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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仙界杂役的生活 > 第522章 跟鹤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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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这间弥漫着药香和淡淡女儿香的闺房里,一天天滑过。

我像个被精心包装的木乃伊,大部分时间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仰望那绣着兰草的藕荷色帐顶,数着上面银线绣了多少片叶子。

身体的剧痛从最初的撕心裂肺,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成为一种持续存在的、磨人的背景音。好消息是,在苏樱姑娘……呃,现在熟络了些,她让我叫她苏樱即可……在她和那碗堪比“酷刑”的苦药不懈努力下,我终于能从“全瘫”进步到“半瘫”——也就是胳膊和脖子能稍微动一动了!

这简直是里程碑式的突破!意味着我终于可以不用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全靠苏樱一勺一勺地喂药(虽然这个过程痛苦中带着一丝诡异的享受),我可以自己端着药碗,怀着上坟般的心情,把它……干掉!

当然,更大的意义在于——我**终于能自己打开储物袋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用我那勉强能动的、还缠着绷带的手指,颤巍巍地勾过了枕边的储物袋。神识探入,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那几件破烂家当还在,更重要的是——生命之水也还在!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拔开塞子,那熟悉的、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翠绿色液体映入眼帘。没有犹豫,我仰头就将一小瓶生命之水灌了下去。

一股温和却庞大的生机瞬间在体内化开,如同甘霖洒向干涸的大地。然而,预想中伤势飞速愈合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股生机在我那破破烂烂的肝、心、脾、肺、肾之间流转,却像是水泼进了满是漏洞的破桶,绝大部分都逸散掉了,只有丝丝缕缕的能量,极其缓慢地浸润着那些布满裂纹、近乎破碎的内脏器官,修复的效果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明显的进步。

我愣住了。以前哪怕是重伤,生命之水下去,也能肉眼可见地长出肉芽,续接断骨。可现在……我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苏樱说的“伤及本源”是什么意思。

我这身体,就像一件被打碎了又勉强粘起来的瓷器,看似还是个形状,实则内部已经千疮百孔,寻常的修复手段,效果大打折扣。

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到根子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释然。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慢慢磨吧!

想到鹤尊,我心中又是一紧。它为了救我,硬抗天雷,伤势只怕比我更重。在我的强烈要求(主要是眼神哀求)下,苏樱和青萝费力地把我连同躺着的软榻一起,挪到了隔壁一间特意收拾出来的静室。

看到鹤尊的那一刻,我的鼻子猛地一酸,差点没绷住。

这还是我那只神骏非凡、臭美爱显摆的白鹤吗?

眼前这只“鸟”,通体焦黑,原本雪白飘逸的羽毛几乎掉光了,只剩下零星几撮倔强地立在头顶和翅膀根部,还带着焦糊卷曲的痕迹。

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是黑一块紫一块,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和尚未完全愈合的雷击印记。它蔫头耷脑地趴在一个铺着软垫的草窝里,体型似乎都缩小了一圈,气息微弱,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这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又被丢进煤堆里滚了三圈的落难烧鸡!还是没毛的那种!

“鹤……鹤尊……”我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原本闭目蜷缩的鹤尊,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曾经锐利灵动、时而狡黠的鹤眼,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然而,当它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看清是我时,那双黯淡的眸子里,竟瞬间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晶莹(混着点黑灰)的泪珠,顺着它焦黑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身下的软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它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带着哽咽的“咕咕”声,挣扎着想抬起头靠近我,却因为伤势太重,只是徒劳地晃了晃脖子。

这一刻,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难过得无以复加。这傻鸟……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在担心我……

“别……别哭啊,鹤尊……”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虽然知道现在自己的尊容估计比它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能像个缠满绷带的木乃伊,“你看,我们……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还有希望!”

我示意苏樱帮我拿过一瓶生命之水,费力地倾斜身体,喂给它。苏樱可能也感觉到这个药含着蓬勃的生命之力,她就当不知道显然遵守当初的承诺。

“来,把这个喝了,好东西,能帮你……呃,稍微舒服点。”

鹤尊看了看苏樱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我,眼中泪水更盛,但它还是顺从地、艰难地张开喙,让苏樱把生命之水倒了进去。

效果……和我差不多。那磅礴的生机在它体内流转一圈,大部分也消散了,只有极少部分被它那受损严重的妖婴和躯体吸收,修复效果同样是慢得令人发指。它依旧蔫蔫地趴在那里,只是眼神似乎稍微亮了一点点。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青萝忍不住小声对苏樱说:“小姐,你看他们……好可怜啊。一个破破烂烂,一个像烤糊了的叫花鸡……还都知道互相心疼呢。”

苏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关切,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她轻轻走上前,拿出一方干净的丝帕,动作轻柔地替鹤尊擦了擦眼角混着黑灰的泪痕,又帮我掖了掖滑落的被角。

“都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就这样,我和鹤尊,一个“木乃伊”,一只“无毛烧鸡”,在这座安静的小院里,开始了我们漫长而艰难的“比惨”疗伤生涯。

每天,我喝着我的“夺命苦药汤”,鹤尊吃着苏家药师特意调配的、据说对妖兽有益的灵草糊糊(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吃)。

每天,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它眼睛比我大),用眼神和偶尔能发出的微弱声音交流。

“今天感觉咋样?”

“咕……(不咋样,浑身疼。)”

“我也是……这药真苦。”

“咕咕!(知足吧,我的草糊糊没味儿!)”

慢慢的,我和苏樱、青萝也越发熟络起来。

青萝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动不动就“木乃伊”、“烧鸡”地叫我们,但端药送饭、帮忙挪动我和鹤尊时,手脚却麻利得很,偶尔还会偷偷给我和鹤尊的吃食里加一点点她私藏的蜜饯(虽然对我这重伤号来说杯水车薪,但心意难得)。

苏樱则依旧是那般端庄温婉,她会在午后闲暇时,坐在我床边或者鹤尊的草窝旁,静静地看一会儿书,或者抚弄几下那架古琴。琴声悠扬,似乎带着某种宁神静气的效果,让我和鹤尊焦躁痛苦的心绪能平复不少。

有时候,我看着窗外有限的天空,感受着体内龟速修复的伤势,也会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对未来的迷茫。

但每当这时,我扭头看看旁边草窝里,同样在默默承受、却依旧用那双湿漉漉(现在主要是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我的鹤尊,再看看不远处那个安静抚琴或看书的美丽身影,心里又会莫名地安定下来。

是啊,都还活着。

我和我的鹤兄,都还在。

这就够了。

希望……总会有的吧?哪怕慢一点。

至少,我们现在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这苦中作乐的疗伤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