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百战擂台的混战，惨烈而直接。所有人的目标都清晰明确——尽可能多地清除对手，确保自己晋级。也正因如此，实力强劲者几乎从踏入擂台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们周身灵力澎湃，气势惊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金光剑罡、烈焰幡影、冰霜剑气、厚重土墙……这些属于内门天骄的标志性术法，在擂台上交织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刺目的灵光。他们所在的区域，无疑是战斗最激烈的风暴中心。不断有弟子试图挑战，又不断被强悍的实力轰飞出去，或是几人联手，试图先清除这些最大的威胁。
相比之下，蜷缩在角落灌木丛中，气息微弱、脸色惨白、肩膀还带着“重伤”的顾危，简直就像一块被遗忘在战场边缘的、毫无价值的石头。
谁会去针对他？
在那些杀红了眼、争分夺秒抢夺晋级名额的内门精英看来，对付顾危，纯粹是浪费时间，得不偿失。有那功夫，不如去挑战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或者想办法在强者交锋的余波中自保。
甚至，在某些时刻，顾危所在的偏僻区域，反而成了其他弟子暂时躲避激烈交锋的“安全区”。偶尔有弟子退到附近，也只是警惕地瞥一眼那个仿佛随时会断气的“重伤员”，便不再关注，转而抓紧时间调息，或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顾危要做的，仅仅是维持好他那副“奄奄一息”的伪装。
他像一截真正的枯木，将自身生机收敛到极致，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左肩的“伤势”和紊乱的气息，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他只需要偶尔因为战斗余波而“被迫”移动位置，继续寻找更隐蔽的角落，过程中再“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几分狼狈与艰难。
他的目光，始终冷静地透过灌木的缝隙，观察着整个战局。
他看到了金煞为了立威，过于突进，被凌子牧剑势所伤；看到了凌绝依仗法宝凶猛，却因性子急躁，被秋阙以沉稳的土系法术层层消耗；看到了张慕雪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引得周围一片混乱；也看到了宋戚如同不要命的疯虎，以伤换伤，硬生生拼掉了一名实力不俗的内门弟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他顾危，就是那个最不起眼，却始终存在于战场边缘的“渔翁”。
当擂台上的人数在激烈的消耗中逐渐逼近三十二这个数字时，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留下的几乎都是硬骨头，彼此牵制，谁也不敢轻易全力出手，生怕被旁人捡了便宜。
也在这时，顾危动了。
他并非主动攻击，而是“被迫”的。
两名正在激烈交锋的弟子，且战且退，法术余波“不小心”扫到了顾危藏身的灌木丛。
轰！
灌木被炸得粉碎。
顾危“惊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从烟尘中滚了出来，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那两名弟子只是瞥了他一眼，见其毫无威胁，便继续专注于彼此的战斗。
而顾危“挣扎”着爬向另一处掩体时，“恰好”处于一名刚刚击败对手、正有些力竭松懈的弟子身后。那弟子感受到动静，猛地回头，见是顾危，刚松了口气，露出不屑的神情……
下一秒，异变陡生！
旁边另一处战团，李理与常匈的剑气对拼，一道偏离轨迹的锐金剑气，好巧不巧地，直奔这名力竭弟子的后心而来！
这弟子骇然失色，想要躲避已然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趴在地上的顾危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滚——
“噗嗤！”
那道偏离的剑气，擦着力竭弟子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虽未致命，却也让他痛呼一声，战力大损。而顾危，则“幸运”地避开了所有伤害，滚进了新的掩体之后。
那名弟子又惊又怒，却也无法指责顾危，只能咬牙忍痛，迅速远离这是非之地。
类似的情景，在最后关头又发生了两三次。
顾危总是以各种“意外”的方式，出现在关键的位置，他本人从未主动出手攻击任何人，但他的存在，却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微妙地影响着战局的平衡，或是“恰好”为他人挡下了无关紧要的余波，或是他的“移动”无意间干扰了某人的视线和步伐。
当代表晋级的光幕终于亮起时，顾危正“虚弱”地靠在一块岩石后，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擂台上，各峰天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伤，气息粗重，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剩余的晋级者。而当他们看到那个依旧“半死不活”的顾危时，表情都变得极其精彩。
