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迷宫被“天罚劫雷”硬生生劈成“规则平原”后,搜刮工作变得异常简单。
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几个被雷霆劈得外焦里嫩、但内部结构意外完好的隐藏节点里,掏出了“规则同好会”囤积在此的大量珍稀材料、扭曲的规则造物(需要净化后才能使用)以及……几本字迹潦草、充满了疯狂臆想的《伪神国构建笔记》。
“啧啧,这帮家伙,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程远翻着那本用不知名皮革订制的笔记,里面充斥着各种亵渎正常规则、试图强行拼凑神权领域的疯狂设想,“还想自己当神?经过我家天道崽崽同意了吗?”
零一边将搜刮到的物资打包塞进林颠临时开辟的储物空间里,一边分析着笔记内容:“根据这些笔记和之前据点获取的信息交叉验证,那个自称‘会长’的家伙,核心据点‘伪神国’应该位于一个被称为‘规则坟场’的次级维度深处。那里堆积了大量废弃和死亡的规则,环境极其恶劣且不稳定,正好方便他隐藏和抽取能量。”
林颠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随着镜像回廊和法则迷宫的光点熄灭,星图上只剩下寥寥几个黯淡的红点,而在所有红点环绕的中心,一个之前一直隐藏着的、散发着诡异暗金色光芒的光点,正缓缓浮现出来。
“规则坟场……伪神国……”林颠指尖点向那个暗金光点,“他躲在那里,借助大量死亡规则的遮蔽,试图熔炼窃取来的‘源’法则碎片,构建他的国度。感应到外围据点接连被拔除,他坐不住了。”
程远摩拳擦掌:“坐不住就对了!正好去会会他!看看这个敢偷我老婆东西的家伙,长了几个胆子!”
零却有些担忧:“老大,根据笔记描述和能量反应,‘伪神国’内部可能已经被他初步改造,拥有一定的规则掌控权。在他的主场作战,会不会有风险?要不要呼叫外婆支援?”
林颠摇头:“不必。外婆力量过于宏大,强行介入可能引起‘规则坟场’的大规模崩塌,造成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况且……”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的东西,我自己拿回来。”
感受到林颠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自信,程远和零也不再犹豫。
“行!那就干他娘的!”程远气势汹汹。
“启动最高级别战斗预演模式!”零的头发颜色变成了代表严肃备战的深红色。
林颠再次构建传送阵,这一次,坐标直指那片被称为“规则坟场”的荒芜之地。
……
传送的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颠簸和不适。仿佛穿过了一片粘稠的、充满死亡和衰败气息的沼泽。当视线恢复时,三人已然身处一个令人极度压抑的空间。
这里没有光,只有一种仿佛源自万物终结的灰暗。脚下是松软而冰冷的、由无数规则残骸堆积而成的“灰烬大地”,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空中漂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已经失去活性的规则碎片,如同墓碑般寂静。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而扭曲的、仿佛由无数世界残骸堆积成的山脉轮廓。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死寂。
“这地方……比乱葬岗还瘆人。”程远搓了搓胳膊,感觉仿生体都有些发凉。
零启动了环境扫描,头发颜色变成了压抑的暗灰色:“规则活性低于1%,能量惰性极高,空间结构脆弱……在这里大规模动用力量确实容易引发崩塌。检测到前方有强烈的能量聚集和规则改造痕迹,应该就是‘伪神国’了。”
三人朝着能量异常的方向前行。越是靠近,周围的规则残骸就越是密集,并且开始出现一些被强行扭曲、拼接在一起的怪异结构,像是某种拙劣的模仿造物。
终于,在一片相对“空旷”的灰烬平原中央,他们看到了所谓的“伪神国”。
那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规则残骸和 stolen 的法则碎片强行糅合而成的畸形造物。它像一个臃肿的、布满缝合痕迹的堡垒,表面流淌着不稳定的暗金色光芒,散发出一种虚张声势的、却又无比脆弱的威压。堡垒周围,环绕着一圈由扭曲规则构成的、如同荆棘般的防御带,不断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波动。
“这就是……神国?”程远表情古怪,“看着跟用垃圾堆出来的违章建筑似的,还是危房级别。”
零也吐槽道:“能量输出不稳定,规则结构矛盾百出,内部充满了逻辑死循环……这玩意儿能运行起来没当场炸掉,都算他运气好。”
就在他们评价这“伪神国”的简陋与危险时,一个宏大、却明显带着色厉内荏意味的声音,从堡垒深处轰然响起,回荡在整个灰烬平原:
“大胆狂徒!竟敢亵渎神之领域!吾乃此间主宰,规则之化身!尔等速速跪伏,献上忠诚,或可饶尔等不死!”
这声音试图模仿神只的威严,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心虚?
程远掏了掏耳朵,对着堡垒方向喊道:“喂!里面那个‘会长’!别装神弄鬼了!你老家都被我们拆完了!赶紧把我老婆的法则碎片还回来,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似乎被程远的直白给噎住了。随即,它变得更加愤怒(或者说慌乱):“混账!吾之神力无边,岂是尔等蝼蚁所能揣度!既然执迷不悟,那就感受神之怒火吧!”
轰!
伪神国堡垒表面光芒大盛,那圈荆棘般的防御带骤然活化,化作无数条扭曲的、由混乱规则构成的触手,如同狂舞的毒蛇,朝着三人席卷而来!同时,堡垒上方凝聚起一团巨大的、蕴含着多种冲突法则的能量球,散发着不稳定的毁灭气息,狠狠砸下!
