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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看着屋内神色依旧凝重、仿佛被无形巨石压着的众人,知道再继续沉浸在那种压抑和无力感的漩涡中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消耗本就因连番变故而所剩无几的精力和清醒的判断力。她轻轻吐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试图驱散那份沉闷,语气刻意放得轻松了些,带着一种强打起来的精神:“好啦,都别杵在这里瞎想了,越想越乱。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聚集地还需要运转。洛冰小姐那边,”她看向洛冰,点了点头,“之前的‘看管’和限制从现在起正式撤掉,一切恢复常态,给予她们在聚集地内完全的行动自由。吴姐,”她转向站在洛冰身旁、神色有些游离的吴佳怡,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真诚的、带着祝福的浅笑,“你和洛冰他们好好聊聊吧,毕竟你终于要回归磐石壁垒了,这是好事,恭喜你啦。回到那里,至少在壁垒内部,应该会比我们这里安全稳定得多。”

吴佳怡听着苏晴的话,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里面既有即将回归熟悉环境、摆脱眼下尴尬境地的隐隐期待,也有一丝对这段在启明聚集地、与苏晴他们共同经历生死、感受温情的短暂日子,所产生的、难以言喻的淡淡不舍与怅惘。她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谢谢苏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恭喜的,我的能力只是‘心灵安抚’罢了,在战斗和探索方面帮不上什么大忙,甚至有些……累赘。”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认命般的坦然,“末日催生出我这种异能,大概也只是为了让人们在无尽的绝望和恐慌中,能稍微获得片刻的宁静,好过一点吧。确实不适合再做外勤调查,或者……其他需要隐藏身份、直面危险的工作了。等‘虹’大人到了,确认并更新了我的身份信息后,我大概就会在磐石壁垒内部找个适合的文职或者后勤类工作,安安稳稳地待着,不打算……也不再适合出来了。”她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这间简陋、粗糙却承载了许多紧张、抉择与短暂温情记忆的指挥所,语气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和认命,“外面的世界……确实太残酷,太复杂,波澜迭起,我这种性格和能力,应付不来的。那……我和洛冰他们先走了。”

苏晴点了点头,目送着吴佳怡和神色肃穆的洛冰、如同铁塔般沉默的雷昂、以及依旧冷静推着眼镜的陈雪几人,依次离开了指挥所。厚重的木门再次合拢,屋内顿时空旷了不少,只剩下最核心的几人,但那股源自远方、名为“虹”的无形压力,并未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散去,反而因为空间的安静而更加清晰地弥漫在空气中。

“苏姐,我怎么听着……那边怎么有点闹呢?”唐宝一边嚼着最后一点炸蘑菇干,试图用食物驱散心中的不安,一边侧耳倾听着,含糊不清地指向房间的某个方向,“是孩子们那屋吧?动静不小啊,跟平时不太一样。”

苏晴也注意到了那从隔壁隐约传来的、与外面世界肃杀冰冷气氛格格不入的、充满了生命活力的喧闹声。虽然隔着不算厚实的墙壁有些模糊,但那确实是孩子们嬉笑玩闹、追逐躲藏时特有的、纯粹而欢快的声响,像是一道温暖的溪流,顽强地穿透了沉重的阴霾。她点了点头,解释道:“嗯,中间是萧凌静养的房间,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孩子们住的地方,也是我和林薇平时休息的房间。影蛇他一般在萧凌那边照应,确保安全。你和黄浩平时在那工坊,不常在这边待,所以可能不太习惯这边的动静。确实……是有点闹,”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那阵孩童的喧闹声,奇异地冲淡了些许她心头的沉重,带来一种近乎奢侈的平和感,“走吧,一起去看看,别是玩得太疯,磕着碰着。” 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刻,这片象征着未来与希望的喧闹,反而成了最能抚慰人心的存在。

苏晴、林薇、黄浩和唐宝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样的情绪——一种在沉重负担和未知恐惧下,对纯粹、生机与美好的本能向往与汲取。他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孩子们房间的门口。那扇厚重的、同样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并未关严,留着一条窄窄的缝隙,里面明亮温暖的光线和如同阳光般欢快的声浪正是从那里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吸引着他们。

苏晴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将门推开一条更宽些的缝隙,四人屏息凝神,如同在窥探一个与外面残酷世界完全隔绝的、珍贵的桃源秘境般,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望去。

房间内,景象与外面世界的灰暗、冰冷、肃杀形成了无比鲜明、甚至有些刺眼的对比。几盏用旧玻璃瓶和变异萤火虫腺体制成的、散发着柔和暖黄色光芒的小灯挂在墙角,不仅驱散了冬日的寒意,更营造出一种温馨如梦的氛围。墙壁上贴着孩子们自己用收集到的彩色碎布、废弃包装纸甚至晒干的、形状奇特的树叶拼贴成的、虽然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天真想象力的画作,像是他们对这个残破世界最美好的注解。地上铺着几张虽然破旧、边缘磨损,但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厚实地毯,那是大人们从废弃的车辆或建筑里好不容易搜寻出来,特意铺在这里的。

