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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街道上,昔日繁华的街市,如今只剩半塌的店铺门楣,门板上还留着金兵刀劈的痕迹,隐约的血渍渗入纹理,透着股说不出的萧索。岳飞和王贵并肩走着,马蹄踩在碎石上,“咯哒咯哒” 响得清脆刺耳。

“没想到东京城竟空成这样。” 岳飞勒住马,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巷,街边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挂着半块破布,像面褪色的旗帜,“经历金贼洗劫,怕是没个十年,这城都缓不过来。”

王贵苦笑着摇头:“新皇登基,都城南移,东京成了弃子,百姓靠自己,哪能恢复往日的热闹。”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传令兵捧着令旗,从街头奔来,嗓子喊得沙哑:“传圣上口谕 —— 宗大帅留守东京,全军入驻外城!速速集结,不得延误!”

王贵一听,顿时垮了脸,拍了拍马鞍:“果然!这烂摊子,还是落咱们头上了。”

岳飞却笑了,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里带着点憨气:“那还能怎么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做将士的......做将士的啊,肚子饿了,离营中开火还早,给我点钱,我去买点吃的 —— 刚才看见街角有家包子铺,好像是还开着。”

“我不是给过你一块碎银子吗?少说也有半两!” 王贵急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面空荡荡的,“你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哪能啊。” 岳飞的脸有点红,声音放低了些,“前段时间回汤阴,见咱娘手里紧,就给她了。”

“嗐,我当你丢了呢!” 王贵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不过我那点钱,离开开德府的时候,都买酒喝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 “咕咕” 的叫声此起彼伏,在空荡的街道里,引得旁边屋檐下躲着的乞丐都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开封府衙的大堂里,卫兵分列两侧,庄严肃穆。宗泽坐在中央的交椅上,玄铁甲胄未卸,腰间佩剑的穗子垂在膝前,眼神锐利得扫过堂下的汉子。那汉子赤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上满是伤疤,双手被铁链锁着,膝盖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垂首闭目。

“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汉子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手下那些兄弟,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的,若您肯饶我一命,我们都愿给您当牛做马,守东京,杀金贼!”

“哼!” 宗泽猛地拍案,惊得案上的惊堂木都跳了起来,“金贼走了,你们这些土匪就敢出来横行霸道?抢百姓仅有的口粮,占百姓的房屋,还敢说被逼无奈?我宗泽的军中纪律严明,容不得你们这些害民之徒!”

这话刚落,堂外围观的百姓立刻爆发出叫好声:“好啊!宗大人说得对!杀了这土匪,还我们安宁!”“就是!他抢了我家的存粮,我老婆子差点饿死!” 百姓的喊声此起彼伏。

汉子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大人,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东京城破后,我家娘子被金贼掳了去,孩子也没了,我不抢,早就饿死了!”

“你看看你身后的百姓!” 宗泽的声音更沉了,手指着堂外,“他们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哪个没遭过金贼的屈辱?可他们没去抢,没去害命!你少拿‘被逼无奈’当借口!” 他抓起案上的令箭,“啪” 地丢在地上,“明日午时,将你等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说罢起身就要走。

“大人!” 汉子突然挣扎着站起来,铁链拖在地上 “哗啦” 响,“草民还有同伙!还有幕后指使人!您若放我一死,我便悉数交代,绝不隐瞒!”

宗泽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重新坐回交椅,眼神依旧严厉:“那就如实交代!若所言属实,本官自会论功定夺,饶你不死。”

汉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战战兢兢:“回大人,草民之所以能在开封城横行霸道,是因为…… 是因为原开封尹王时雍在背后唆使!他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抢那些不肯归顺金贼的百姓!”

宗泽的眉头猛地皱起,高声喊道:“来人!传唤王时雍,让他立刻来府衙见我!”

“老将军,” 负责记录的参军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那个王时雍,前几天跟着张太宰去应天府了。”

“岂有此理!” 宗泽猛地拍案,案上的茶杯都被震倒,茶水洒了一地,“这等通贼害民之辈,竟敢去见陛下!我这就上书圣上,定要斩了王时雍的脑袋,以正国法!” 说罢起身甩袖,就要往内堂走。

“大人!大人留步啊!” 汉子急得大喊,“您答应饶我一命的!我都交代了!”

参军也连忙跟上,小声问道:“老将军,那堂下这个匪首,该如何处置?”

“斩了啊!” 宗泽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令箭都丢了,岂有收回之理?盗赃无轻重,皆斩!”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