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将军府闺房的菱花窗,洒在铺着红绸的梳妆台上,鎏金镜映出满室喜庆。红妆、凤冠、绣着灵草凤凰的嫁衣整齐摆放,灵果酒的清甜混着桂花熏香,漫在空气中,却压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窗外偶尔传来暗卫巡逻的脚步声,远处隐约可见西郊的红光淡了些,却像一根细刺,扎在每个人心上。
柳寒烟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一把桃木梳,指尖微微颤抖。她轻轻梳过霍锦的长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映着晨光泛着光泽。“囡囡小时候,头发又黄又软,梳一次哭一次,现在都长这么好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落在红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一转眼,你就要嫁人了,要去东宫当太子妃了。”
霍锦坐在镜前,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心里一酸。她握住柳寒烟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娘,不管我去哪,永远是您的女儿,是将军府的三小姐。” 她想起穿越而来的那天,是外祖母抱着发烧的她,整夜未眠;想起她要开回春堂,是柳寒烟悄悄拿出私房钱支持她;想起她被顾昭宁陷害,是柳寒烟跪在皇宫外求情,膝盖都跪青了。这些细碎的温暖,像灵泉水一样,滋养着她在这个世界的根。
柳寒烟吸了吸鼻子,拿起桃木梳继续梳理,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珍宝:“到了东宫,不必委屈自己。太子待你好,娘放心,可皇家不比将军府,人心复杂,遇事多留个心眼。”
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玉坠,刻着“平安”二字,“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能驱邪避灾,你戴着,娘心里踏实。” 她把玉坠系在霍锦颈间,指尖划过她的锁骨,眼泪又掉了下来,“想家了就回来,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后盾,你爹和我,永远护着你。”
霍锦转过身,紧紧抱住母亲,肩膀微微颤抖:“娘,我知道了。我不会委屈自己,也会常回来看看您和爹。”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前世她被带走送到秘密基地,从未感受过这般真切的母爱,如今这份温暖,是她愿意用生命守护的珍宝。
“小姐,该戴凤冠了。” 云珠端着凤冠走进来,眼眶红红的,手里的凤冠沉甸甸的,龙涎玉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虹彩。她是霍锦的陪嫁丫鬟,从小一起长大,此刻看着自家小姐要出嫁,心里又喜又酸,哽咽道:“小姐一定要幸福,以后奴婢还像以前一样,伺候您,谁敢欺负您,奴婢第一个不答应!”
柳寒烟接过凤冠,小心翼翼地戴在霍锦头上,龙涎玉触到头皮,瞬间与颈间的星罗镜产生共鸣,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霍锦能清晰感受到,空间绑定的松动感渐渐消失,灵泉喷涌恢复了平稳,微型医疗舱的蓝光柔和下来——凌玄的压制药剂起了作用,龙涎玉的能量与空间彻底融合,顾昭宁再也无法破解绑定了。
“娘,您看,好看吗?” 霍锦转过身,凤冠霞帔,眉眼温婉却透着坚定,像一朵在风雨里绽放的红梅。柳寒烟看着她,笑着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好看,我家囡囡是最美的新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霍宴的声音带着焦灼:“锦儿,柳儿,出事了!” 他推门进来,身上的蟒袍沾着尘土,脸色凝重,“萧景渊被景域拦截在朱雀门,可顾昭宁不见了!安靖司查到,她伪装成贺喜的官员家眷,已经混入皇宫了!”
满室的温情瞬间凝固,鎏金镜里的喜庆也添了几分冷意。霍锦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警惕:“她果然要在婚礼上动手。” 星罗镜在胸口微微发烫,空间资料库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维能量信号,来源——皇宫大殿,与芯片残片同源,疑似顾昭宁携带第五块芯片残片!”
“第五块?” 凌玄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握着一个瓷瓶,脸色惨白,“她竟然集齐了全部芯片残片!之前四块只是诱饵,第五块才是核心,她想用五块残片组成完整芯片,强行夺取空间控制权,同时引爆皇宫的毒阵,炸死皇帝和所有宾客!
柳寒烟脸色一变,立刻握住霍锦的手:“囡囡,要不婚礼推迟?太危险了!” 霍锦摇头,眼底满是坚定:“不能推迟。顾昭宁就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她要的不仅是空间和北凉,还有我和夜爵的命,还有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短剑,藏在嫁衣裙摆下——那是萧夜爵特意为她准备的,剑身淬了灵泉水,能破毒术和邪功,“婚礼照常举行,我们将计就计,在皇宫设下埋伏,一举擒住她!”
霍宴点头,语气沉了沉:“我已经通知夜爵,皇宫内外都布好了暗卫和精锐营的士兵。凌谷主,你跟着锦儿一起去,随时准备破解毒阵;柳儿,你和景辞留在将军府,守住后路。”
柳寒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霍锦按住手:“娘,放心,我和夜爵会平安回来的。等解决了顾昭宁,我们再补办一场安安稳稳的婚礼。”
云珠拿起红盖头,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小姐,该盖盖头了,吉时快到了。” 霍锦点头,任由红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眼底的坚定与警惕。红盖头的触感柔软,却像一道屏障,隔开了闺房的温情与外界的凶险。
柳寒烟看着被红盖头遮住的女儿,眼泪再次落下,声音沙哑:“囡囡,万事小心,娘等你回来。” 霍锦伸出手,紧紧握了握母亲的手,然后转身,在云珠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闺房。
门外,迎亲的队伍已经就位,玄铁马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沉稳如惊雷。萧夜爵骑着高头大马,玄色喜服外罩着绣金披风,看到霍锦走来,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定。他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锦儿,我来接你了。”
霍锦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微凉,红盖头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夜爵,我们一起,去结束这一切。”
队伍缓缓出发,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红绸铺路,红灯笼引路,百姓们沿街欢呼,却不知这场盛大的婚礼,竟是一场生死决战的序幕。
西郊的红光彻底消失,皇宫的方向隐隐传来能量波动,星罗镜在霍锦胸口发烫,与她腰间的短剑相互呼应。
顾昭宁集齐了五块芯片残片,完整芯片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她在皇宫布下的毒阵能否被破解?这场婚礼,是北凉太平的开端,还是另一场风暴的中心?红盖头下,霍锦的眼神坚定,她知道,答案即将在皇宫大殿揭晓,而她和萧夜爵,将用生命守护这份家国与爱情。
迎亲队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将军府的红绸依旧飘扬,柳寒烟站在门口,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这场母女情深的梳妆,终究成了决战前的告别,而皇宫里的风云变幻,正等着这对新人,去书写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