而此刻,这片被爱与呵护包围的小天地,正沉浸在一片无忧无虑的欢乐海洋里。

“小鹿,快!快到我这边来!我在这边!这边安全!”一个虎头虎脑、名叫小虎的男孩,正压低身子,撅着屁股,躲在一个用几个空木箱和旧毯子巧妙搭建起来的、被他视为“坚固堡垒”的后面,朝着一个扎着两个细细羊角辫、看起来有些怯生生、名叫小鹿的小女孩使劲挥手,脸上因为奔跑和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

“小虎你看着点路!别光顾着自己跑,看着点跟在你后面的小鹿妹妹!她跟在你们后面呢!那边是桌子角,木头有点锋利,小心别磕着头!”一个略显清瘦、但眼神却格外沉稳认真、透着一股小大人般责任感的女孩——小雅,正站在房间相对中央、视野开阔的位置,像个小指挥家一样,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全场,及时发出清晰而准确的提醒。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一个年纪更小、走路还有些蹒跚、小豆芽的女孩身边,轻轻扶了她有些摇晃的身体一下,防止她被兴奋奔跑的其他孩子不小心撞到。

孩子们显然正在玩捉迷藏或者类似需要奔跑、躲藏和寻找的游戏,小小的身影在有限的空间里灵活地穿梭、敏捷地躲藏,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如同山涧清泉般清脆纯净的笑声和兴奋的尖叫,将这方小天地渲染得生机勃勃。那几只毛茸茸的、如同大型绒球般的幼狼也完全混在孩子中间,它们似乎彻底融入了这纯粹欢乐的气氛,褪去了变异猛兽后代的凶戾,变成了孩子们最忠实、最有趣的玩伴。它们欢快地摇着蓬松的尾巴,时而迈着稚嫩的步伐跟着孩子们一起奔跑,时而被某个孩子热情地抱住脖子、揉搓着厚实柔软的毛发,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的“呜呜”声,时而又好奇地低下头,用湿漉漉的鼻子去嗅嗅某个躲藏在角落、屏住呼吸的孩子的脚丫或衣角,引得对方忍不住发出一阵憋不住的、咯咯的清脆笑声。

就在这时,小雅那如同探照灯般精准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个蹲在房间角落、背对着大家、正偷偷摸摸试图将手里一块看起来包装有些破损、却依旧显得十分诱人的糖果,递给一只恰好凑过来的、眼神懵懂而单纯的幼狼的小女孩——大家都叫她小玉,因为她长得瘦瘦小小,仿佛风一吹就倒。

“诶!小玉!不许喂小狼们吃这个!”小雅立刻出声制止,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属于她这个“小管家”的权威。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玉齐平,耐心地、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语气像极了平时教导他们的老师,“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吗?狼是犬科动物,它们的身体构造和消化系统,和我们人是不一样的。这种太甜的东西,里面可能还有对我们人类没坏处、但对它们小小的身体来说却难以承受、甚至是有毒的东西,吃了会让它们肚子痛,呕吐,甚至会生很严重的病!严重的话,可能就……就再也看不到它们蹦蹦跳跳地和你一起玩了。你想那样吗?你想失去小灰这个朋友吗?”

小玉看着小雅那异常严肃、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块她珍藏了好久、一直舍不得吃、此刻显得格外诱人的糖果,小脸上充满了挣扎和犹豫,小嘴瘪了瘪,眼眶甚至有些微微发红,但最终还是乖乖地、带着万分不舍地把手收了回来,小声地、带着哭腔嘟囔着:“不想……我一点都不想……我想和小灰一直玩,一直一直玩……” 他口中的“小灰”,正是那只被他盯上的、鼻尖和耳朵带着漂亮灰色毛尖的幼狼,此刻正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用纯净的眼神看着他。

小雅见状,脸上紧绷的神情立刻松弛下来,露出了一个如同春风化雨般欣慰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豆芽有些枯黄的头发,柔声安慰道:“这就对啦!小玉真乖,真懂事!这块糖啊,你自己留着吃,或者一会儿分给其他和你一样乖的小朋友。不过要记住哦,等会儿赵婶叫吃饭前,记得一定要把手洗干净!”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小雅才直起身,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继续履行着她自发承担的“小管家”职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再次扫过全场,确保每一个孩子、每一只幼狼都在安全、开心的范围内活动,不出现任何意外。

