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晶震动四下后，墙上的符文拼出“谁……在……那？”三个字，声音没有出口，却直接撞进三人识海。
王沐阳没眨眼，手指一动，三枚鸿蒙源晶碎片从储物戒中滑出，精准嵌入阵眼的三角凹槽。位置不对称，能量输出便不均衡，池底蓝光顿时紊乱，黑晶的震动戛然而止。
“它靠节奏建立意识。”他低声说，“乱了供能，它就无法凝聚。”
云裳盯着那枚刚亮起又熄灭的符文，握紧了剑柄：“刚才那句话，是它主动问的？”
“不是问我们。”白璃蹲在池边，九尾贴地展开，感知力顺着地面裂隙探入，“它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
王沐阳抬起右手，掌心符文微烫。他没将手贴上去，而是悬在池面上方半寸，混沌体内的鸿蒙之力缓缓渗出，形成一层极薄的气场。黑晶轻微震颤，像是被吸引，却又不敢靠近。
“它怕完整的晶石，但对散逸的能量有反应。”他说，“用碎片供能，压制封印的同时不让它完全清醒。现在要做的，是让它只能接收我们的信号，不能反过来影响我们。”
话音落下，他并指划过眉心，系统界面浮现。
【技能模拟融合】启动。
输入混沌封印术残篇、青丘九幽镇魂诀片段，设定目标：生成可由非宿主触发的应急封印咒语。
进度条缓慢推进，系统提示消耗能量8%。
“成了。”他睁开眼，手中多出三块玉符，表面刻着简化的纹路。
他将其中两块分别递给云裳和白璃：“一旦黑晶连续震动超过七次，立刻捏碎玉符。它会释放一道静默波动，打断意识传导。”
云裳接过玉符，指尖抚过刻痕：“这是你和系统的配合结果？”
“算是。”他点头，“它学得快，我们必须更快。”
白璃将玉符收入袖中，忽然抬头：“它又动了。”
池底黑晶轻轻震了一下，不是之前的四连击，而是两短一长。
王沐阳没回应，只是掌心符文再放一丝气息。黑晶震动频率随之调整，慢慢靠拢到一种稳定节拍。
“它在适应。”他说，“现在是我们引导它，不是它试探我们。”
云裳退后两步，剑尖点地，剑气如丝，重新布下结界。这一次她加入了玉符之力，结界边缘泛起微弱金光。
白璃盘膝坐下，双眸转为金色，灵瞳溯影再次开启。她的视线穿透黑晶，看到深处有一团模糊的光核，正随着外界能量波动微微收缩。
“光核周围有锁链虚影。”她闭眼陈述，“不是实体，更像是记忆残留。每次我们供能，锁链就收紧一次。”
王沐阳听着，手指轻敲地面，打出一段三拍节奏。
黑晶回应，三下震动。
他再换一组四拍，带一个停顿。
黑晶沉默两息，随后模仿，四下震动，中间停顿。
“它在学习语言。”他说，“不能再让它单独接触完整信息流。接下来的研究，必须由我主导节奏。”
他退回结界中央，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体内混沌之力调至最低档，仅维持经脉通畅。他没有直接连接符文，而是通过掌心符文向池面投射一道温和共鸣波，像轻轻叩门。
三秒后，黑晶震动两下。
墙上一段新符文亮起，不是文字，而是一幅星图轮廓。星辰排列陌生，不在四大界域任何已知天象之中。
“这不是现在的星空。”白璃低声道，“某些星位偏移了至少三千年。”
王沐阳没动，继续投射共鸣波，这次加入一丝疑问意念。
黑晶震动三次。
星图缓缓旋转，中央一颗主星崩裂，化作尘埃。紧接着，一条断裂的时间轴线浮现，从某个节点开始，轨迹消失。
“断了。”云裳皱眉，“像是时间本身在这里裂开了。”
王沐阳闭眼，识海中系统自动记录符文变化。他发现星图每变动一次，掌心符文就发烫一次，仿佛钥匙在识别锁孔。
“这不是地图。”他睁开眼，“是记忆。洪荒世界最原始的记忆，被刻进了这里。”
白璃突然抬手：“等等。”
她盯着池底：“光核动了。它听到你说‘记忆’的时候，震了一下。”
王沐阳看向黑晶：“你是被封印的守护者，对吗？”