又是他！
怎么还是他？！
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场外，观战的弟子们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这……这特么也行？”
“他好像……根本没跟人动手啊？”
“全是靠躲和……运气？”
“我怎么感觉有点邪门呢……”
大跌眼镜！
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荒谬绝伦的错愕。一个被视为最大“运气”成分的晋级者，一个身负“重伤”的“废柴”，竟然在百人混战中，以一种近乎“躺赢”的方式，再次晋级三十二强！
顾危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视了那些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低着头，一步步走出了擂台。
他的晋级，看似轻松，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是对人心、战局、规则极限的精准把握。
而这份“轻松”，注定将在下一轮，彻底终结。
随着百战擂台的光幕敛去，三十二道身影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主持长老的声音再次响彻广场，宣读了晋级者的名单。
当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内门天才名字被念出时，众人并不意外。凌绝、凌子牧、水蔷薇、穆穗穗、秋阙、王紫钺、邢江、林霄……这些名字代表着太玄宗年轻一代的最高水准，他们的晋级理所应当。
然而，名单中夹杂的几个名字，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外门弟子，李理，晋级！”
台下传来一阵低呼。李理，乙金组除金煞外的另一名晋级者，在团队赛中表现虽不如金煞亮眼，但剑法扎实，心性沉稳，没想到在百人混战中竟也能杀出重围，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他本人站在晋级区，神色平静，并无太多欣喜，只是默默调整着气息。
“霜华峰，公孙烨，公孙燕，晋级！”
这对名字一出，更是引得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公孙烨？公孙燕？谁啊？”
“没听说过啊……霜华峰有这号人物？”
“好像是……几年前从哪个凡俗王朝来的皇子公主？拜在霜华峰一位常年闭关、不问世事的闲云长老门下。”
“闲云长老门下？竟然能晋级三十二强？开什么玩笑！”
只见晋级区中，站着一对容貌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男女。男子公孙烨，身着锦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的贵气与隐忍；女子公孙燕，身着宫装，容貌娇美，眼神灵动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两人气息内敛，修为赫然也达到了金丹初期！他们面对众人的打量，神色从容，既不倨傲，也不怯懦，显得颇为神秘。
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个依旧“气息萎靡”、“重伤未愈”的——
“外门弟子，顾危，晋级！”
这个名字被念出时，广场上响起了一片难以言喻的唏嘘和低笑声。果然，又是他！靠着那逆天的“运气”，再次混了进来！
名单继续念完，包括柳月月、柳清清、张慕雪、辛云、刘采薇、黎乐、常匈、李秋华、李秋锦、东陵东南、谷雨儿、林杳、毛小潞以及另外几个较为陌生但实力不俗的内门弟子马嘉司、戚峥嵘、郝蕾、王楠、小二、辛吉玄、李明玉。
三十二强，正式出炉！汇聚了内门顶尖天才、外门黑马，以及顾危这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异数”。
“明日辰时，于此地进行一对一抽签对决！直至决出最终排名！”主持长老宣布了接下来的赛程。
人群逐渐散去，但关于晋级名单的讨论却愈发热烈。李理的稳扎稳打，公孙兄妹的神秘崛起，尤其是顾危那匪夷所思的“躺赢”，都成了热议的焦点。
是夜，顾危的临时洞府内。
林霄再次悄然到访。
“公孙烨，公孙燕……”林霄指尖灵力勾勒出这对兄妹的影像，眉头微蹙，“我查过，他们确是来自‘天璇王朝’的皇子公主，灵根资质只是中上，但入门后修炼速度却不慢，尤其擅长一种合击之术，颇为玄妙。他们那位师尊闲云长老，看似不问世事，但修为深不可测，与掌门似有旧谊。”
他看向顾危：“这对兄妹，目的不明，需留意。”
顾危微微颔首，表示记下。他更关心的是另外几人。
“凌绝、穆穗穗……”他声音冰冷，“明日抽签，最好能早点遇上。”
林霄明白他的意思，早点了结，以免夜长梦多，也免得穆挽情再暗中使绊子。他沉吟道：“抽签由阵法随机决定，做手脚不易，但并非完全不可能。穆挽情定然会想办法让凌绝避开你，或者在前期给你安排更强的对手，借刀杀人。”
“无妨。”顾危眼神幽暗，“无论对手是谁，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感受了一下左肩依旧维持着“重伤”表象的伤口，体内磅礴的生机与死气在《万古长青诀》的调和下，已然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力量隐而不发，只待爆发的那一刻。
