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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统领阁上空的云霞恰好遮住烈日,两名卫兵按刀而立,甲叶在阳光下闪得耀眼。依依刚要迈过门槛,便被拦住去路,那卫兵声如蛙鸣一般难听:“大将军议事,无令擅入者,军法从事!”

依依柳眉一蹙,黑袍袖角轻轻一拂:“你这肮脏的兵痞!如此狗仗人势,怎不还去给高俅绣鸳鸯帕子?” 她嗓音清脆,骂起人来却带着几分娇蛮,倒让那卫兵愣了一愣。

“可是通真宫的依依姑娘?” 阁内转出一人,青衫红衬,官配皂靴。他目光在依依脸上一转,从袖中摸出支青竹短筒,屈指一弹。那竹筒便如活物般直飞过来,带着破空之声。

依依手腕轻翻,五指如兰花绽放,稳稳将竹筒托在掌心。转了两转,见封蜡完好,童贯的朱印清晰可辨,才收入袖中,啐了一口:“还是李大人明事理。” 转身时裙裾扫过阶前青苔,留下淡淡香痕。

兴济药堂内,张如晦正将药材分门别类,当归、人参、干姜在他手中翻飞,动作行云流水。忽闻靴底碾过青石的声响,抬头便见个身着短打军靴的壮汉掀帘而入。

三七连忙迎上:“韩将军来了?先生刚配好伤药,且请内堂歇息。”

张如晦放下药材,拱手道:“阁下便是韩世忠将军?”

韩世忠见他身着黑纱道袍,眉目清朗,抱拳回礼:“正是韩某。道长可是林仙师高徒?”

“将军好眼力,贫道张如晦。” 如晦微微一笑,“日前师尊带回的唐迎小兄弟,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心脉重续不易,若要下地行走,还需百日静养。”

韩世忠闻言,眉头舒展,如释重负,哈哈大笑:“多谢仙师妙手!韩某不知如何报答此等恩情!”

“尚有一事的确要与韩将军商议,不过日后才有分晓。” 如晦话锋一转,“待唐迎小弟康复,其中情由,让他亲口与将军详述。” 说罢朝内堂拱了拱手,“师叔安在?”

兴济先生从药柜后转出,手里正捻着片甘草,淡淡道:“你师父既不认我这个师弟,你又何必多礼?若无他事,药材点齐了便走吧。”

如晦躬身一揖:“师叔保重。” 转身时袍袖带起一阵微风,卷得药草碎屑簌簌落下,转眼便消失在街角。

兴济先生望着他背影,忽然转向韩世忠,神色凝重:“将军可知,你体内伏着一只毒物?”

韩世忠一怔:“毒物?”

“此毒盘旋于将军内腹。” 兴济指尖点向他小腹,“日前见你时便觉不对,这几日小生彻夜翻遍医经,竟寻不到半分破解之法。此毒不除,将军纵有千斤力,也修不得内家功体,日后武功再难精进。”

韩世忠哈哈一笑,朝兴济先生摆了摆手:“某自西北来,靠的是一刀一枪拼杀,哪懂什么内功?只要能上马提枪,这毒解与不解,又有何妨?”

兴济定定望着他,忽然叹道:“将军可知在下身世?” 他走到窗边,望着街上车马,“先父曾是杭州造作局管事,因顶撞朱勔强征民船运花石纲,被罢官后勒死在船坞。怕有贼人继续陷害,在下举家逃来东京,靠着灵隐寺学的那点医理,才开了这药堂。”

他转身时眼中似有火光:“那时候,我多盼有方腊这般人物,能斩了朱勔这奸贼!可如今方腊死了,世道却越发古怪。”

韩世忠眉头紧锁:“方腊确是朱勔逼反,可某亲手平了他的叛乱。你既恨朱勔,为何如此费心助我?”

“因为将军……” 兴济先生走上前,眼神愈发凝重,“不知为何,见到将军那一刻便觉得大宋还有救!”

韩世忠心中一热,慨然道:“某不懂什么世道,只知守土卫民,便是本分。韩某少年时性子顽劣,街市上人称泼皮韩五,自幼在嫌弃和唾骂声中长大,好不容易入列军中,管他什么内功外功,单凭某这身躯,就可守得大宋江山周全!”

“好!” 兴济抚掌大笑,“你这朋友,我应黎交定了!”

新换的伤药带着清凉之意,韩世忠坐在香几前翻看起兴济先生的医书,忽闻兴济喃喃自语:“修元剑上的纹路得好好处理,莫要给将军留下祸根。” 抬头时,见他已走进药堂,药碾转动的声响悠悠传来,混着窗外的蝉鸣,竟有几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