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徐慧珍和老蔡说起徐静理上学的事。
老蔡咂咂嘴，看向张浩：“这儿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国内就不能上吗？”
徐静理也眼巴巴望着张浩，眼里满是期待。
张浩夹了口菜，慢慢说道：“国内肯定能上，再过一年差不多。不过这事得看我这闺女自己选，我一向民主，不搞家长那套硬压。她想在哪上就在哪上，你们俩可别拦着。”
这话一出，徐静理眼睛亮了亮，可转头看了看爸妈，眼神又暗了下去，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摩挲着，像是拿定了主意。
“干爹，那我还是在家上吧，省得我爸妈惦记。”
张浩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温和：“好啊。说不定，我家那两个臭小子，以后还能跟你成同学呢。”
“干爹，你说啥呢！”徐静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张浩心里想着自家儿子景昭、景行。以他如今的情况，加上岳父那边的关系，想给孩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并不难，但他不想过多干预。
唯独对徐静理，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性子带点强势，能力却不含糊。
而且他知道，静理看似厉害，对自己认定的人却格外真心实意，那份温柔藏在骨子里。
她这强势的性子，多少随了徐慧珍。不过张浩总觉得，静理骨子里其实藏着柔软，就像原着里她偶尔流露的样子，若是能再舒展些，定会更自在。
老蔡没听出这层意思，只举杯道：“不管在哪上，都是好事！来，喝酒！”
徐慧珍也笑着点头：“孩子有主见是好事，咱做长辈的，支持就成。”
酒杯再次碰到一起，桌上的气氛又热络起来，徐静理抿着嘴笑，心里像是落了块踏实的石头。
几人喝着酒吃着菜，张浩和老蔡聊得投缘，两人都爱杯中物，加上徐慧珍总爱瞧着老蔡展露那点实在本事，桌上气氛越发热络。
徐慧珍心里清楚，张浩这人不一般，有才华有能力，背景也深，却肯平心静气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坐一块，实在难得。
酒过三巡，老蔡忍不住开口：“张浩，你这回来到底是啥情况？能说就说说，不能说咱就不提。”
张浩笑了笑：“没啥不能说的，其实也不算多大事。”
他抿了口酒，慢慢说起李福生的事，又简单提了句在会议室里，两位正局级干部起了冲突，自己打了人，最后就被“按下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桌上的人却都停了筷子，徐静理、徐慧珍和老蔡都直勾勾盯着他。
徐慧珍咂咂嘴：“你……把人家局长给打了？”
“啥局长，狗屁。”
张浩眉峰一挑，“要不是在我手底下做事，我下手更狠。就是不知道李福生现在咋样了……”
老蔡回过神，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你呀，太冲动，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张浩仰头闷了杯酒，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当时那火气蹭地就上来了，压不住。这大概就是我性格的短板吧。”
徐慧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看着张浩这股子气势，再想想他的能量，忽然觉得自己和他坐在一起，倒像是高攀了。
她莫名想起陈雪茹，忍不住笑盈盈地问：“对了，雪茹在那边咋样？”
“她好着呢。”张浩语气淡淡，像是不愿多提。
徐慧珍“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转头给孩子们夹菜：“快吃，菜都要凉了。”
桌上的话题转了向，又聊起院里的琐事，可那杯酒里的滋味，却像是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每个人心里慢慢漾开。
徐慧珍哪会轻易放过，追着问：“咋的？还不想提？有啥难言之隐？难道雪茹在那边不老实？”
“你说啥呢？”
张浩无奈道，“前两天我还见过她。之前她就在那边小打小闹，卖卖高档旗袍，接接定制衣服的活计，不算多挣钱，就是人脉广些。”
“后来我去了，让她放开手脚干，又给了点钱支持。现在估摸着，她那摊子在港岛也能算中上层了。”
徐慧珍惊得嘴都合不拢：“雪茹都这么厉害了？这可不行，我可不能被她比下去。”
张浩莞尔：“慧珍，你呀……你们俩真没法比。你不在那边，真去了未必比她差。再说，那边好几个孩子都交她照管，她也没多少闲工夫。”
徐慧珍看向身旁的老蔡，心里忽然敞亮了——还是自家这样好，家庭和睦，和和美美。
不像陈雪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在异乡打拼，想必也累得很。
再想想张浩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叹道：“你呀，真是修了八辈子福。陈雪茹多高傲的人，居然能心甘情愿跟着你做小。”
张浩没接话，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窗外的风还在刮，屋里的炉火却烧得旺，把这些家长里短的话烘得暖融融的，带着一股子烟火气的实在。
几人边聊边吃，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徐慧珍和徐静理手脚麻利地收拾起碗筷，张浩也没客气，掏出烟递给老蔡，两人凑在一块儿闲聊。
“老蔡，你现在还在酒馆忙活？”张浩问道。
“是啊，还在酒馆上班，就是没股息了，拿点死工资。”老蔡抽了口烟，说得平淡。
“那慧珍呢？”
“她现在跑居委会去了，”
老蔡笑了笑，“闲不住，总想着找点事做。”
“居委会好像没工资吧？”
“嗨，有没有的她不在乎，图个热闹。”
张浩点点头：“行，有啥困难尽管说，别客气。”
“知道，不会跟你见外的。”
徐慧珍收拾妥当出来，笑着说：“张浩，那我们先回去了。”老蔡也跟着站起身。
“行，不挽留你们了，过两天我再去找你们，反正我现在也清闲。”张浩应道。
这时徐静理突然开口：“妈，我想留在干爹这儿。”
徐慧珍皱眉：“留这儿干啥？给你干爹添乱？”
“不是的妈，”
徐静理急忙说，“干爹书房里好多书，我想在这儿住段时间，好好看看书，行不行啊？”
徐慧珍看向张浩，张浩摊手：“我没啥意见，闺女愿意来，我打心底欢迎，你们说了算。”
老蔡接话：“行啊，那就住几天。不过得听话，帮你干爹做点家务，做饭的活就交给你了。”
徐静理哪还顾得上听这些，只知道爸妈同意了，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先回去收拾衣服和书本，干爹你等我啊！”
“好，好。”
张浩送他们出了院子，转身回来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子，一时间没了动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他心里却像压着些什么，说不清是对未来的盘算，还是对眼下生活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