而一直安静地待在房间光线最好的窗台一角,如同一个精致灵动的精灵般,静静看着孩子们玩耍的小鱼,此时轻盈地、仿佛没有重量般飘到了小雅身边。她那双碧绿得如同最纯净翡翠、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与她外表年龄不符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了然。她伸出那双由精纯生命能量构成、却带着真实温暖触感的小手,轻轻摸了摸靠在小雅腿边、正懒洋洋打着哈欠、露出粉嫩牙床的一只幼狼毛茸茸的脑袋,然后仰起那张粉雕玉琢般的小脸,看着小雅那虽然稚嫩却已初具责任感与坚毅的侧脸,用她那纯净无邪、如同风吹铃铛般清脆的声音,轻声问道:

“小雅,你好像苏姐姐哦。”小鱼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笃定,“总是忙忙碌碌的,要看着这个小朋友,要注意那个小狼崽,生怕大家磕着碰着,或者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带来了麻烦。” 小鱼歪了歪头,碧绿的眼眸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真实、最本质的想法,“你想变成苏姐姐那样的人吗?变成大家都依赖、都信任的,像太阳一样的人?”

小雅被小鱼这突如其来的、直指内心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望向门口的方向——苏晴姐姐、林薇姐姐她们经常从那个方向走进来,带来温暖、安全和好吃的食物。她看到门口那条缝隙后面似乎隐隐约约有几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轮廓,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小鱼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碧绿眼眸和那个简单却沉重的问题牢牢地拉了回来。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这双因为经常帮忙收拾东西、分发食物、甚至偶尔学着照顾更小的孩子而显得有些粗糙、带着细小伤痕和薄茧的小手上,然后又抬起眼,环视着房间里那些需要她时时留意、嗷嗷待哺般的弟弟妹妹,还有那些虽然拥有尖牙利爪、此刻却如同大号玩具般依赖着她们、信任着她们的幼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晴姐姐平时为大家治疗伤病时那专注而温柔、仿佛带着光的神情;面对聚集地大小困难和外部威胁时那坚定而冷静、仿佛永远不会被击垮的目光;处理各种复杂事务、分配有限资源时那井井有条、仿佛一切困难和混乱都能在她手中归于秩序的沉稳样子……

小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远远超越她实际年龄的、认真的、近乎肃穆的思考神情。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地、仿佛在权衡着什么重大决定般想了想,小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然后,她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小鱼,眼神清澈而执拗,带着一种小小的、却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向往:

“嗯……我想。”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紧张而略带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我想像苏姐姐那样,变得……很有能力,很有本事。有能力保护大家,不让坏人欺负我们;有能力照顾大家,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害怕。虽然……虽然我现在还很小,能做到的事情很少,很少,有时候连自己都会笨手笨脚……但是……但是我会努力学!拼尽全力地去学!学着像苏姐姐那样,看清楚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然后……然后勇敢地、不怕困难地去做那些对的事情,去努力纠正那些错了的事情。就算……就算很难,很累,我也不怕!”

她的语气中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没有浮夸的幻想,只有一种朴素的、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向往和一股倔强的、想要变得更好、更强大、足以守护身边一切的劲头。这番话从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口中,用尚且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人心的纯真力量,仿佛一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悄然落在了门口每一个悄悄聆听的、饱经风霜的成年人心间最柔软的土壤上,悄然生根。

门口,苏晴静静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听着小雅那清晰而坚定的回答,心中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仿佛被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触碰、握紧。一股复杂的、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涌上她的眼眶和鼻尖——有难以言喻的欣慰,看到小小的幼苗竟已懂得向往参天大树;有丝丝缕缕的心疼,心疼她过早地接触了这份沉重的责任;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被毫无保留地信任和期待的感动,仿佛自己的坚持和努力,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纯粹的意义和价值。她看着那个在孩子们中间忙碌穿梭、努力模仿着大人模样、试图用自己稚嫩的肩膀肩负起一份责任的小小身影,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连一向清冷自持、仿佛情绪被冰封的林薇,那常年紧抿的、线条冰冷的嘴角,似乎也在这个无人注意的瞬间,微不可查地软化了一丝微小的弧度,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名为“柔和”的光芒。

唐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鼻子,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呛了一下,小声地、带着点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这小丫头……长大了还得了?不得了了啊。” 语气里却带着藏不住的赞赏。

黄浩则咧了咧他那张平时总是骂骂咧咧的嘴,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却无比真实、甚至有些傻气的笑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唐宝:“嘿,像苏晴姐好啊!像苏晴姐最好不过了!咱们启明聚集地,以后说不定又能多一个能顶事、能扛事的!这是福气!”