黑晶静止。
他再问：“你记得这个世界是怎么开始的？”
五下震动。
墙上符文重组，拼出三个字：
“不……该……看。”
云裳立刻握紧玉符：“它在警告？还是阻止？”
“都不是。”王沐阳盯着那三个字，“它怕。它知道看了会怎样，但它控制不住自己想说。”
白璃站起身：“那你别再逼它。万一触发反噬，封印松动，我们挡不住。”
“我不逼它。”他摇头，“我让它自己选择说多少。”
他取出一枚新的鸿蒙源晶碎片，轻轻放在阵眼边缘，不接入主环路，只让能量缓慢渗入。
黑晶震动两下，像是接受了这个条件。
星图再次浮现，这次多了标注。一道红线贯穿三颗古星，终点指向一处虚空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有门形轮廓。
“那是……”云裳刚开口，王沐阳抬手制止。
他察觉到掌心符文跳动加快，系统自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密度信息流】
【建议中断连接】
他没理会，继续维持共鸣。
星图突然扭曲，画面一闪，变成一片战场。无数身影倒下，血流入地，汇成河流。河底深处，一座巨门缓缓闭合，门缝中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什么，最终被吞噬。
王沐阳猛地撤回灵力，喉头一甜，但强行咽下。
“看到了。”他喘息，“三千祭品，只为关上一扇门。它不是守护者，它是守门人。”
白璃脸色发白：“所以它一直被困在这里，不是惩罚，是职责？”
“职责被背叛了。”王沐阳看着黑晶，“它的力量被抽走，用来加固封印，但它还活着。意识被困在重复的记忆里，出不来。”
云裳低声问：“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但它说‘不该看’，说明有人看过，然后出了事。”
白璃忽然道：“你刚才供能的方式变了。”
王沐阳点头：“我把碎片放在外围，让它自己吸收，而不是强行注入。这样它不会觉得被压制，愿意交换信息。”
“但风险更大。”云裳提醒，“它如果借机积蓄力量……”
“我知道。”他打断，“所以我设了限。每十息，我会切断一次供能，让它回归静止状态。只要它还想继续交流，就不会撕破脸。”
他说完，再次投射共鸣波。
黑晶震动三下。
墙上符文缓缓拼出一句话：
“持钥者……归来……劫起。”
王沐阳盯着那行字，掌心符文灼热。
他知道，这不只是预言。
这是确认。
他就是那个持钥者。
而劫难，已经开始。
白璃突然伸手按住池边：“它在拉我。”
她瞳孔收缩，金光剧烈闪动：“不是用力量，是用记忆。它想让我看到更多。”
王沐阳立刻打出一道封印手印，切断部分能量连接。黑晶震动加剧，但很快被三枚碎片的不规则供能打乱节奏，恢复平静。
“不能再让它主动传递信息。”他说，“下次可能不只是视觉冲击，会直接拖人进记忆深渊。”
他取出最后一块玉符，在地面划出三个方位点，分别对应自己、云裳、白璃的位置。
“我们三人形成三角防护。任何一方察觉异常，立即激活玉符，打断连接。研究继续，但必须在我掌控的范围内进行。”
云裳点头：“明白。”
白璃收回灵瞳溯影，九尾轻轻摆动，监控池底波动。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
掌心符文微光流转，共鸣波再度投出。
黑晶轻轻震了一下。
星图重新浮现，这次多了一条新线索——一条隐藏在时间轴断裂处的暗线，指向某个未知坐标。
他刚想进一步引导，池底突然传来一声低鸣。
不是震动。
是声音。
真实的，从地下深处传来的敲击。
一下。
两下。
三下。
节奏清晰。
与他刚才打出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