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三兄弟提筷夹了块蹄膀,的确软烂,只需轻轻一碰,皮与肉便分离了。
入口后,瘦肉酥而不柴,纹理间浸满了汤汁,嚼着满口鲜香。
肥肉软糯粘嘴,吃着一点也不腻。
外皮沾着汤汁,只需一口便让人嘴角带笑。
“如何,好吃吗?”时九娘见三兄弟吃得眉开眼笑,话里带着些许骄傲。
自家乖囡做的吃食,尝过的街坊都说好吃。
时家老三连连点头,怎会不好吃,他一人便可将这盘红烧蹄膀吃下肚。
“阿姐,太好吃了,知夏这手艺,了不起。”
难怪知夏能将肉汤铺撑起,有这样的手艺,去到哪里都有立足之地。
都说酒楼大厨的手艺好,时家老三倒是觉得知夏的手艺,比酒楼大厨的手艺更好。
“可不是,这桌上的菜,我这牙也能嚼得动。”时福平年纪大,牙口不太好。
平日里老婆子做的菜,他总要磨许久才能吃下肚。
但知夏做的这几样菜,不费牙口,时福平吃得高兴,红烧狮子头加了荸荠,吃起来有颗粒感,口感更好。
豆腐煲吃起来肉味十足,嫩豆腐十分入味儿,时福平吃了一块后,便想让老婆子也学学这做法。
不要每次买了豆腐,就只会做炖豆腐。
“叔公,灶台上还留了些菜,待你们回家带回去。”时知夏考虑得极为周到。
“我也想让叔婆她们尝尝我做的菜。”
时福平原是想要拒绝,但听到她的话后,又点头答应,的确该让老婆子尝尝知夏做的菜。
这样,还能让老婆子精进下自身厨艺。
“好,咱们知夏有心了。”时福平笑容分外慈祥。
入城前,老婆子又动了想作媒的心思。
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九娘,而是为知夏操心。
时福平当时听到她这话,立即哼哼了两声,知夏这样的好姑娘,还怕没有好姻缘。
老婆子介绍的后生,都没甚本事。
没本事怎能与知夏相配,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煮了一陶罐米饭,罐底剩下的锅巴,也被时家三兄弟刮得干干净净,他们三人吃完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今日这一顿午食,他们吃得肚都圆了。
“叔,你们可有吃饱。”见他们将罐底锅巴都装来拌了汤汁,时知夏怕他们没吃饱。
若是没吃饱,厨房还剩了些面条。
时家三兄弟满足一笑:“饱得很,今日这一顿,最为饱足,知夏,你别忙活,碗筷咱们收拾。”
吃饱喝足,时家三兄弟将桌上碗筷收干净。
时知夏想搭把手,也被他们挤开。
三兄弟想着知夏一早要起来卖朝食,午食还做得如此丰盛,现在定是累得很。
“知夏,你去歇着,别忙活了。”
时福平捏着烟袋点头:“对,让他们忙活,你和九娘好好歇着,每日起这么早,苦了你们了。”
只要能赚银钱,早起也甘愿。
时知夏看着他们忙活,端了长条凳坐到廊下歇息。
消了会儿食,时家三兄弟又忙活起了院门。
揣着烟袋的时福平也没闲着,他进屋将抹墙的工具拿了出来,开始和泥。
院墙有不少空隙,时福平抹得用心。
“这院墙要是用青砖砌,定会结实得很。”时福平用粗糙的手,抹了下墙上的裂缝。
用青砖,时知夏倒是想,只不过家中情况,用不起青砖,只能用泥土和草混合做成夯土墙。
“叔公,待我手上有闲钱,定要将院子翻新。”时知夏想着有钱,还能将屋子修整下。
天冷,总觉得屋中墙壁漏风,屋顶瓦片用久后,躺在床上总感觉能见着天光。
“翻新时不用请旁人,叔公能帮忙,你那三个堂叔也能帮忙。”时福平想着这样能省些银钱。
乡下的屋子,便是他们父子四人整修。
叔公他们愿意帮忙,这自然是好事,时知夏笑着应下。
院门和院墙的事情忙活完后,时福叔他们准备出城。
时知夏将准备好的菜,放进食篮,让他们提走。
“知夏,你那二婶婶来此做帮工,若是哪里做得不好,尽管批评,若她不听,便来找我。”
二儿媳妇要来铺子做帮工,赚银钱,自然得用心做事,时福平叮嘱了一声,怕知夏脸皮薄不敢训斥。
“二婶婶这样勤快的人,怎会做不好,叔公放心,若二婶婶有不懂的地方,我定会细心教导。”
时知夏笑着应声,在叔公出城前,带着他去了趟医馆。
好在叔公的腿没有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即可。
时福平父子四人坐着驴车出了城,车上放了不少东西,全是临走前时知夏硬塞上来的吃食。
“你爹是怎么回事,还没归家,莫不是知夏铺中出了事情。”叔婆将小鸡崽喂完,心里担心。
以老头子的性格,带着三个儿子入城,若是铺中无事,不会待这么久。
二儿媳妇杨晚娘也有些担心:“我去村头等等。”
担心之际,时福平父子四人坐着驴车,摇摇晃晃到了家门口,刚下车,便受了叔婆一记铁砂掌。
“你这憨货,怎的这么晚才归家。”
时福平哎哟了一声,手中的烟袋落在地上。
“有人在知夏铺子外头闹事,我怕她们娘俩吃亏,便带着老大他们待久了些。”
“老二媳妇儿,快将驴车的食篮提走,这里头放了知夏做的吃食,你们都尝尝。”
说到吃食,时家三兄弟嘿嘿憨笑了一会儿。
叔婆见三个儿子笑得像傻子,心中莫名,这是怎的了,入了趟城,三个儿子脑子像生了毛病似的。
“笑甚,你们莫不是傻了,赶紧进屋。”叔婆推了他们一把,想问问铺子的事情。
杨晚娘将驴车上的食篮提起,知夏这是放了什么吃食,怎会这么沉。
路过自家郎君时,杨晚娘还闻到了肉香。
“你今日闻着可真香。”
时家老二听到娘子的话,低头嗅了下:“是肉香,我今日在知夏吃了不少肉。”
吃食肉香浓郁,他身上竟留香如此久。
“难怪闻着如此香。”杨晚娘低声回了一句。
“这食篮里,可是肉食。”
倒不是她馋,只是家中小儿这几日闹着想吃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