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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秋日高悬,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疏白常占据的那个废弃报箱顶上。

立予珩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晒得皮毛发烫,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身下的铁皮。

不对劲。

太阳都升这么高了,那臭猫居然还没来撵他。

平时这个点,疏白早该蹲在墙头对他冷嘲热讽,或者直接一爪子把他拍下去了。

他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没有熟悉的猫步声。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从报箱上跳了下来。

他决定去那臭猫的纸箱窝看看。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立予珩溜达到了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疏白视为宝贝的纸箱,箱口对着外面。

然后,他看到了疏白。

那只平时威风凛凛的奶牛猫,此刻正有气无力地趴在纸箱门口,脑袋耷拉着,连耳朵都软趴趴地贴在头上。

原本光滑油亮的毛发此刻显得有些黯淡杂乱,整个猫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虚弱得连立予珩靠近都没能立刻察觉。

立予珩的脚步顿住了。

疏白似乎感应到他的存在,勉强抬起头。

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冷意的猫眼,此刻显得有些涣散,但他还是强撑着,用沙哑的声音吐出带着刺的话:

“你来干什么?来看笑话的?”

立予珩看着他那副惨样,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即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了上来。

他扯了扯嘴角,习惯性地回怼:

“不然呢?难道是来给你端茶倒水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纸箱,能更清楚地看到疏白的状态。

呼吸微弱,身体时不时轻微颤抖,显然是脱力了。

立予珩的眉头蹙了一下。

他盯着疏白看了几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昨天还好好的,跟他打架抢牛奶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德行了?

打架受伤?

不可能,他俩下手都有分寸,顶多破点皮。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猫警惕性高得很,一般不会乱吃。

难道是……

他想起昨天那袋冰牛奶。

这蠢猫……该不会是……不能喝吧?

立予珩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一方面觉得这猫活该,谁让他抢自己东西。

另一方面,看着疏白这副虚弱的样子,那点幸灾乐祸又实在冒不出来。

他甚至有点后悔,昨天不该拿那袋牛奶去招惹他。

虽然本意只是想犯个贱,没真想把他害成这样。

“啧。”

立予珩往前又凑近了些,在疏白警惕又无力的目光中,抬起一只前爪,动作有些粗鲁地按在了疏白的头顶上。

“别动。乱动挠你。”

疏白想躲,但实在没力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拿开你的脏爪子……”

立予珩没理他,掌心下,一丝清凉的鬼力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迅速游走遍疏白全身。

疏白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涌入,原本翻江倒海的肚子瞬间舒服了许多,四肢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立予珩,想说什么,却又被立予珩打断了。

“行了。”立予珩收回爪子,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了他一下,语气依旧带着嫌弃。

“看你这样子就烦。赶紧好起来,省得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疏白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心里那点因为浪费了一袋好牛奶而产生的真心惋惜一闪而过,但他绝不会说出来。

“还能站起来吗?”立予珩问,语气算不上好。

疏白试着动了动,发现身体确实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有点软,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动弹不得。

他慢慢撑起身体,眼神复杂地看了立予珩一眼。

“死不了。”疏白别开视线,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底气足了些。

立予珩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下次打架赢了个病秧子,胜之不武。”

说完,他转身,甩了甩尾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顺便嘲笑了他一句。

疏白看着立予珩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低声骂了一句:

“……蠢狗。”

另一边,立予珩溜达回自己常待的角落,心里那点烦躁还没完全散去。

他趴下来,下巴搁在前爪上,盯着地面上一只慢慢爬过的蚂蚁。

刚才给那臭猫渡鬼力的时候,他顺便探查了一下。

这家伙,妖力确实微弱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似乎被什么力量封印着,处于一种沉睡状态。

怪不得连化形都做不到,对冰牛奶这种稍微刺激点的东西反应都这么大。

“弱鸡。”

立予珩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疏白,还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

他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晒着太阳,决定不再想那只麻烦的猫。

这天下午,立予珩正趴在一个半塌的花坛边打盹,就听见旁边两个路过的大妈在聊天。

“哎,你听说了吗?就前面那栋楼,老李家的孙子,前几天晚上发高烧,去医院打针吃药都不管用,人都烧迷糊了!”

“啊?这么严重?后来呢?”

“后来啊,你说怪不怪,他家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个什么‘大师’,说是孩子撞邪了,在楼道里做了场法事。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孩子第二天就退烧了!”

“真的假的?这么神?”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好些人都在传,说咱们这片儿不太平,晚上最好别让孩子单独出门……”

立予珩的耳朵动了动,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那两个大妈一眼。

撞邪?

他在这片晃悠了这么久,除了那只脾气不好的猫妖,连个像样的游魂都没见过。

地府对人间魂魄的管理严格得很,哪有那么多邪可撞。

多半是庸医误诊,或者那孩子自己抵抗力上来了,碰巧赶上那什么大师装神弄鬼。

他嗤笑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打他的盹。

然而,类似的传言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愈演愈烈。

不是东家的小孩半夜哭闹不止,就是西家的老人突然胡言乱语。

而且症状都差不多,医药无效,最后都是请了高人才化解。

流言像秋天的雾气一样,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给这片老街区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