“小心!能量反应很混乱!”零立刻预警,撑起一面能量护盾。
程远也准备扔出桃木桩试试效果。
然而,林颠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袭来的触手和能量球,只是抬眸,目光穿透了堡垒那粗糙的外壳,直接锁定了内部某个核心点。那里,一丝与他同源、却充满了污秽与强行拼接痕迹的法则波动,正在剧烈闪烁着。
“找到你了。”
林颠并指,对着那核心点的方向,隔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耀眼的光芒。
只有一种仿佛什么东西被精准“切断”了的细微声响。
下一刻,那漫天挥舞的规则触手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瞬间软塌、溃散,重新化作无序的规则碎片。那巨大的、蕴含毁灭气息的能量球,则在半空中剧烈扭曲、膨胀,然后……“噗”的一声,如同漏气的气球般,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伪神国堡垒表面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闪烁了几下,骤然黯淡了大半。整个堡垒的结构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仿佛随时可能解体。
堡垒内部,那个宏大的声音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不!我的力量!我的神国!你……你做了什么?!”
林颠一步踏出,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堡垒那粗糙的“大门”前。他甚至没有去推门,只是伸出手,按在了那由规则残骸拼接而成的墙壁上。
嗡——!
纯净的源初之光自他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水银泻地,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被强行扭曲、拼接的规则结构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瓦解、剥离,露出内部更加混乱和脆弱的本质。整个伪神国堡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崩塌!
“不!住手!你不能这样!”会长那惊恐的声音变得尖利,“我投降!我认输!法则碎片我还给你!求求你停下!”
程远和零看着眼前这堪称“豆腐渣工程现形记”的一幕,面面相觑。
程远对着直播间,表情麻木:“家人们……我好像……还没开始热身?这就……结束了?说好的终极boSS战呢?这boSS怎么还带主动求饶的?”
零的头发颜色在代表震惊的紫色和代表无语的灰色之间疯狂切换:“核心规则被直接剥离……结构稳定性归零……这‘伪神国’简直就是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啊!会长同志,你这工程验收是怎么通过的?”
弹幕更是满屏的问号和“哈哈哈”:
【弹幕:???这就跪了?】
【弹幕:会长:我就是装个逼,你怎么还真拆啊!】
【弹幕:林大佬: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谁知道你家这么不结实。】
【弹幕:终极boSS战(x),强拆现场(√)】
【弹幕:会长: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在会长凄厉的求饶声中,林颠已经“拆”到了堡垒的核心区域。那里,一个穿着破烂黑袍、形容枯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疯狂的身影,正死死护着一个被污秽能量包裹的、不断挣扎的光团——那正是被窃取的“源”法则碎片!
“还给你!我还给你!”会长看到林颠,如同看到了最恐怖的魔神,手忙脚乱地将那光团推向林颠,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成为神而已!我有什么错!”
林颠伸手接过那团光芒,源初之光流转,瞬间将上面的污秽能量净化殆尽。那法则碎片如同倦鸟归林,欢快地融入了他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林颠才将目光投向那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会长。
“想成神,没错。”林颠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冰冷,“错在,窃取不属于你的力量,扭曲规则的本来面目。”
会长抬起头,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之前的狂妄和威严荡然无存:“我……我可以效忠您!我可以为您做事!我知道很多秘密!关于其他规则窃取者!关于万界交汇处的漏洞!只要您饶我一命!”
程远走过来,嫌弃地看了会长一眼:“就你这怂样,还想效忠我老婆?早点洗洗睡吧。”
零也扫描了一下会长,报告道:“能量等级暴跌,规则亲和度归零,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林颠看着苦苦哀求的会长,又看了看周围这片因为伪神国崩塌而变得更加不稳定的规则坟场,似乎失去了兴趣。
“你的罪,自有此间规则清算。”
他不再理会会长的哭嚎,转身对程远和零道:“此地不宜久留,伪神国崩塌会引发连锁反应。我们走。”
三人再次启动传送,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与绝望的规则坟场。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失去了力量支撑的伪神国彻底瓦解,引发的规则震荡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将那个仍在哭嚎求饶的会长,连同他那些疯狂的野心,一同吞没、埋葬。
回到实验室,程远看着林颠完好收回的法则碎片,又想想这次“终极boSS战”的虎头蛇尾,忍不住感慨:“老婆,我现在严重怀疑,主上大哥请我们帮忙清理这些‘规则毒瘤’,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懒得动手?这难度……跟他描述的完全不符啊!”
零深有同感地点头:“尤其是这个会长,简直是boSS界的耻辱!”
林颠将法则碎片彻底融入己身,感受着力量的圆满,闻言淡淡道:“并非他们太弱,而是道路走错。妄图以窃取和扭曲成就自身,根基虚浮,一触即溃。”
就在这时,主上wK-001的通讯接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恭喜!‘规则同好会’核心据点已被清除,残余数据流正在自动净化。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效率太高了!”
程远立刻吐槽:“主上大哥!你管这叫‘麻烦’?我们还没发力呢,他们就倒下了!”
主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主要是他们太不抗揍了。而且‘源’法则对这类扭曲规则的存在,天生克制。总之,报酬和之前承诺的资源,我会尽快安排送达!另外,零的实体化还满意吗?”
零立刻抢答:“满意!非常满意!谢谢爷爷!”
主上:“……叫大哥就行。”
一场波及数个维度夹缝的“规则毒瘤”清理行动,就在这种近乎闹剧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实验室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后院偶尔传来的、零与混沌灵田继续搏斗的哀怨声响,以及程远对着直播间,津津有味地复盘这次“拆迁之旅”的吹嘘声。
而林颠,则开始闭目消化那回归的法则碎片,他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不可测了。
真正的挑战,或许还在未来,但至少现在,这个“神仙家庭”又可以继续他们鸡飞狗跳、却又温馨无比的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