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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孤剑残雪录 > 第237章 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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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的月比别处更亮些,照得墓前石桌上的信笺泛着冷白。

陆清弦展开齐南天的亲笔信,纸页因年代久远泛着毛边,墨迹却依然清晰:“清弦吾徒,若见此信,说明天魔余孽未绝。当年我杀左使,非为剑谱,是为他手中这半张‘百鬼令’——可召天魔教十二死士,屠尽一方。今将令符藏于梅树根下,望你代我守之,莫使恶念重生。”

信末沾着一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沈清如凑过来看,指尖触到信纸时顿了顿:“师父竟藏了这许多年……”

“他总说‘剑谱无用,人心可用’。”陆清弦将信小心折起,“可这‘百鬼令’,比剑谱更险。”

山风掠过梅林,枝桠簌簌作响。阿福从山下跑上来,手里捧着个油布包:“少侠!我们在黑船上搜到的,除了名单,还有这个!”

油布解开,是半块青铜令牌,刻着扭曲的鬼面,背面一行小字:“亥时三刻,接令于芦苇荡。”

苦智禅师捻着佛珠上前:“这是天魔教‘百鬼令’的分令,持令者可调动十二死士中的三人。看来他们急着寻回完整的令符。”

陆清弦捏紧令牌,指腹摩挲着鬼面纹路:“师父将令符藏在梅树下,他们定已察觉。”

“我去挖。”沈清如抄起腰间软鞭,“你们守着墓。”

话音未落,梅树后突然窜出三条黑影!

三人皆着夜行衣,手中短刃泛着蓝光——正是“腐心散”淬过的毒刃。

“动手!”为首的黑衣人低喝,三人呈三角围上。

陆清弦长剑出鞘,“穿云步”侧旋,剑尖挑开左侧黑衣人的手腕。那人闷哼一声,短刃落地,毒血滴在青石板上,滋滋腐蚀出白烟。

右侧黑衣人甩出带钩的软索,直取沈清如腰间。她足尖点地跃起,软鞭如银蛇缠上软索,手腕翻转间将人拽近,另一手扣住其脉门:“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疼得冷汗直流:“血、血莲尊者……不,是‘鬼面人’!他说拿到令符,赏万两黄金……”

话未说完,他突然浑身抽搐,眼珠暴突——剩余的“腐心散”发作了。

沈清如甩开他,软鞭扫向最后一人。那人却不逃,反手掷出枚烟雾弹,浓白的烟瞬间笼罩梅林。

“小心!”苦智禅师挥杖击散烟雾,“他们要引开你们!”

陆清弦已掠至梅树后,铁剑插入树根处的泥土。他记得师父说过,令符藏在最粗的那株梅树下。

“找到了!”他挖开腐土,摸出个铜盒,打开是半卷焦褐色的绢帛——正是齐南天提到的“百鬼令”主令,与阿福找到的分令纹路吻合。

沈清如回到墓前时,见他正对着令符出神。

“师父说,这东西能召十二死士。”陆清弦将令符收进铜盒,“现在它在我们手里,反而成了靶子。”

“那便毁了它。”沈清如伸手要拿。

“不行。”陆清弦避开她的手,“师父没毁,必有他的道理。或许……这令符能引出幕后之人。”

山脚下突然传来喧哗。阿福跌跌撞撞跑来:“少侠!镇北王府派人来,说南京城出了大事——城隍庙被人泼了血,供桌上摆着半块‘百鬼令’!”

陆清弦心头一沉:“他们是要示威。”

“更糟的是,”阿福声音发颤,“血案现场留了句话——‘三日后,取令符,见真章’。”

沈清如握住他的手腕:“我们去南京。”

“不行。”陆清弦摇头,“太湖这边不能留,鬼面人若再来……”

“我和你一起去。”沈清如将软鞭往腰间一系,“师父教过我追踪术,路上能帮你。”

苦智禅师合掌道:“老衲留在此处,若鬼面人寻来,也能拖上一拖。”

陆清弦望着师父的墓碑,月光下“齐南天”三个字如刀刻斧凿。他终于点头:“好,我们连夜赶去南京。”

______

南京城,夫子庙。

三日后,亥时。

陆清弦与沈清如扮作商旅,混在逛夜市的百姓中。城隍庙方向飘来淡淡的血腥气,庙前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影子在青石板上扭曲如鬼魅。

“来了。”沈清如低声道。

街角闪出个穿玄色大氅的人,兜帽压得很低,手中提着个木盒。他径直走向城隍庙,将木盒放在供桌上。

陆清弦与沈清如对视一眼,悄然跟上。

大氅人刚转身,四周突然窜出七八个蒙面人,手中刀刃泛着幽光:“交出百鬼令!”

大氅人冷笑,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就凭你们?”

刀光剑影中,陆清弦看清了大氅人的侧脸——竟是当年在苏州码头痛骂贪官的“铁笔先生”陈墨!

“陈先生?”他失声喊出。

陈墨闻声回头,见到陆清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冷漠:“陆少侠,莫要多管闲事。”

“你到底是谁?”沈清如甩出软鞭缠住一名蒙面人,“为何要引我们来?”

陈墨软剑一抖,逼退两人,木盒“啪”地打开——里面是半块焦黑的绢帛,与陆清弦手中的令符严丝合缝。

“这才是真的百鬼令。”他声音沙哑,“齐南天藏的,是假的。”

庙外马蹄声骤起。镇北王府的玄甲卫冲进来,为首的阿福大喊:“保护少侠!”

陈墨眼中闪过决绝,软剑直取陆清弦咽喉:“令符归我,饶你不死!”

陆清弦侧身避开,铁剑迎上软剑。“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他这才发现,陈墨的内力竟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与天魔教的“蚀心咒”如出一辙。

“你练了天魔功?”沈清如甩鞭缠住陈墨左腿。

陈墨吃痛,软剑偏了方向,砍在供桌香案上。供桌下突然滚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叠血书——每一张都写着“齐南天通敌”。

陆清弦如遭雷击。

陈墨趁机挣脱,软剑挽了个剑花:“齐南天当年杀了天魔教左使,却私藏了半张百鬼令。后来他发现令符能操控死士,便想借此要挟武林……”他剧烈咳嗽,“我师父就是被他灭口的!”

“住口!”陆清弦厉喝,“师父一生行侠仗义,怎会——”

“你问他?”陈墨指向庙外的黑暗,“当年他亲手送我师父上黄泉路的剑,我还留着!”

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苦智禅师从阴影里走出,手中拄着藤杖,左脸刀疤在灯笼下泛着青:“阿弥陀佛。陈施主,你师父当年勾结天魔教,意图颠覆武林,齐施主杀他,是为江湖除害。”

“你撒谎!”陈墨红着眼扑向苦智,“我亲眼见过他给天魔教送密信!”

陆清弦望着供桌下的血书,又看向师父的墓碑方向,只觉喉头腥甜。他突然明白,这世上许多事,远非黑白分明。

“清如,”他握紧铁剑,“不管真相如何,我们守的是心中的侠义。”

沈清如点头,软鞭如灵蛇出洞,缠住陈墨的软剑。苦智禅师举起藤杖,与冲上来的玄甲卫形成合围。

月光下,百鬼令静静躺在木盒里,鬼面纹路仿佛在狞笑。

江湖的夜,永远不会真正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