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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老婆别闹,先灭世还是先生娃? > 第158章 伤痕累累:暂时的喘息与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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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伤痕累累:暂时的喘息与重压

那一点决绝的灵光,在即将吞噬一切的无尽黑暗中,如一颗逆流而上的星辰,悍然炸裂。

空间符箓被捏碎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远超听觉范畴的、尖锐的撕裂感。顾长生的身体像是被两股相反方向的巨力野蛮地拉扯,一道耀眼到刺目的银白色裂痕,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硬生生地在这片自成法则的吞噬领域中,撑开了一线生机。

那不是通往外界的“门”,而是一道伤口。

是饕餮翁那完美自洽的“腹中世界”,被一枚不属于此界规则的钥匙,强行撬开的一道狰狞伤痕。

“走!”

顾长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他一手死死揽住阮娘和她怀中的孩子,另一只手抓住身旁踉跄的影月,同时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楚云箫。

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钢刀,从那道裂痕中疯狂涌入,切割着他们的身体与神魂。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拉长、扭曲,化作了光怪陆离的色块。顾长生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抛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万花筒,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被这股蛮横的力量甩出体外。

就在他们即将被裂痕完全吞没的刹那,他似乎透过那片混乱的光影,看到了饕餮翁那双黑洞般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贪婪。

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仿佛已经等待了万古岁月的……好奇。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们的身影便被彻底拽入了空间的断层,那道银白色的裂痕,也在饕餮翁的领域中,猛然闭合、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

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当脚下终于传来坚实触感的时候,顾长生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腥甜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神魂深处那被强行嫁接业力时留下的刺痛。

周围的世界,终于重新拥有了声音和色彩。

风声,带着腐朽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潮湿气味,刮过耳畔。远处,几只被惊动的夜鸦发出沙哑的叫声。视线所及,是疫区边缘那片熟悉的、了无生机的枯败林地,只不过,此刻这片林地的“死亡”程度,比他们进入时,又加深了数倍。

大量的树木已经彻底化作了灰白色的粉末,大地之上,布满了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狰狞沟壑与凹陷。

他们逃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猛然一松,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顾长生。但他不敢倒下,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中。

阮娘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如纸,但呼吸还算平稳。而被她紧紧护住的孩子,情况却糟糕到了极点。他小小的身体上,那些淡黑色的业力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没有丝毫犹豫,顾长生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两粒碧绿色的丹药。这是花楹根据他带回的样本,连夜赶制出的临时抑制剂,药力温和,专门用于稳固生机与被侵蚀的记忆。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母子二人的嘴,将丹药送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咳……咳咳!”

楚云箫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弓身,都有暗紫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咳出。他施展“天魔解离蜂”的代价极大,此刻已是元气大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那张总是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苍白与庆幸。

影月的情况稍好一些,但她拄着短剑,支撑着身体的手臂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条手臂上,皮肤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线,那是强行催动秘法、斩击法则的后遗症。她一言不发,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疫区深处的方向,眼神中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

这短暂的胜利,代价惨重。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在这片死寂的林地间起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庆幸的滋味是如此短暂,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对那股无法战胜的力量的后怕与担忧。

“那……那是什么……”楚云箫终于缓过一口气,声音嘶哑地问道。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于恐惧的情绪,“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能对抗的……”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顾长生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同样投向了疫区深处。

那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墨汁滴入清水后缓慢晕开的暗色。空间法则依旧处于极度的扭曲与混乱之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无法逾越的屏障。

就在这时,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咆哮,穿透了层层空间的阻隔,轰然传来!

吼——!

那吼声中蕴含的愤怒与饥渴,化作了实质性的精神冲击,即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也让三人齐齐感到一阵心神剧震,气血翻涌。

咆哮声过后,那片扭曲空间的中心,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模糊虚影缓缓浮现。它似乎想要追出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延伸,但每当它试图脱离那片核心区域时,周围扭曲的空间就会产生一股更强的拉扯力,将它死死地束缚在原地。

它似乎……无法离开那片疫区的核心。

看到这一幕,顾长生心中紧绷的弦才算是真正松懈下来。他赌对了,饕餮翁的存在,似乎被某种更深层次的法则限制着,无法真正降临于整个世界。

然而,这并不能带来任何安慰。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饕餮翁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只要他还在,这片疫区就会不断地、缓慢地向外扩张,直到有一天,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他的餐盘。

这短暂的喘息,不过是把死期延后了而已。

丹药的药力开始发挥作用,阮娘怀中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些许,身上的业力纹路也似乎黯淡了一丝。阮娘也悠悠转醒,她茫然地睁开眼,在看清顾长生的脸后,那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与希望。

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长生,朝着这个将她从地狱中拉出来的男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拜,沉重无比。

顾长生没有去扶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那份来自一个绝望母亲的、最纯粹的托付。

他回头,再次望向那片黑暗的源头,又低头,看着在母亲怀中依然虚弱不堪,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幼小生命。那孩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因为记忆和生机的流失,显得有些空洞与茫然。

那双眼睛,似乎在无声地质问着。

这世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吗?

顾长生缓缓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如同实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知道,这孩子,还有身后那千千万万被“原罪业力”折磨的无辜者,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而他,必须给出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