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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立予珩和疏白并没有停下。

他们指挥着各自能影响的动物,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监控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麻雀和乌鸦成了最好的眼线,它们在高处警戒,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或异常举动,立刻发出信号。

猫狗们则互相传递消息,避开陷阱,并在必要时进行有组织的干扰。

立予珩甚至利用自己作为狗的身份,几次故意在那些工作人员面前表现出温顺和无害。

甚至对着几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人摇尾巴,试图扭转一些刻板印象。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疏白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的。

他可不想被那只臭猫嘲笑自己摇尾乞怜。

疏白则发挥了他作为猫的敏捷和隐蔽性,多次潜入那些投诉者所在的居民楼,窃听他们的谈话,试图找到他们与虐猫组织残余分子联系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一个深夜,疏白蹲在某栋楼外的空调外机上,清晰地听到房间里一男一女的对话。

“……那边说了,再搞几次,只要舆论起来,城管那边压力大了,肯定会来次大清缴……到时候那片地方的猫狗起码少一半……”

“钱呢?说好的这次之后结清。”

“急什么?等事成之后……放心,少不了你的。你只要继续去投诉,说得严重点,最好说你孩子被吓出病了……”

疏白悄无声息地离开,将这个消息带给了立予珩。

“找到老鼠尾巴了。”

立予珩眼里寒光一闪:“地址。”

拿到地址后,立予珩没有犹豫。

他再次动用了鬼力。

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

他直接将那段清晰的录音,连同那对男女的住址信息,以及他们之前几次虚假投诉的记录,以一种无法追查的方式,发送到了相关管理部门负责人的私人通讯设备上。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和疏白约定的汇合点。

疏白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回来,抬了抬眼:“解决了?”

“嗯。”立予珩趴下来,“等着看戏吧。”

第二天下午,那对男女就在家中被上门调查的工作人员带走问话。

与此同时,街道上关于流浪动物的大规模清理行动戛然而止。

那些穿着不同制服的人来得少了,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社区工作人员开始在公告栏张贴科学对待流浪动物的宣传海报,并公布了几个官方合作的流浪动物救助组织的联系方式。

弥漫在街道上空的紧张空气,终于渐渐散去。

夕阳西下,将废弃轮胎染上一层暖橙色。

立予珩和疏白并排趴在轮胎堆的最高处,看着下面逐渐恢复平静的街道。

几只小猫在空地上追逐打闹,之前被抓过的黄狗正和另一只花狗分享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肉骨头。

“噫,”立予珩看着那根肉骨头,有点嫌弃,“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疏白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这次,谢了。”

立予珩愣了一下,耳朵下意识竖起来。

他扭头看向疏白,疏白却依旧看着前方,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模糊。

立予珩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嘲讽的话,比如“原来你也会说人话”,或者“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疏白有点别扭的温和的侧影,心里那点恶劣的念头莫名其妙就散了。

最后,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他也转过头,和疏白一起,沉默地看着被夕阳笼罩的街道。

底下的黄狗啃了两口骨头,抬头正好看见轮胎堆顶那对着名冤家居然相安无事地趴在一起,忍不住用爪子碰了碰旁边的花狗。

“欸,你看上面那两个,”黄狗压低声音,朝着轮胎堆的方向努了努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没吵也没打。”

花狗闻言也抬起头,狗脸上露出几分惊奇:“还真是。他俩最近好像……是没怎么动手了?上次我看见他们隔着一条街,也就是互相瞪了几眼,居然各自走了。”

黄狗甩了甩尾巴,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怎么,这是打出感情了?不打不相识?”

它们的对话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傍晚清晰地飘了上来。

立予珩的耳朵瞬间转向声音来源,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哟,我当是谁在底下嚼舌根,原来是你们两个闲出屁的。怎么,骨头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疏白连眼皮都懒得抬,冷冷甩过去一句:“感情?跟你们俩这种凑一起只会互相舔屁股的货色比,我们这叫保持安全距离。”

黄狗被噎得梗住,花狗试图打圆场:“我们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立予珩嗤笑,“我看你们是脑子跟着口水一起流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把刚才的话刻在骨头上,方便你们下次啃的时候顺便复习复习?”

花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接话。

疏白终于屈尊降贵地瞥了它们一眼:“滚远点啃吧。”

两只狗被怼得灰头土脸,悻悻地叼起骨头,溜了。

世界重归清净。

立予珩无聊地用前爪在粗糙的轮胎橡胶上一下下磨着。

他盯着自己爪尖,心里那点因为刚才怼狗而产生的快意很快散去,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事情解决了,敌人暂时退却,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疏白动了。

疏白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以一种略显僵硬的姿势,慢慢坐直了身体,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立予珩磨爪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转过头。

然后,他就看见疏白极其别扭地,朝他伸出了一只前爪。

那爪子悬在半空,指甲收敛得很好,露出粉色的肉垫。

“……喂,”疏白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眼神也有些飘忽,就是不看他,“这次……算我欠你一次。”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把后面的话挤出来:

“咱俩……交个朋友吧。”

立予珩:“!!?”

哦?

他盯着疏白那只还悬在半空的猫爪,又看了看疏白那强装镇定却掩不住一丝别扭的脸。

哦~

立予珩老神在在地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前爪。

狗爪悬在半空,朝着疏白的猫爪靠近,眼看就要碰到一起。

就在肉垫即将接触的前一秒,立予珩猛地停住了。

他爪子就那么悬着,要拍不拍。

疏白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停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悬着的爪子收回去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显得更加尴尬。

立予珩脸上则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开口:

“嘶——等等。不对啊。”

他歪着头,打量着疏白。

“你让我交朋友,我就得交朋友?那我多没面子?”

“再说了,”立予珩翻起了旧账,“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那么热情友好地跟你说‘交个朋友’,你可是理都没理我,扭头就走啊。”

“那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交朋友呢?嗯?”

他往前凑了凑,脸上满是戏谑:

“现在看我厉害了,靠谱了,能跟你一起干大事了,就想起这茬了?”

“傻帽啊傻帽,”立予珩摇头晃脑,语气那叫一个语重心长,“你这算盘打得,我在地府都听见响了。”

“我要是就这么答应了,岂不是显得我太娇纵了你?”

疏白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黑下去,悬在半空的爪子也慢慢收了回去。

立予珩见状,心里更乐了,但他强忍着没笑出来:

“这样吧,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也为了让你深刻认识到交朋友是一件多么严肃庄重的事情……”

“下回。下回你要是再说一次,我就答应你。”

疏白:“…………”

几秒之后,他猛地转过身,只留给立予珩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和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去死吧,蠢狗。”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跳下轮胎堆,瞬间消失在暮色中。

立予珩看着疏白消失的方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在轮胎上打起了滚。

“哈哈哈……这臭猫……哈哈哈……太好玩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疏白会因此再也不理他。

相反,他几乎能预见到,下次见面,这只脾气火爆的猫肯定会用加倍的毒舌和利爪来回报他今天的戏弄。

但那又怎样?

这才有意思。

平淡如水的朋友关系有什么趣?

那种平淡如水的朋友他立予珩多了去了。

就是要这样你挠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互相看不顺眼又偏偏甩不开。

在吵吵闹闹,打打杀杀中,莫名其妙地把彼此划进自己的地盘里。

立予珩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和疏白的切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