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如金色薄纱般洒落在蕴香楼的大门前,为古朴的楼阁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泽。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厚重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从中走出两名气宇轩昂的少年,正是沈枭阳与司马童。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青春的朝气与坚毅。
就在两名少年刚踏出楼阁之际,一道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枭阳。”
沈枭阳闻声,缓缓转过头去,只见赵鎏悦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与昨日身着鲜艳华服不同,今日的她穿着极为普通,朴素的衣衫却难掩其温婉大方的气质。
她莲步轻移,优雅地走到沈枭阳面前,神情认真而恳切地说道:
“若条件允许,请不要告知你母亲此间发生的一切,可好?”
沈枭阳望着眼前央求自己的赵鎏悦,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感触。他嘴唇微动,轻声唤道:“鎏悦姨……”
正当他欲言又止之时,赵鎏悦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答应我。”
沈枭阳见她态度愈发强硬,无奈之下,只得轻轻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赵鎏悦见沈枭阳应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轻上前,拥抱了沈枭阳。这一短暂的拥抱,饱含着她对沈枭阳的信任与告别。
一触即分后,她抬手温柔地抚了抚沈枭阳的头顶,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朱竹丘,说道:“竹丘,送他们出去吧。”
朱竹丘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礼,回应道:“遵命,鎏悦大人。”
待赵鎏悦安排妥当后,她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沈枭阳和司马童,面带关切地说道:“司马公子、枭阳,一路小心。”
司马童轻声回应:“嗯,鎏悦姨再见。”
而沈枭阳却沉默不语,他心中觉得这样的道别似乎太过草率,然而却也并未多言。
赵鎏悦见状,未作言语,转身缓缓回了楼阁。
“走吧,二位?”朱竹丘轻声询问,将沈枭阳和司马童从各自的思绪中唤回。
沈枭阳点了点头,随即与司马童、朱竹丘一同向着远处的街道走去。
当经过那处无人的小屋时,沈枭阳不禁侧目凝视,心中暗自思忖:“娘叫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司马童很快留意到了沈枭阳的自言自语,他关切地轻声问道:“枭阳师兄,你怎么了?”
沈枭阳回神,稍稍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而领在前路的朱竹丘并未理会身后二人的交谈,只是神色平静地继续前行。
许久之后,一行三人终于再次穿过了那条已被黑潮侵蚀的街道,来到了水岸边。
看着昨日乘坐过来的小船,司马童不禁感慨:“原本以为会在此停留几日,没想到仅仅待了一天。”
他环顾四周那些被黑潮覆盖的房屋,继续说道:“要不是知晓那些黑潮有休眠期,我甚至感觉难以走出去了。”
话音刚落,刚坐在船上的朱竹丘突然开口:“你若此刻不上船,待我们离去后,你确实难以走出去了。”
司马童听闻此言,这才惊觉,发现沈枭阳与朱竹丘早已坐在小船上,正等待着自己。他有些尴尬,连忙从阶梯平台上跨步来到船上坐下。
见二人坐稳后,朱竹丘拿出身旁那支从不离身的竹竿,在小船边缘轻轻敲了敲。随着小船缓缓晃动,几人与青山镇渐渐远离。
小船在水面上摇曳前行,时光也仿佛在这静谧的氛围中飞逝。沈枭阳在这段时间里思绪万千,脑海中既有数不清的疑问,又好似一片空白。
终于,他向朱竹丘提出了一个问题:“朱兄,你觉得我们该走吗?”
一直闭眼冥想的朱竹丘意外地睁开了眼睛,问道:“何出此言?”
沈枭阳并未正面回应,而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鎏悦姨为了消灭江南的黑潮给我娘写了信,而我娘却并未按照信中所言行动。
她以取一样东西为由将我派往江南,且我身上还带着能够消灭黑潮的道剑。”
听闻此言,朱竹丘陷入了沉思,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而沈枭阳的话语并未因他的思索而停止:
“结合这些事件来分析,我娘和我爹似乎都知道江南所发生的事情,甚至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来消灭黑潮,帮助江南度过此次危机。”
一旁的司马童被沈枭阳的分析吸引,不禁开口问道:
“可是枭阳师兄,你身上的那把道剑若一直处于断裂状态,又如何能消灭这些黑潮呢?”
沈枭阳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只见他坦言反问:“小童师弟,你还记得你昨日里看到的景象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那个装着断裂道剑的口袋,只见其中散发着丝丝光亮,似乎勾起了司马童昨日的回忆。
“白手提剑金光,一念瞬灭黑潮……”司马童尽可能地描绘着当时的情景,突然,他一顿,惊声道:“等等,枭阳师兄的意思是?”
沈枭阳见司马童已然猜到自己的想法,便点头承认道:
“据我推测,这些黑潮可能时刻影响着这把道剑的恢复。
或许只有我勇敢面对它们,将自己逼入绝境,这把道剑才有可能恢复原状,最终助我消灭它们。”
然而,沈枭阳的话音刚落,司马童便即刻出声反驳:“不行,我不同意。枭阳师兄,这太危险了。”
沈枭阳见司马童如此强烈反对,嘴角微微上扬,安慰道:“放心,我会回来的。”
说罢,他起身运用轻功,飞向了白春镇的阶梯平台,而后仅仅只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司马童见状,焦急地转头看向一旁闭眼冥想的朱竹丘,声音哀求道:“朱大哥,我求你了,你快停船吧。我师兄他……”
不等司马童说完,朱竹丘略带歉意的声音便打断了他:“抱歉,船…停不了了……”
司马童心中一惊,大声说道:
“不,不对。我明明看到是你在控制船,可你却撒谎说船停不了。你肯定另有企图。原来你才是这里最大的赢家!”
朱竹丘听着司马童的话语,越觉不对,赶忙睁开眼睛,正经地向司马童解释道:
“你无需胡乱猜测,我所言之意是,如今的黑潮与以往不同,远非昨日那般简单。
放在昨天,或许停下并无大碍,但今日,我们只要在离开途中一停下,周围的那些黑潮便会瞬间倾巢而出,将我们彻底淹没。”
司马童闻言,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水面之上的淡淡虚影,瞬间冷静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朱竹丘没有回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司马童见状,就好似丢失了魂魄一般瘫软了下来。
小船依旧在水面上缓缓前行,而沈枭阳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远方。
或许此刻的司马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着沈枭阳的平安归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