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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两捆沉甸甸的、还带着清新木屑味的柴火,迈着轻快(但刻意装出些许疲惫)的步伐,优哉游哉地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草上飞”的身法早已收起,此刻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砍了一天柴准备回家的穷苦樵夫。

山风吹拂,夕阳给远处的村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之前山中的那场惊天动地的追杀和反杀只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啧,看来哥们儿我这伪装技术真是天衣无缝啊……”我心里有点小得意,甚至开始琢磨着以后要不要多开发一下这项技能,说不定能搞个副业,比如帮人送送匿名情书什么的?

然而,我这份轻松愉快的心情,在走到山脚下一个三岔路口时,戛然而止。

路口旁边,站着三个人。

三个人都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像是附近的农户或者猎户,正站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似乎是在商量该走哪条路。

但我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虽然他们换掉了那身醒目的黑袍,脸上也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比如沾了点灰土,戴了顶草帽),但那身形,那站姿,尤其是那偶尔扫视四周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和锐利,我绝对不会认错!

正是那三个五毒门的高手!他们居然还没走?!而且还换了一身马甲蹲在山脚下?!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反而故意低下头,加快了脚步,想装作没看见,赶紧从他们身边溜过去。心里疯狂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惜,事与愿违。

那个声音沙哑的“师兄”显然注意到了我这个唯一的过路人,他抬起头,目光如同鹰隼般扫了过来,虽然刻意收敛,但那无形的压力还是让我后背一凉。

“喂,那个砍柴的!”他开口喊道,声音也刻意压得低沉了些,但那份命令式的口吻却没变。

我心里暗骂一声,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挤出一种山里人见到生人时常见的、带着点畏缩和茫然的表情,腰微微佝偻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几…几位爷,叫俺有啥事?”

另外两人也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感觉像是被毒蛇舔过一样难受。

沙哑师兄走上前几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点,但依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老乡,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今天在这山里砍柴,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可疑的人?”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这…这山里平时除了俺们这些砍柴打猎的,没啥外人来啊…”

“不是普通人。”旁边那个声音尖细的忍不住插嘴,语气有点急,“是四个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穿着…穿着不错的衣服,可能还带着伤!还有一个特别显眼的白鹤!很大的那种仙鹤!看到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神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在找我们!但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了惊恐和后怕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颤音:“白…白鹤?哎哟喂!几位爷可别吓俺!俺…俺今天在山里头是听到不少动静呢!”

“什么动静?!”三人立刻精神一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追问,身体都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几分。

我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不得了嘞!俺在那边山头砍柴的时候,就听到深处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还有不知道啥野兽叫得那个惨哟!吓死个人!俺吓得赶紧就往山下跑,柴都没砍够两捆!”

我指了指自己背上的柴火,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继续添油加醋:“俺还好像看到几道影子‘嗖嗖’地往更深山里跑了,快得很!根本没看清是啥!

至于白鹤…俺倒是想看看嘞,仙家宝贝,谁不想开开眼?可真没见着啊!要是见着了,俺还能活着下来?”

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山中异动吓破了胆、只顾着逃命的可怜樵夫。

三人听完,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眉头紧锁。

沙哑师兄沉吟道:“往更深山里跑了?难道他们没下山?”

尖细声音的懊恼地一拍大腿:“惑心迷神散难道真的没起作用?不可能啊!我明明撒出去了!就算被那锅汤干扰了一点,也不至于完全失效啊!除非…”他再次露出了那种极其困惑和想不通的表情。

第三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黑衣人(声音比较低沉)开口道:“师兄,现在怎么办?追进去?这黑风山脉深处可不简单,晚上更是危险重重。”

沙哑师兄显然也很纠结,他再次看向我,目光锐利:“老乡,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看到那四个人和一只鹤?任何一个特征都行!比如有人受伤?或者那鹤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真没有!俺就听到动静,看到影子,吓得魂都没了,哪还敢仔细看啊!几位爷,你们找的人…是惹了山里的妖怪了?

俺可跟你们说,这山里邪乎得很,以后可不能乱进了!吓死俺了,俺以后再也不来这片砍柴了!”

我一边说,一边做出就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样子。

那尖细声音的似乎还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那你下山这一路,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比如…很香的肉味?”

我心里暗笑,面上却更加茫然:“肉味?俺肚子饿得咕咕叫,倒是想闻见肉味呢!几位爷,你们到底找啥呢?又是人又是鹤又是肉味的…俺就是个砍柴的,啥也不知道啊…”

沙哑师兄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三息时间,似乎想从我这张写满了“害怕”、“愚昧”和“只想回家”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最终,他可能觉得从一个吓破胆的樵夫这里实在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且我这副尊容和气质。再加上我没有灵根和灵力,也实在跟他们要找的“身怀巨宝、可能有大来历”的目标相差甚远,只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没你事了,走吧走吧!”

“哎哎,谢谢几位爷!谢谢几位爷!”我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背紧了我的两捆柴火,脚步“踉跄”地、尽可能快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后背能清晰地感觉到三道目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拐过前面的弯,消失在一片树林后面。

一脱离他们的视线,我立刻挺直了腰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大气,手心全是冷汗。

“妈的…吓死爹了…这心理素质还得练啊…”我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回头望了望山脚的方向,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任你们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嘿嘿!

成功过关!

我整了整背上的柴火,辨认了一下回家的方向,哼着更加欢快但依旧难听的小调,真正优哉游哉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我身后的山脚下,那三位五毒门高手依旧站在原地,愁云惨淡。

“师兄,现在怎么办?线索彻底断了。”

“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回去怎么跟门主交代?”

“那惑心迷神散…到底怎么回事…真是活见鬼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充满了郁闷和不解。

他们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苦苦追寻的“煮熟的鸭子”,刚刚就背着两捆柴,从他们眼皮子底下,一路哼着歌,回家看他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