林霄又分析了一下其他需要注意的对手，如剑心纯粹的凌子牧、洞察诡异的王紫钺、法器古怪的张慕雪、以及那个同样晋级、心思难测的李秋锦。
“明日，一切小心。”林霄最后叮嘱道，“你的‘伤’，是保护，也是破绽。一旦动手，需雷霆万钧，不给任何人反应和质疑的机会。”
顾危点头。
洞府外，月隐星稀。
洞府内，杀意已凝。
三十二强对决，必将石破天惊！
而顾危这把藏于破旧剑鞘中的利刃，也即将……彻底出鞘！
……
翌日，辰时。
初升的朝阳将金色光芒洒在中央广场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那无形的紧张与肃杀。九座白玉擂台静静悬浮，符文流转，光晕内蕴，仿佛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饮血的那一刻。
晋级三十二强的弟子悉数到场，立于擂台前方划定区域。无数道目光聚焦于此，期待着决定第一轮对手的抽签结果。
主持长老立于高台，面前悬浮着一座古朴的青铜签筒，筒内三十二枚玉签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其上符文隐匿，气息混元一体，确保无人能提前窥探。
“宗门小比，三十二强进十六，抽签开始！”长老声若洪钟，袖袍一挥。
青铜签筒骤然旋转起来，道道白光从筒内射出，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飞向下方三十二名弟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飞向自己的那道光芒。
顾危抬起“虚弱”的手臂，看似勉强地接住了飞至面前的玉签。入手微凉，他神识微动，玉签上的符文亮起，浮现出一个数字——“七”。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与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侧头，只见不远处，手持同样闪烁着“七”字玉签的，赫然是——凌绝！
凌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与狰狞之色，他死死盯着顾危，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顾危在自己剑下哀嚎求饶的场景。
“太好了！”高台之上，穆挽情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心中默念。这正是她暗中运作，耗费不小代价才促成的结果！她要让她的绝儿，在万众瞩目下，亲手将这个污点彻底碾碎！
顾危心中冷笑，真是找死。他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了几分“惊慌”与“绝望”，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握着玉签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他“运气用尽”、“在劫难逃”的猜测。
“哈哈哈！顾危，你的好运气到头了！”金煞死盯着顾危，看到这个结果，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出了大半。
其他弟子也纷纷露出了然或同情的神色。一个“重伤”的筑基，对上金丹后期、手持法宝、杀意沸腾的凌绝，结果似乎毫无悬念。
林霄看着自己手中显示“十二”的玉签，又看了看顾危与凌绝，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指尖微不可察地掐算了一下，确认擂台方位与禁制强度。
……
签位落定，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毫无疑问，第一轮最具看点的，便是第七擂台——顾危对阵凌绝！
“对决顺序，按签号进行！第一场，签号一！请相关弟子登台！”主持长老宣布。
战斗即刻打响！
“第一场，签号一！东陵堂小二，对阵，外门弟子李理！登台！”
主持长老话音落下，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掠上了一号擂台。
东陵堂小二，依旧是那副精明却不惹人厌的模样，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腰间挂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储物袋，鼓鼓囊囊，不知装了多少好东西。他修为金丹中期，在此次三十二强中不算突出，但无人敢小觑这位东陵鹤长老视若己出的亲传弟子——谁也不知道他那些袋子里会掏出什么稀奇古怪又效果非凡的丹药。
他的对手，外门弟子李理，神色沉静，手持一柄样式古朴的青钢长剑，剑身寒光内敛。他能在百人混战中晋级，靠的绝非侥幸，而是实打实的筑基巅峰修为与稳扎稳打的剑道根基。面对内门弟子，他眼中并无惧色，只有一片专注与坚定。
“李师兄，请指教。”小二笑嘻嘻地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小二哥，请。”李理持剑还礼，礼节周到。
礼毕，战斗瞬间爆发！
李理深知自己修为不及，必须抢占先机！他脚步一错，身随剑走，青钢长剑化作一道青色惊鸿，直刺小二中宫！剑势并不花哨，却快、准、稳，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正是乙金剑诀的起手式——金虹贯日！
