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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考古学家在秦朝 > 第103章 囚笼暗弈 星轨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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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木制囚车,在泥泞不堪、遍布碎石与断枝的官道上颠簸前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车轮每一次起伏,都如同重锤,敲打着囚车内两人残存的体力与心神。

嬴朔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栅栏,紧闭双眼,脸色苍白,但眉宇间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沉静。他体内的伤势并未得到任何处理,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硬是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力,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处境,推演着任何可能的变数。

在他身旁,陈玄依旧昏迷不醒,被特制的锁链牢牢固定在车板上,以防止他“暴起”或“施展妖法”。他的呼吸微弱而均匀,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但在嬴朔偶尔睁眼瞥去的目光中,能隐约看到陈玄眉心皮肤下,那极其微弱的、仿佛心跳般规律闪烁的七彩流光与土黄气息交织的异象。那“新约”的力量,似乎正在他体内缓慢地自行运转、修复,对抗着锁链上某种抑制能量的符文。

囚车前后,是阎乐亲自率领的、约五十名精锐缇骑,人人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他们走的并非通往咸阳的官道主干,而是一条更为偏僻、崎岖的小路,显然是阎乐为了防止意外、避开可能存在的救援或窥探。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嬴监工,何必如此苦撑?”阎乐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与囚车并行,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传来,“乖乖配合赵大人,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保你身后那些人一时平安。若是心怀鬼胎……呵呵,你应该知道赵大人的手段。”

嬴朔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沙哑却平稳:“不劳阎令丞费心。嬴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赵大人手段如何,待见面后,自有分晓。”

他这种不卑不亢、甚至隐含挑衅的态度,让阎乐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想到赵高的交代和陈玄的重要性,他强行压下了立刻发作的冲动,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囚车继续在沉默中前行,只有车轮声、马蹄声和山林间的风声呜咽作伴。

嬴朔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骊山,飞到了黑肱、张禳他们身边。他不知道公输越能否带着他们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不知道黑肱那暴躁的性子能否忍住不与可能的追兵冲突,更不知道张禳的腿伤能否得到及时救治……

还有陈玄……这个身负惊天秘密的年轻人,此刻昏迷不醒,被送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咸阳宫,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赵高和那道“归墟之意”,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仅仅是稳定地脉吗?恐怕远不止如此。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温热的玄鸟令牌。这枚代表帝陵监工权柄的信物,如今更像是一道催命符。赵高想要它,那道冰冷的“归墟之意”似乎也在觊觎它。它究竟是护身符,还是……献祭自身的祭品?

就在嬴朔心潮起伏之际,他忽然感觉到,身旁陈玄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不是颠簸造成的晃动,更像是……某种源自本能的悸动。

嬴朔猛地睁开眼,看向陈玄。只见陈玄依旧双眼紧闭,但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梦魇中与什么无形之物抗争。他眉心那闪烁的异象,也似乎随之加快了一丝频率。

“陈玄?”嬴朔压低声音,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陈玄依旧沉浸在那未知的深层意识斗争中。

但嬴朔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空气中那稀薄的、源自骊山方向的地脉残余气息,似乎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牵引,正极其缓慢地、如同溪流汇海般,朝着囚车、或者说朝着陈玄的方向,汇聚而来!

虽然这汇聚的速度慢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汇聚的量也微乎其微,但这无疑是一个信号——陈玄与骊山地脉的联系,并未因那“新约”的订立和归墟意念的窃取而彻底断绝!他仍在本能地、被动地吸收着地脉之力,修复自身!

这个发现,让嬴朔心中一动。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与此同时,骊山北麓,那片隐蔽的山坳中。

黑肱如同一尊沉默的石雕,矗立在密道出口附近,独眼死死盯着阎乐军队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支队伍的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层峦叠嶂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痛楚。

张禳被公输越的一名弟子用简陋的木板固定着断腿,疼得龇牙咧嘴,但眼神却异常清醒。他看向公输越,声音因疼痛而有些发颤:“公输大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公输越望着满目疮痍的骊山,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悲凉与凝重。他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此地不宜久留。阎乐虽暂时退去,但难保不会派人暗中监视,或者去而复返。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去哪里?”黑肱闷声问道,声音沙哑。

公输越的目光,落在了黑肱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柄龙雀短剑上。之前剑柄末端那颗顽石镶嵌物闪烁的灰光,虽然短暂,却并未逃过他的眼睛。作为顶尖的工匠大师,他对各种能量波动和材质异常敏感。

“去一个……或许连赵高和朝廷都早已遗忘的地方。”公输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有一丝决然,“墨家……‘非攻古道’的某个可能入口,据说就在这骊山深处,某条早已废弃的矿脉尽头。”

“墨家古道?”张禳一愣,“那条传说中被始皇陛下亲自下令斩断、封印的通道?它……真的存在?”

“宁可信其有。”公输越沉声道,“如今帝陵已毁,咸阳已成龙潭,天下虽大,却未必有我等容身之处。唯有那等传说中的遗弃之地,或有一线生机。而且……”他指着龙雀短剑,“此剑异动,或许正是某种指引。”

黑肱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灰色镶嵌物,感受着其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与他自身刚猛气息截然不同的沉静波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就去那里!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决定已下,众人不再犹豫。由公输越凭借模糊的记忆和地脉走向的感知在前引路,黑肱背负起行动不便的张禳,其余几名工匠相互搀扶,一行人拖着伤残之躯,再次隐入骊山深处那更加茂密、更加危险的原始山林之中。

囚车,在日落时分,抵达了一处位于山坳中的、看似废弃的驿站。

这里显然早已被阎乐的人提前清场并控制,成为了一个临时的秘密关押点。嬴朔和陈玄被分别关进了两间经过加固、布满禁制符文的石屋,看守极其森严。

石屋内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嬴朔靠墙坐下,尝试运转内息疗伤,却发现此地的禁制不仅封锁了内外能量流通,甚至对他自身的真气运转也有极强的压制效果。

他心中凛然,赵高准备得如此充分,看来是铁了心要将他与陈玄牢牢掌控在手中。

夜深人静,只有驿站外呼啸的山风和缇巡逻时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

就在嬴朔凝神思考脱身之策时,他怀中那枚玄鸟令牌,再次传来了清晰的灼热感!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灼热中,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仿佛星辰轨迹般冰冷而规律的波动!

是那道冰冷的“归墟之意”?还是……阴阳家的月巫?

与此同时,隔壁石屋内,昏迷中的陈玄,身体再次发生了异动!

他并未醒来,但整个身体却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七彩光晕!那光晕穿透了束缚他的锁链,甚至隐隐对抗着石屋内的禁制!他眉心那点异象更是光芒流转,仿佛在与遥远虚空中某种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直沉寂于他体内、代表着“帝心”残留的暗金纹路,似乎受到了这异动的刺激,也悄然亮起,散发出一种警惕而威严的波动,与那七彩光晕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对抗与制衡!

陈玄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痛苦挣扎的神色,仿佛他的意识深处,正在上演着一场三方(祖龙新约、帝心残留、归墟窃取的联系)的激烈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