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翻了个白眼：“没写我名字，难道写你的了？你掏钱买的？”
疏白瞥了他一眼，嘲讽道：“管好你自己吧，连耳朵上的伤都没好全。”
立予珩立刻反唇相讥：“总比你强，瘸着条腿还学人爬高。”
“我乐意。至少我不会像某些蠢狗一样被按着打。”
“谁被按着打？上次不知道是谁被我追了三条街。”
“追得上吗你？短腿狗。”
“总比某只猫强，除了跑得快还会什么？”
“会挠你就够了。”
“试试？”
“来啊！”
两只同时弓起身子，眼看又要打起来。
旁边路过的一只泰迪实在看不下去：“你俩能不能消停点？天天吵烦不烦？”
立予珩和疏白同时扭头：
“关你屁事！”
“滚！”
泰迪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夹着尾巴溜了。
疏白重新看向立予珩：“听见没？连路过的狗都嫌你吵。”
“他是嫌我们俩。”立予珩纠正，“要滚也是你滚。”
“凭什么我滚？”
“因为你更讨人厌。”
“你才讨人厌。”
“你全家都讨人厌。”
“你全族都讨人厌。”
“你——”立予珩正要继续，却突然卡住了。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两只同时意识到。
他们居然在玩这种幼稚的接龙游戏。
立予珩先绷不住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噗嗤声。
疏白看到他这副想笑又强忍的蠢样，自己也莫名其妙觉得好笑，扭过头去，肩膀却微微耸动。
墙下的网红男收拾好直播设备，正准备离开时，目光忽然落在角落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狸花猫身上。
那只小猫看起来才两三个月大，瘦得可怜，正怯生生地望着猫碗里剩下的食物残渣。
“哎呀，这小可怜。”网红男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蹲下身朝小狸花伸出手，“来，跟我回家好不好？保证你天天有罐头吃。”
小狸花警惕地后退两步，却被网红男一把捞进怀里。
“喵！”小狸花惊慌地挣扎起来。
墙头上，立予珩和疏白同时站起身。
“啧。”立予珩眯起眼睛，“这男的搞什么？”
疏白尾巴烦躁地甩动：“装模作样。”
也就几只年纪小、不听劝又嘴馋的猫会喜欢这男的。
立予珩盯着那个抱着小狸花准备离开的网红男，狗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情。
“天天举着个破手机在这儿晃悠，喂个猫还要对着镜头搔首弄姿。作秀给谁看？”
疏白语气带着讥讽：“但也总比某些连作秀都懒得做的人强吧。”
“怎么，你羡慕？”立予珩扭头看他，“你要不要下次也去蹭两口？说不定能混个镜头。”
“少来恶心我。”疏白冷冷道，“我自己会找吃的。”
立予珩盯着那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忽然问：“你吃过他给的东西没？”
“没有。”疏白回答得干脆利落，“看着就倒胃口。”
“算你还有点脑子。谁知道那猫粮里掺了什么。说不定就是为了直播才假装好心。”
疏白难得没有反驳。
他看着那个方向：“装得一副善良模样，谁知道背地里打什么主意。”
“还能打什么主意？”立予珩咧了咧嘴，“不就是想靠这些博眼球赚钱。真要这么喜欢猫，怎么不见他收养那些老弱病残？专挑好看的小猫下手。”
“虚伪。”
两只难得达成一致，都对那个网红男没什么好感。
但立予珩盯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狗耳朵烦躁地抖了抖：“喂，臭猫，你就这么看着？”
疏白甩了甩尾巴，语气冷淡：“不然呢？我又不是专门管这个的。街上每天那么多事，我管得过来么。”
“啧，说得好像你多忙似的。天天除了睡觉就是打架，装什么大尾巴狼。”
“总比某些蠢狗强。”疏白反唇相讥，“自己都混成这德行，还有闲心操心别的猫？”
“谁操心了？”立予珩立刻反驳，“我就是看不惯那男的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看不惯你去拦啊。光在这儿叫有什么用？”
“你怎么不去？该不会是怕了吧？”
“激将法？”疏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幼稚。我凭什么要为了只不相干的猫冒险？”
立予珩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扯了扯嘴角：“行，你狠。看来某些猫也就是嘴上厉害。”
“总比某些狗强。”疏白毫不退让，“除了会叫唤什么都不会。”
两只又开始互相瞪视。
最后立予珩先移开视线：“算了，跟只冷血猫没什么好说的。”
“彼此彼此。”疏白重新趴下，“跟你这种圣母狗也没什么可聊的。”
“谁圣母了？”
“谁冷血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立予珩突然站起身：“懒得跟你废话。”
他跳下墙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疏白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装什么好狗。”
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
立予珩到底没忍住。
当天深夜，他循着白天记下的气味，找到了那个网红男的住所。
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民楼。
他正准备找个角落翻进去，却瞥见一个熟悉的黑白身影正灵巧地攀上一楼的防盗窗。
“啧。”立予珩发出一声不满的咂嘴，“不是说不来吗？口是心非的臭猫。”
疏白显然也发现了他，动作一顿，冷冷地甩过来一句：“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倒是你，圣母病发作也别拖我后腿。”
“放心，我手脚干净利落，不像某些猫，磨磨蹭蹭。”
两只互相刺了一句，却默契地同时行动。
立予珩利用比格犬的嗅觉，很快锁定了小狸花被关的房间。
疏白则凭借猫的敏捷，轻松打开了未锁严的窗户。
房间内的景象让两只同时僵住。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爱猫人士的家。
没有舒适的猫窝和玩具，只有冰冷的铁笼，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带着暗红色污迹的工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小狸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瑟瑟发抖，看到他们时，发出微弱的呜咽。
立予珩低骂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疏白没说话，但周身的气息也骤然降至冰点，他迅速用爪子弄开笼子的插销。
“走。”疏白叼起虚弱的小狸花，言简意赅。
立予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电脑和几个架设好的摄像设备上。
他上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翻了主机，又用爪子将旁边几个看起来是直播用的补光灯扯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你干什么？”
“留点纪念。免得这杂碎以为干这事没成本。”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人。
“什么声音？！”网红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快走快走。”立予珩低吼。
疏白叼着小狸花率先跃出窗户，立予珩紧随其后。
在他们跳下的瞬间，房门被猛地推开，网红男惊怒交加的脸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