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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荒村辣媳 > 第60章 铜山坠怀,窑火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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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铜山坠怀,窑火生金

十里堡大集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浊浪,渐渐平息在官道扬起的黄尘里。青石板光溜溜地裸露在惨淡的晨光下,上面几点深色的水痕(露水?蛋液?)和零星的翠绿菜屑,是方才那场神迹与狂潮仅存的印记。空气中,那霸道神圣的蛋香与凛冽清新生机交织的气息,也终究被马蹄踏起的尘土和集市深处飘来的劣质油腥气所取代。

快嘴刘如同喝醉了酒的疯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赵小满枯槁的身影后面。她枯槁的脸上是狂喜到近乎狰狞的潮红,眼珠子因亢奋而布满血丝,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焦黄的牙齿,涎水都忘了擦。她的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用粗麻布临时扎成的、鼓胀到几乎要炸开的巨大包裹!

那包裹的形状极其不规则,沉甸甸地坠在她枯瘦的胸前,压得她本就佝偻的腰弯成了虾米!随着她踉跄的脚步,包裹里发出沉闷而密集的、令人心头发颤的声响——

哗啦啦…哗啦啦…

那是成百上千枚铜钱相互挤压、碰撞的声音!如同一条由金属构成的河流,在她怀里汹涌奔腾!

粗粝的麻布根本包裹不住那份沉甸甸的、名为“财富”的洪流!几处接缝被撑得裂开了口子,黄澄澄、沉甸甸的铜钱边缘从裂口处顽强地挤了出来,在惨淡的晨光下闪烁着冰冷诱人的光泽!甚至有几枚圆溜溜的铜钱不堪重负,“叮当”几声滚落在黄土官道上,快嘴刘都顾不上去捡,只是用枯瘦如柴的手臂更加死命地箍紧怀里的“金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护食野兽般的低喘。

“钱…钱啊…全是钱…” 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赵小满空荡荡的破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敬畏和一种与有荣焉的疯狂,“…小满…小满丫头…发了…咱们发了啊!凤凰蛋!青仙菜!我的老天爷!一百多文一个蛋!几十文一把菜叶子!这…这得有多少钱?!一千文?不!两千文?!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劈叉变调,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惊起路边枯树上几只寒鸦。

赵小满的脚步依旧沉静,深陷的眼窝里是透支后的疲惫与洞穿世事的沉静。寒风卷动她空荡荡的破袄下摆,勾勒出底下嶙峋的骨架。对于身后快嘴刘那癫狂的呓语和怀中那沉闷诱人的钱响,她仿佛充耳不闻。她的目光穿透凛冽的寒风,穿透扬起的黄尘,死死钉在视野尽头、村西头那片灰白沙荒地上,钉在那如同血色判官笔般沉默矗立的荆棘壁垒上。只有袖中枯槁的手背上,那几道蔓延的、淡青色根须状印记,在感知到怀中那份沉甸甸的、由生机转化而来的“重量”时,极其微弱地、温润地灼热了一瞬。

破败的窑洞,粗粝的土黄布帘隔绝了寒风,却隔绝不了那由远及近、沉闷如雷的铜钱碰撞声。

“哗啦啦…哗啦啦…”

当快嘴刘抱着那个鼓胀欲裂、黄澄澄的铜钱从裂口处刺目溢出的巨大包裹,如同怀揣着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般,踉踉跄跄冲进窑洞的瞬间——

“噗通!”

张寡妇枯槁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从篝火旁的石头上滑落下来,重重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布满冻疮裂口、血污泥污的手死死抠住地面粗糙的浮土,指关节因用力而瞬间失去血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快嘴刘怀里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金山”,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缩成了针尖!

“钱…钱…” 她枯裂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怀揣五百文铜钱带来的那份踏实感,此刻在这座沉甸甸的“铜山”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一粒尘埃!巨大的、颠覆认知的财富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枯朽的躯壳和早已冰封的认知,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哐当!”

快嘴刘再也支撑不住,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将那个巨大的、鼓胀的粗麻包裹重重地顿在篝火旁相对平整的地面上!沉闷的撞击声让窑壁都似乎震了震!包裹裂开的口子更大,更多的黄澄澄铜钱如同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地倾泻而出!瞬间在篝火旁堆起了一座散发着金属冰冷光泽和铜锈气息的——小山!

“张婆婆!看!快看啊!” 快嘴刘枯槁的脸上是狂喜到扭曲的潮红,尖利的嗓音因激动而劈叉,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堆铜钱山,“凤凰蛋!青仙菜!全卖光了!一个不剩!您猜猜!猜猜卖了多少钱?!一千八百文!整整一千八百文啊——!!”

一千八百文!

这个数字如同九天落下的神雷,狠狠劈在张寡妇早已被震撼得麻木的神经上!

她枯槁的身体猛地剧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深陷的眼窝瞬间瞪大到极致!布满沟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扭曲!一千八百文?!那是多少个日夜的操劳?多少担粮食?多少年也攒不下的天文数字?!就这么…堆在眼前了?!

“一…一千…八…八百…” 张寡妇枯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干涩破裂,如同砂纸摩擦枯骨。她枯槁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下意识地伸向那堆刺目的铜山。冰凉的、坚硬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带着铜钱特有的金属腥气和沉甸甸的分量感,狠狠烙进了她早已冰封死寂的心湖深处!

是真的!

不是梦!

不是快嘴刘的疯话!

一股混杂着狂喜、无边震撼、巨大不真实感和一种被滔天财富砸中的眩晕洪流,在她枯朽的躯壳里疯狂冲撞!压倒了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恐惧、所有半生苦难沉积的麻木!浑浊的老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脸上的沟壑和污垢,滚滚而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尘烟,也砸在几枚滚落的铜钱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钱…我们的钱…” 张寡妇枯槁的头颅深深埋下,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浮土,枯瘦的肩膀因剧烈的抽泣而剧烈耸动。嘶哑的、不成调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压抑不住地迸出,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半生的血泪辛酸与此刻被巨大财富和希望灼烧的剧痛与狂喜。

快嘴刘也一屁股瘫坐在铜钱堆旁,枯槁的脸上是满足到极致的傻笑,枯瘦的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脚边几枚黄澄澄的铜钱,听着那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如同听着世间最美妙的仙乐。

窑洞内,篝火噼啪,温暖的光晕跳跃着。

角落里,盖着破木板的“神粮”箩筐沉甸甸地堆放着暗金流纹的粟米。

而篝火旁,一座由一千八百枚黄澄澄铜钱堆砌的“小山”,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金属光泽,静静矗立。

张寡妇压抑的、混合着巨大悲喜的呜咽,快嘴刘满足的傻笑,铜钱偶尔滚落的叮当声,交织在这方小小的、终于被财富点燃的空间里。

赵小满枯槁的身影静静地立在窑洞口,粗粝的布帘在她身后微微晃动,透进几缕微光。深陷的眼窝扫过那堆刺目的铜山,扫过张婆婆剧烈耸动的枯槁背影,扫过快嘴刘傻笑着拨弄铜钱的手。她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那沉静的潭水,在篝火与铜山交相辉映的光晕下,泛起一丝极淡的、名为“根基初立”的涟漪。

枯槁的手缓缓抬起,指向窑洞角落里那个用三块石头勉强支起的破瓦罐——那是她们平日里烧水熬粥的唯一家当,罐体布满裂纹,边缘豁口参差。

她的声音嘶哑破裂,却清晰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砸碎了窑洞内弥漫的悲喜交加与铜臭气息:

“婆婆。”

“用‘我们的钱’…”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