而就在房间内光线最黯淡、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阴影里,如同真正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蛇,也静静地、毫无声息地注视着这一幕。他那常年隐藏在宽大兜帽和浓重阴影下的、几乎从不流露任何情绪、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冷硬的脸上,在绝对无人察觉的、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嘴角旁边那坚毅的线条似乎极其微弱地、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存在、仿佛只是光影交错造成的错觉、转瞬即逝的、可以称之为“上扬”的微妙弧度。但那弧度消失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仿佛从未发生过。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被微风吹散的淡淡烟雾般,更加彻底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身后深沉的阴影之中,气息收敛到极致,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那片亘古不变的黑暗。

孩子们的嬉闹声、欢笑声、幼狼们撒娇般的呜咽声依旧在温暖明亮的房间里持续着,交织成一曲生命与希望的交响乐。小雅继续履行着她自发的、认真的“职责”,小脸上带着专注的光芒。小鱼则带着她那特有的、仿佛能净化一切的好奇和善意,继续飘来飘去,观察着这个对她而言依旧充满了无限新奇与可能的鲜活世界。这片小小的、被精心守护的、充满了生机、活力与纯粹希望的角落,与外面那危机四伏、强者环伺、命运未卜的残酷现实,形成了这个末日废土中,最动人,也最值得拼尽一切去守护的风景。

苏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那幅温馨的画面,仿佛要将这一刻牢牢刻印在心底,作为支撑她面对未来一切风暴的力量源泉。她轻轻地将门缝重新掩上,没有进去打扰这片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宁静与欢乐。她转过身,看向身边同样被触动了的同伴,眼神中的疲惫和阴霾似乎被那纯净的声浪冲刷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淀、更加坚定的光芒,如同被擦拭过的星辰。

“走吧,”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重新凝聚起来的、温柔而强大的力量,“让孩子们好好玩,这是他们应有的权利。我们也都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恢复精力。明天……‘虹’就会到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不能失礼,更不能……失了方寸。” 她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几人听着苏晴的话,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凝重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仿佛都从那片童真的欢乐中汲取到了些许力量。

“苏晴姐,”黄浩挠了挠他那头如同被炸弹炸过般的乱发,开口道,“你也别总把萧哥一个人扔在屋里闷着,虽然他现在虚弱,动不了,但偶尔推他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总归是好的,对身体恢复也有帮助。这段时间我们启明是乱,是天翻地覆,但现在最危险的关头好歹算是暂时过去了。今天你也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放松下心神。我和胖子去我那工坊,继续琢磨点东西,看看能不能再改进一下防御。” 他指了指唐宝。

唐宝立即用他没受伤的手推了黄浩一把,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你那破工坊,每次搞什么新花样,测试不稳定装置的时候,哪次不是让我来给你们当人肉盾牌,用冰霜屏障硬扛?你那‘机械亲和’是好用,但时不时失控、金属零件乱飞的时候,要不是宝爷我反应快,冰盾立得及时,你们工坊那几个人,早就被自己捣鼓出来的铁疙瘩戳成筛子了!我还不如去找赵婶那边,看看她老人家和郑叔今天又做了什么新的炸货,嘿嘿,中午刚吃完,这又饿了……” 他说着,还把手里那个已经空了的、原本装着炸蘑菇干的袋子用力抖了抖,发出哗啦的声响,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黄浩被唐宝说得有些讪讪,再次用力挠了挠头,仿佛这样能挠出点灵感,他从怀里掏出那个从不离身、画满了各种潦草图纸和算式的小本子,一边翻看一边嘟囔,“那我还是去老老实实检查一遍刚修复的管道吧,看看还有没有疏漏。胖子,我警告你啊,要是赵婶和郑叔他们真做了什么特别的好吃的,你可不能吃独食!必须得给我留一份,听到没?不然下次你再需要零件,看我给不给你优先做!”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威胁着,然后也不再停留,夹着他的小本子,转身推开门,融入外面依旧有些清冷的光线中,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开始新一轮细致入微的管道巡检工作去了。

“那我去和孩子们玩啦!”林薇难得地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她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看向苏晴,脸上露出了一个几乎是昙花一现的、清浅却真实的笑容,“这两天精神绷得太紧了,和孩子们待一会儿,感觉能放松不少。这些小狼们也挺乖的,有它们在,孩子们也开心。狼王在屋外守着,狼群们也都散布在启明各处巡逻,现在聚集地的大家们,也开始慢慢接触、习惯狼群的存在了,这是好现象。苏晴姐,你也别硬撑了,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想。”

“好,你们啊,也都好好休息休息吧,别太累着自己。”苏晴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扫过唐宝和林薇。林薇不再多言,轻轻推开那扇通往欢乐世界的门,身影融入那片温暖与喧闹之中。唐宝也对着苏晴咧嘴笑了笑,挥了挥他那只粗壮的手臂,转身朝着飘来若有若无食物香味的方向——伙房,大步流星地走去。

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走廊里恢复了安静。苏晴独自站在中间那扇门前,那是萧凌静养的房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担忧和复杂的情绪都暂时搁置在外。然后,她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将外面的世界,连同那即将到来的风暴,都暂时关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