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雄,你派一队兵前往无锡县和苏州城之间探查,大雨刚歇,道路泥泞,敌军不会那么快推进到无锡县。”黄得功转头看向田雄说道。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田雄应声。
田雄,黄得功手下总兵,后来叛变,投降清军,并且袭击了朱由崧的防御军队,现在还是跟随黄得功。
黄得功看着田雄,眉头微蹙,又补了一句:“记住,只许探查,不许恋战!
一旦发现顾军踪迹,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行进方向便立刻回撤,不必纠缠。”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焦躁。
“如今我们坐拥十八万大军,却连顾逆的大军情况在哪都摸不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点了点田雄:“对了,让探子都带上千里镜,看得远些,能少走些冤枉路。”
“是,伯爷。”“是,伯爷!”田雄再次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靴子踩在还未干透的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田雄离去后,黄得功望着窗外外连绵的雨雾,轻轻叹了口气。
他腰间也挂着一具千里镜,木质镜身雕着简单的云纹,镜片是江南最好的琉璃匠耗尽三月心血打磨而成,通透度已是南明能达到的极致。
可他心里清楚,这东西与顾临渊军队里的望远镜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南明并非没想过仿制顾临渊的玻璃望远镜,早些年,玻璃的制造法子不知怎的泄露了出去,朝野上下都知道是用沙子烧制而成。
可工匠们依样画葫芦,烧出来的玻璃不是发黄发暗,就是布满密密麻麻的气泡,透光性极差,根本无法打磨成合格的镜片。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质地更纯净的琉璃替代,可琉璃硬度不足,打磨时稍不留意便会碎裂,且视野里总有一层淡淡的光晕,远不如顾军的望远镜看得清晰真切。
这边田雄回到营中,立刻点了五十名精锐骑兵,每人配备一柄燧发枪、一壶箭矢,还有一具琉璃千里镜。
他亲自检查了几具千里镜,对着远处的城楼望去,城楼的轮廓果然比肉眼看得清楚些,却依旧模糊不清,边缘还带着轻微的畸变。
“都听好了!”田雄站在队伍前,声音洪亮,“此行只探不战,沿无锡至苏州的官道两侧探查,见到顾军先藏好,用千里镜看清他们的人数、旗号、行进方向,记在心里,然后立刻回来报信!谁敢擅自开枪恋战,军法处置!”
“遵命!”五十名骑兵齐声应答,翻身上马。
田雄最后叮嘱带队的百户:“务必小心,顾军的火器射程远,若遇埋伏,优先自保,别硬扛。”
百户抱拳领命,调转马头,大喊一声:“出发!”五十匹战马踏着泥泞的道路,朝着苏州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泥浆在身后拉出长长的痕迹。
在送走田雄后,黄得功对着马得功说道:“马得功,我命令你率领八万大军驻守常州城,火炮给我架设好,常州城外护城河立即拓宽,另外通知城内的百姓,如果顾军进攻过来,需要依托他们的房子进行抵御。”
“是!”马得功对着黄得功说道。
马得功和黄得功仅仅姓名上的差别,但是职位却不同,马得功只是总兵,黄得功却是伯爷。
至于剩下的十万大军,黄得功要试着在无锡县做好防范准备。
程立此时也派出侦察营的士兵前往无锡县探查,大军则是缓慢行动,大雨冲刷后的土地泥泞不堪,迟滞着所有人的行动。
半天后,侦察营的士兵已经到了无锡县外围,仔细的观察着无锡县的防守。
这时候的无锡县城仅仅只是一个小县城,比不上苏州城的高大,也比不上常州城的坚固,高度仅仅约为一丈的小城,不过却有着护城河。
“营长,无锡县县城很小,情报科前几天也从县城中传出情报,守军约为三千人,火炮只有八门,现在无锡县城大门紧闭,为何大军不直接进攻?”一个士兵问道。
“探查无锡县只是顺带,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探清所有路线的安全,加上这几天的大雨,迟缓了大军的进攻,而且进攻无锡县必然会遇到常州城方向的进攻,我们要探查一下常州那边的大军情况。”
“营长,不对劲,你看主干道上有明军!”那士兵用望远镜看向远方,无意间看到那漫漫烟尘,立即警戒道。
“营长,看样子人数不多,要不要干他一下?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都是负责侦察的!”另一名士兵说道。
“所有人注意!隐蔽,等到双方距离两百米左右,以我枪响为令,密集射击!”这营长没想到刚刚越过无锡县,就遇到了明军,而且约莫五十人左右。
自己这边可是一个侦察营,就算散出去了不少人,也仍有三百多人。
田雄在快到无锡县的时候就下令士兵减慢速度,手中握着的燧发枪不自觉的紧了紧,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尤其是周边异常的安静,连鸟鸣声都没有。
但是放眼望去,周边地势平坦,没有多少树木,除了少数土丘,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但是越往无锡县走,每近一步,心里就多出了一丝惊颤。
“停下!”田雄立即下令士兵停止。
就在这时,密集的枪声从百米外响起,田雄的目光看向那土丘的方向,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眼,原来那不是土丘!
三百多人进攻五十多人,顺利的异常,甚至敌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快速打扫战场,另外,二蛋,把我们之前绘制的地图交给指挥部,我们继续向常州城方向探查。”营长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是,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