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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神情淡淡,带着一种储君特有的宽和与疏离,仿佛方才萧璟那带着刺的话只是微风拂过:

“她有心便好,何须在意那么多虚妄之事?”

这话像是在回应萧璟,又像是在为宋姝菀解围。

宋姝菀嘴角抿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弧度,双眸之中仿佛嵌入了细碎的星光,熠熠生辉。

一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氤氲出淡淡的粉色,宛如春日里被清风最温柔吻过后的海棠,娇美不可方物。

萧璟被这一抹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对着太子露出的羞涩笑容刺得心头火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无名邪火。

他放下酒杯,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太子真是大方。就是不知道,这份大方,能不能一直这么维持下去。”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交锋。

宋姝静落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裙,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忽而抬起眼,声音轻言细语,如同春风化雨,试图打破这僵局:

“妹妹今日打扮得真如仙子一般,连我见了都心生欢喜,移不开眼呢。”

她语气真诚,目光落在宋姝菀发间的十二花神发簪上,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

“不过说起来,妹妹这身十二破流仙裙已是华美至极,若是没有允之送的一整套十二花神发簪相配,再精美的钗环恐怕也压不住这裙子的光芒,显得失色几分呢。”

她特意加重了一整套和允之送的这几个字。

这套十二破流仙裙价值不菲,是金氏早就开始张罗,请了十几位顶尖绣娘,从去年年底便开始精心裁制。

刚过年时好不容易做好,宋姝菀却瞧着有一处细节不满意,硬是要求返工,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得了如今这一件流光溢彩的华裙。

宋姝静此刻提起,暗讽她奢靡浪费,不懂珍惜。

宋姝菀仿佛完全没听出她话里有话,笑得愈发甜美动人,甚至还带着点被夸奖后的天真娇憨:

“姐姐也觉得我今日很好看吧?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宋姝静微微一怔,有些没想到她非但没有一丝惊慌或尴尬,反而这般理直气壮地反问自己。

在太子面前,坦然接受小侯爷赠送的,意义非凡的一整套十二花神,她难道就不怕太子误会,不怕落人口实吗?

她哪里能想到宋姝菀内心所想…于宋姝菀而言,即便太子因此误会了,那也无所谓,这恰恰是她魅力的象征。

她乐见其成。

宋姝静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强维持着:

“妹妹天姿国色,自然是……好看的。”

宋姝菀嘴角轻扬,带着点小得意:

“我最喜欢听姐姐说实话了,真诚。”

一旁的白南星伸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笑眯眯地插话:

“菀菀姐姐平时就美得像画儿一样,今天更是最美!比所有花儿加起来都美!”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歪着头天真无邪地说:

“不过我听说,女子穿上嫁衣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好想看到菀菀姐姐穿嫁衣的样子啊!配上那朵红色的十二花神发簪,一定美极了!”

童言无忌,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本就暗流涌动的湖面。

萧玦仿佛随口问道:

“允之送的十二花神?是今年定安侯府那套封刀之作?”

宋姝静这次没说话,倒是她身后的丫鬟紫茵恭敬地回话:

“殿下所言极是。我们尚书府连着好几年都参与这花朝节祈福,只可惜总是差了点儿运气,与那十二花神无缘呢。”

她话落,恰到好处地顿了顿,仿佛不经意般提起:

“倒是今日,奴婢随大小姐在后山山脚下偶然间遇到了定安侯府那位制作十二花神的老工匠。仔细一问才知晓,今年侯府原是做了十二花神的,但却因为小侯爷要将这套十二花神送给重要的人,所以啊,今年魁首的彩头,才从往年的十二花神,换成了那吉祥青岁佩。”

宋姝静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太子萧玦,见他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深不见底的模样,一时之间完全揣摩不出他的情绪。

殿下喜怒不形于色,她直至今日也弄不清殿下对宋姝菀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因为自己而爱屋及乌?

还是真的被宋姝菀那副皮相和乖张性子吸引到了?

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救命之恩而多加照顾?

可是,那样一个骄矜任性,跋扈无理的女人,殿下从前明明是最讨厌这类性情的啊!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谢允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斥了一句,脸色涨红,

“什么重要的人!就是……就是……”

他有些难言,实在不好意思将之前自己误会宋姝菀,这套十二花神是作为赔罪礼物才送出去的事儿当众说出来。

那也太丢脸了!

犹豫片刻,他梗着脖子道:

“就是……就是那套十二花神还挺适合她的,我就随手送了!我也答应了要送姝静姐姐的,只是……只是工匠那边还没做好而已!”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逼那个臭老头再赶制一套出来给姝静姐姐,他答应过的事,绝不能食言!

萧玦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储君的威仪:

“允之,你如此肆意妄为,不顾礼数,就不怕落人口舌,惹来非议吗?”

谢允之没明白,一脸茫然:

“殿下这是何意?我就是送了一套头饰而已,能落人什么口舌?”

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萧玦沉声道:

“未出阁的闺阁女子,收受外男所赠的,如此显眼且寓意特殊的首饰,你就不怕有谣言四起,说你心悦尚书府嫡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在小口吃着糕点,仿佛事不关己的宋姝菀,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关怀与责备:

“姝菀年岁还小,性子单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间的厉害关系,你难道也不懂?”

谢允之眨了眨眼睛,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也就比宋姝菀大了几个月而已,怎么太子一番话下来,倒像是他比宋姝菀大了十几岁,是个不懂事的登徒子似的?

不过,送首饰会惹来非议这一点,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过。

说起来,不就是个钗环吗?

大昭民风开放,远超前朝,男女之防并不严苛,同龄异性之间互赠些礼物也算寻常,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了?

他憋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像是说给宋姝菀听,又像是自我安慰:

“那……那你以后就在家里戴,出门别戴了总行了吧?”

“你管我?”

宋姝菀娇里娇气地哼了一声,不满地放下筷子。

放着这么好看的十二花神不让戴,只能锁在首饰匣子里蒙尘,岂不是要憋屈死她?

谢允之啧了一声,有点恼火:

“我不也是为你好吗?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萧玦眉头微蹙,看向谢允之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赞同:

“你冲她凶什么?她还小,性子是娇气了些,你身为男子,好歹也算年长几岁,就不懂得让让她?”

谢允之内心简直要咆哮了:不是……他冤不冤啊?!

他在宋姝菀面前什么时候讨到过好处了?

不是被她当街扇巴掌,就是被踩脚,还被骂蠢货,他这还不算让着吗?

换个人,他早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更何况,他刚刚哪里凶了?

他分明是在讲道理!

萧玦嫌恶的视线从谢允之身上收回,从前只觉得谢允之只是行事张狂了些,少年心性,如今看来,简直是越看越不顺眼,莽撞无礼!

艾雪碧缩在座位上,努力降低存在感,一句话不敢说。

不是……她要是早知道这场太子设的午膳会是这么让人如坐针毡,冷汗直流,她刚才打死也不会耍那个小心思跟着来好吗?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