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地府,太子殿。

立予珩翘着腿躺在榻上,指尖把玩着一缕鬼气。

那鬼气在他指间变幻出各种形状,从咆哮的恶龙到打滚的猪崽,最后定格成一张和本人九分像的帅脸上。

“好无聊啊——”

清越的嗓音在空旷殿宇里层层荡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殿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爹,也就是阎王,中气十足又带着点焦躁的吼声:

“崔判官!上个月的绩效报告怎么还没交?!还有你,孟婆!新汤的满意度调查统计表呢?!今天再不交上来,今年年终奖统统扣光!”

立予珩支起耳朵听了听,撇撇嘴。

又来了。

每月到要交上月总结报告的前一周,他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满地府追着各部门负责人跑。

那催命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地府要破产清算了。

因为人间长时间重男轻女,所以地府各司主事的女官占了多数。

于是在立予珩看来,他爹这番行径完全可以概括为:天天追着女鬼跑。

当然,这话有失偏颇。

阎王催起报告来,向来是男女不忌,鬼鬼平等。

而且也不是天天如此,只是每个月总有那么七八天...…

阎王防的就是所有有拖延症的员工,上到黑白无常,下到奈何桥收费员。

无论男女,只要拖延,一律无差别催命。

但立予珩才不管这些细枝末节。

他心安理得地给他爹扣稳了这顶帽子,甚至觉得这说法格外贴切。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了。得去找点乐子。”

立予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特别是最近,随着年岁渐长,他正式开始了作为地府太子的岗前培训。

这培训简直不是鬼过的日子。

每日不是学着批阅那些永远也批不完的公文,就是听他爹絮絮叨叨地传授为君之道。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群老鬼们。

就会说:“殿下该长大了,地府的未来就靠您了巴拉巴拉吧啦……”

个个见了他都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老父亲脸,仿佛他再不长大,地府明天就要倒闭似的。

说话,谁不会说?

立予珩还会说“我要当三界老大呢”!

这群老鬼,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本事来试试每天被按在桌前批公文是什么滋味!

光是想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和没完没了的说教,立予珩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

去人间!

当条狗!

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妙极了。

做狗多好啊。

不用学着批那些永远也批不完的公文,不用听他爹日复一日的唠叨,更不用应付老鬼们见缝插针的劝学谏言。

每天只需要思考三件大事:

吃什么,玩什么,睡哪里。

自由!奔放!充满了未知的乐趣!

说来也是,此时的立予珩虽然已经初现日后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雏形,但毕竟还处在少年心性的阶段。

简单来说,就是欠揍中带着几分天真,顽劣里掺着些许单纯。

那份后来让三界头疼的毒舌功力尚未修炼至大成,怼天怼地的本事也还在萌芽期。

尚处于赏味期,虽然偶尔会闹腾,但抱怨归抱怨,倒还不至于对谁都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

“就这么定了!”

立予珩猛地从榻上跳下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兴奋神色。

刚好今天他妈回娘家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干就干。

他随手抓过桌案上那本空白的《地府公务人员外出登记簿》,龙飞凤舞地写下:

「请假事由:下基层体验生活,考察人间生存现状,为期待定。」

写完把笔一扔,也懒得去找他爹盖章。

反正他爹正忙着“追女鬼”呢。

走到殿门口想了想,又折返回去补上一句:

「母亲、父亲勿念,儿子去也。若遇急事,可烧纸联系,信号好坏全看缘分。」

做完这一切,立予珩满意地拍了拍手,身形一晃,便直奔人间而去。

人间,某条阳光明媚的街道。

立予珩,现在是一只棕白相间的小比格犬,正迈着欢快的步子在大街上蹦跶。

他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皮毛上,呼吸着充满烟火气的空气,觉得这简直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汪汪!”

自由!

他快乐地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原来当狗这么快乐!

不用批公文,不用听唠叨,想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

他这边正乐颠颠地往前冲,没注意拐角处,一只通体黑白,毛色油亮的奶牛猫正优雅地踱步而出。

小比格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了奶牛猫身上。

“喵——!”

找死?!

疏白被撞得一个趔趄,瞬间炸毛,弓起背,尾巴竖得像根旗杆,眼神凶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冒失鬼。

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太好。

刚和隔壁街区那只橘猫打了一架,虽然赢了,但耳朵被挠了一下,正疼着呢。

立予珩被撞得也有点懵,但他此刻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顺眼。

他晃晃脑袋,看清眼前是只漂亮的奶牛猫,立刻咧开嘴。

“哎呀对不起!你好啊,小老弟!”

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尾巴摇得更欢了。

这猫长得真精神,黑白分明,跟地府那些灰扑扑的鬼魂一点都不一样。

疏白看着眼前这只傻狗。

耳朵耷拉着,吐着舌头,笑得一脸蠢相,眼神清澈中透着十足的愚蠢。

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甩了甩被撞到的尾巴。

他懒得跟这种明显脑子不太正常的狗一般见识,冷冷地瞥了立予珩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别走啊小老弟!交个朋友嘛!”

立予珩还在后面热情地呼唤。

他觉得这猫挺酷的,不理人的样子都这么有性格。

疏白连个眼神都欠奉,轻盈地跳上一旁的矮墙,身影很快消失在墙头。

只留下立予珩一只狗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歪了歪头。

“怎么走了呢?”

他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又被街边飘来的肉包子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那点小插曲立刻被他抛到脑后,他又兴高采烈地朝着香味来源蹦跶过去了。

而墙另一边的疏白,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傻狗消失的方向,挠了挠还有点不舒服的耳朵根。

接着,又就着姿势舔了舔前爪,开始洗脸,心想:今天真是倒霉,遇到个神经病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