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顾清辞怔了一下，随即立马问道：“那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大妈摇了摇头，动作很干脆，语气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想再多做纠缠：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说完，她不再理会两人，挎着菜篮子，径直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留下龙渊和顾清辞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挎着菜篮子的大妈走出十来米后，又像是忍不住好奇，回头瞥了一眼依旧茫然站在原地的龙渊和顾清辞。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眉头紧锁，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嘴里低声嘟囔着：
“玛丽（林嘉瑜在当地使用的英文名）的女儿？这怎么可能……玛丽的女儿不是叫佩妮吗？我记得很清楚，她只有一个女儿啊！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而且还是华夏人……真是奇怪了！”
……
另一边，被独自留在原地的两人，自然没听到这位邻居大妈的疑惑，只是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唯一能让他们感到些许安慰和确定的是，这里确实就是顾清辞母亲林嘉瑜的住所。
因为刚才顾清辞报出母亲名字时，那位大妈并没有否认或表示不认识，反而直接提供了“出去了”的信息，这证明她们之间是相熟的。
“清辞，要不……咱们先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喝点热饮？这么一直站在冷风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而且你看你，手都有些凉了。”
龙渊看着顾清辞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沮丧和失落，心疼地伸出手，温柔地揽住她的后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轻声提议道。
顾清辞绝美的脸上挤出一抹带着苦涩和无奈的笑容。
她抬起头看向龙渊，那双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她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龙渊……我……我只是想给我妈一个惊喜，所以才固执地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她。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你也跟着白跑一趟，还在冷风里等了这么久……”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浓的自责。
龙渊却是一脸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脸颊，语气轻松地宽慰道：
“傻不傻？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突发情况嘛，这谁能料得到？再说了，又不是说就此见不到了，只是时间推迟一点点而已。”
“走吧，我们先去找个咖啡厅或者小茶馆坐一坐，这里面外站着冷，等阿姨回来了，我们再来，怎么样？”
他轻松的语气和充满希望的解释，像一缕阳光，驱散了顾清辞心头的部分阴霾。
听完龙渊的话，她心里甚是感动，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情动之下，顾清辞微微踮起脚尖，不顾这是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快速而又深情地在龙渊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随后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龙渊，之前的那点倔强和强势全然不见，变得异常乖巧温顺，柔声说道：
“好！那就听你的！”
龙渊一路走来时并非漫无目的，他凭借着出色的方向感和记忆，很快便拉着顾清辞找到了来时路过的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咖啡厅。
推门进去，门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室内人不多，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烘焙点心的甜香，温度比外面高了不止一点，瞬间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刚才过来的那条街道。
点完咖啡后，龙渊刚想找些轻松的话题转移顾清辞的注意力，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定在窗外，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窗外那条通往她母亲住所的街道上，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龙渊很清楚她现在的心情，那种近在咫尺却又无法相见的煎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等服务员送上热腾腾的咖啡后，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顾清辞面前，柔声安慰道：
“先喝点热咖啡暖暖身子，驱驱寒。别一直盯着看了，眼睛会累。这样吧，过一会儿，我替你去看看，如果阿姨回来了，我立刻给你发消息，你再过去，怎么样？”
顾清辞虽然一门心思都系在尽快见到母亲这件事上，但龙渊这一路上以及此刻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谅和安慰，她都清晰地感受得到。
非要来形容的话，她心里像是被泡在温水中，暖暖的，舒服极了，也踏实极了。
“龙渊，谢谢你！”
顾清辞回过头来，不再看向窗外，而是伸出双手，紧紧地、近乎依赖地抓住龙渊放在桌面上的手，一双美眸微微泛红，里面氤氲着水汽，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真诚地说道。
龙渊见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禁轻笑一声。
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包随身携带的纸巾，动作利落地拆开，抽出一张，做出一副要替她擦拭那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的动作，同时用一种带着宠溺的调侃语气说道：
“喂喂喂！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大小姐，这么轻易就被感动了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无论在哪儿都能掌控全场、气场两米八的顾清辞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倒像是个受了委屈、多愁善感、需要人哄着的小姑娘了！”
他故意用轻松的话语冲淡那份感伤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