小二似乎被这凌厉的剑势吓了一跳，怪叫一声，脚下步伐却异常滑溜，如同游鱼般向侧后方滑开，同时手在腰间一个储物袋上一拍。
“噗！”
一团浓郁的、带着刺鼻辛辣气味的黄色烟雾瞬间在他身前炸开，迅速弥漫，笼罩了方圆数丈范围！
“咳咳！是‘蚀金瘴’！” 有识货的弟子立刻喊了出来，“能腐蚀金铁，干扰金系灵力运转！”
李理的剑势冲入黄雾，果然感到手中青钢剑灵光微微一黯，剑招运转也出现了一丝滞涩。他眉头微皱，却不慌乱，剑势一变，由刺转扫，剑风鼓荡，试图驱散烟雾。
然而小二的动作更快！他借着烟雾掩护，双手连拍，又是几枚颜色各异的丹丸射出。
一枚赤红丹丸在半空爆开，化作数十道细如牛毛的“火雨针”，带着灼热气息，铺天盖地射向李理！
一枚湛蓝丹丸落地，“咔嚓”一声，瞬间在地面凝结出一层光滑坚冰，范围不大，却恰好位于李理下一步的落脚点！
还有一枚土黄色丹丸无声碎裂，一股沉重的重力场悄然笼罩李理周身！
火系骚扰，冰系控场，土系限制！
小二竟在一瞬间，施展出了三种不同属性的干扰手段！虽威力不强，却衔接得天衣无缝，将丹修的战斗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理顿时陷入了被动。他既要抵挡无处不在的火雨针，又要小心脚下冰面，还要抵抗重力影响，剑法施展大打折扣。但他心性沉稳，临危不乱，青钢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大部分火雨针格挡开，同时脚下步伐变幻，险之又险地避开冰面，身体微沉，硬扛着重力，剑光依旧凝而不散，寻找着小二的真身。
“嘿嘿，李师兄好身手！”烟雾中传来小二的笑声，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绕到了擂台另一侧，手中托着一尊小巧的赤铜药鼎，鼎盖微启，丝丝缕缕的绿色雾气正从中飘出。
“是‘千缠丝’！吸入会麻痹经脉！”
李理瞳孔一缩，立刻闭住呼吸，身形暴退，同时剑尖连点，数道凌厉剑气射向药鼎和小二！
小二却不硬接，抱着药鼎再次滑溜地躲开，像个泥鳅一样。他根本不与李理正面交锋，只是不断地游走，释放各种效果诡异的丹药，时而加速，时而隐匿，时而制造幻影，将整个擂台变成了他的丹药试验场。
李理的剑法再强，打不中人也是徒劳。他就像一头被群蜂骚扰的雄狮，空有力气却无处施展，身上渐渐多了几道被丹毒腐蚀或法器擦伤的痕迹，气息也开始紊乱。
场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议论纷纷。
“这小二太滑头了！根本不正面打！”
“丹修的战斗方式就是这样，凭的就是丹药和计谋！”
“李理师兄被克制了啊，他的剑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高台上，东陵鹤抚须微笑，显然对小二的表现颇为满意。凌涯目光淡然，看不出喜怒。
久守必失。李理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青钢剑上！
“嗡——！”
青钢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血光一闪，原本内敛的剑气骤然变得狂暴起来！他竟是以精血为引，暂时激发了剑器潜能，施展出超越自身负荷的杀招！
“金煞裂空斩！”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撕裂一切意味的血金色剑罡，如同破碎虚空的闪电，无视了沿途的所有丹药阻碍，锁定小二的气息，悍然劈下！剑罡过处，蚀金瘴被撕裂，火雨针被蒸发，连重力场都出现了扭曲！
这一剑，汇聚了李理全部的修为与意志，快得超出了小二的反应极限、他绝不止筑基期！
小二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赤铜药鼎向前一抛，同时激发了身上一件保命玉佩。
“轰！！！”
血金色剑罡狠狠劈在药鼎上！
赤铜药鼎发出一声哀鸣，鼎身出现道道裂纹，灵光瞬间黯淡，显然受损不轻。剑罡余势不减，又撞上了升起的玉佩光罩。
“咔嚓！”光罩应声而碎！
但剑罡的威力也被这两重防御消耗了大半，最终只是将小二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受了内伤，却并未失去战斗力。
而李理，在施展出这超越极限的一剑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如同潮水般跌落，拄着剑才勉强站稳，显然已无力再战。
擂台上一时寂静。
小二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灵光黯淡的药鼎，心疼得直抽抽。“李师兄，你这招可真狠啊……”
李理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主动向裁判长老拱手：“弟子……认输。”
他倾尽全力，逼出了小二的保命底牌，甚至损毁了对方一件重要法器，却终究未能逆转战局。丹修的难缠，他今日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第一场，东陵堂小二，胜！”长老宣布了结果。
台下响起一阵复杂的掌声。既有对小二机变百出的赞叹，也有对李理虽败犹荣的敬佩。
小二收起破损的药鼎，跳下擂台，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凝重。首战虽胜，却暴露了不少底牌，接下来的战斗，恐怕没那么轻松了。
而这场精彩纷呈的丹剑之弈，也彻底点燃了全场的气氛，让人对后续的对决更加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