的。
御书房里,皇帝萧衍靠在龙椅上,手里捏着赐婚的圣旨,眼底闪过复杂的光。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添了几分疲惫。
“太子与镇国公之女联姻,既稳固了朝局,又安抚了百姓,是两全之策。” 他对近侍说,声音沙哑,“免税三日,让百姓也沾沾喜气,知道跟着太子,跟着北凉,有好日子过。”
近侍躬身应下,心里清楚,皇帝的赐婚,不止是成全一段姻缘,更是制衡的终极一步——太子与将军府联姻,文官不敢妄动,北狄、南楚也不敢轻易挑衅,而皇室,依旧握着最终的军权,这是帝王的权谋,冷得像龙椅上的雕纹,却有效得让人胆寒。
镇国公府里,柳寒烟正忙着给霍锦缝制嫁衣,锦缎上绣着灵草与凤凰,针脚细密,每一针都藏着母亲的牵挂。“三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春暖花开,适合成婚。”
她笑着说,指尖拂过嫁衣上的龙涎玉缀饰,那是皇帝赏赐的,与萧夜爵送的凤冠相得益彰,“到时候,娘给你梳头,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霍锦坐在一旁,手里捧着《北凉医典》,却没心思看,脸颊泛着红晕。萧夜爵站在廊下,看着她的身影,眼底满是温柔,玄铁剑在腰间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场婚事喝彩。
“锦儿,西域的密报。” 萧夜爵递过一封密信,语气沉了沉。密信是苏轻晚发来的,上面写着:顾昭宁已集齐三块芯片残片,与月牙关毒阵核心融合,正在尝试破解空间密钥的绑定,她计划在大婚当日,用毒阵引发能量爆炸,夺取空间控制权,同时让北狄趁机入侵北疆。
霍锦的脸色瞬间变了,指尖捏紧密信,星罗镜在胸口剧烈发烫——空间资料库刚解析出,顾昭宁的芯片残片,与她前世研究的第七代人工智能芯片同源,甚至可能来自同一份实验数据,这意味着,顾昭宁或许也是穿越者,或者与她前世的研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果然要在大婚动手。” 霍锦抬头,眼里满是坚定,“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婚礼要办,西域的仗也要打。” 萧夜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我已经安排好了,霍景域带着精锐营驻守北疆,防止北狄入侵;苏轻晚和惊鸿阁弟子潜入月牙关,破坏毒阵核心;凌玄在研究破解芯片残片的方法;我们大婚当日,安靖司和天机阁全员戒备,引顾昭宁现身。”
霍宴站在庭院里,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手里握着一把长枪,枪尖泛着冷光,那是他准备送给萧夜爵的新婚礼物:“大婚当日,我亲自坐镇京城,看谁敢来捣乱。”
老将军的声音洪亮,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顾昭宁想破坏北凉的太平,先过我这把老骨头!” 霍景域和苏轻晚走过来,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枚令牌,玄铁令牌与柳叶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月牙关那边,保证不让毒阵扩散。” 苏轻晚补充道:“惊鸿阁的弟子已经摸清了毒阵的布局,月华草是关键,只要毁掉月华草祭坛,毒阵就会失效。”
举国同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北凉的每一个角落。江南的鱼米之乡,百姓们挂起红灯笼,将灵果树苗栽在田埂上,盼着新人带来年年丰收;北疆的牧民,骑着马,举着哈达,朝着京城的方向祈福,他们的牛羊在草原上肥壮,不再受苍狼族的侵扰;西域的丝绸商队,带着最华贵的丝绸,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想为太子妃送上贺礼,也想借着大婚的契机,恢复丝绸之路的繁荣。
可在这片喜庆里,暗流从未停止涌动。京城的角落里,顾昭宁的眼线正悄悄散布谣言,说“太子妃是妖女,大婚会带来灾祸”;西域的月牙关,毒阵的蓝光越来越亮,芯片残片在阵眼处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北狄的军营里,士兵们正在集结,弯刀出鞘,等着大婚当日的信号。
大婚前三日,京城的热闹达到了顶峰。百姓们自发地在朱雀大街两旁摆上案几,上面放着灵果、美酒、糕点,等着一睹太子和太子妃的风采。
回春堂和女医馆的弟子们,带着《北凉医典》和解毒药,在街头义诊,为百姓免费看病,温大娘笑着说:“太子妃是神医,我们替她给大家送福气!”
霍锦站在义诊的队伍里,穿着素色衣裙,没有凤冠霞帔,却依旧耀眼。萧夜爵站在她身边,帮她递药、解答百姓的疑问,玄色常服与她的素衣相映,像一对寻常夫妻,却又在举手投足间,透着守护天下的威严。
“锦儿,你看。” 萧夜爵指着街对面,一个穿补丁衣裳的小男孩,正给站岗的暗卫递灵果,暗卫笑着接过,摸了摸他的头。
霍锦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温柔:“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太平,不是吗?” 萧夜爵点头,握紧她的手:“是,为了他们,我们一定要赢。”
就在这时,天机阁的弟子匆匆赶来,脸色惨白:“霍小姐,太子殿下!凌玄谷主传来急报,顾昭宁的芯片残片与毒阵融合后,产生了新的能量波动,空间密钥的绑定出现松动,她可能不需要等到大婚,就能强行夺取空间控制权!而且,萧景渊已经突破了月牙关的外围防线,正在逼近关内!”
霍锦的心猛地一沉,星罗镜的蓝光突然变得暗淡。她抬头看向西域的方向,仿佛能看到月牙关的毒阵正在蔓延,芯片残片正在旋转,顾昭宁的冷笑正在风中回荡。
萧夜爵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玄铁剑在腰间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传令下去,大婚提前一日,明日举行!霍景域和轻晚,立刻发动总攻,毁掉毒阵核心!凌玄,尽快破解芯片残片的能量!”
夜色渐浓,京城的红灯笼依旧亮着,却没了之前的轻松,多了几分剑拔弩张。霍锦站在庭院里,望着天上的明月,手里握着星罗镜,空间里的微型医疗舱发出警示音,资料库的光屏上,芯片残片的数据流疯狂闪烁。她知道,这场举国同庆的婚礼,终将变成一场决战的序幕。
顾昭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芯片残片?空间密钥的绑定能否守住?萧景渊能否被唤醒?
这一切,都将在明日的大婚与战火中,揭晓答案。而北凉的太平,这场举国同庆的盛宴,到底是最终的圆满,还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谁也不知道。
只有朱雀大街上的红灯笼,依旧在风中摇曳,像一颗颗跳动的心脏,守护着这片来之不易的烟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