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啊...它就这样看着我们一点点逼迫它,直到无处可去才会现身吗?”
小伊卡嘟嘟嘟和露奈比斯的声音作为背景,其他人看着艾格勒的印记再次飞走。
“它离开了,沿着天空子民终日祈望的方向——向上吧。”
“它...会飞到「云层」之外,我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吗?”
丹恒意有所指,但是露奈比斯的话也让他确认了一些事情。
“天空降下的诅咒......”
“我无法证实这种说法的真伪。随塞涅俄丝与艾格勒交战时,那泰坦的化身也曾飞向高空...但它好像从未试图突破天幕,以躲避我们的追击。”
“莫非它也无法突破天穹?”
“也许对神话的解读是错误的想阻止翁法罗斯人接触天外之界的,可能另有其人。”
在他们讨论和艾格勒相关情报的时候,风堇也在消化着这里的记忆。
「黄昏之女,是谁允许你回到这阴云之子的圣地?你同时身负异端的血统和黄金的诅咒,驱逐是对你永久的惩罚。」
「我曾经的族人啊...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只尚未成熟的雏鸟,我找到了自己的羽翼。」
「至于此番回乡——在我踏上弑神的征程前,信仰将死之神的人们理应知晓一切。」
「受诅咒的黄昏之女,战无不胜的阳雷骑士,将会飞入云霄,挑战泰坦……」
「你为何要这么做,塞涅俄丝?你曾是多么热情善良的女孩…在这阴云之子的殿堂里,你曾多么虔诚地向艾格勒祷告!」
「你们受到的迫害已经足够深重。为此,我理解你们对我的憎恶…并原谅你们将我驱逐的决定。」
「也正因我怜悯你们,我将替你们所有人踏上这次征程——」
......
这一段是阳雷骑士和族人告别,前往讨伐天空泰坦艾格勒的前夕。
“塞涅俄丝大人…她弑杀泰坦的态度有多坚定,她在和族人告别时的语气就有多悲凉。”
露奈比斯听出了风堇声音里崇拜的意味,这股情感却和接下来的历史冲突。
但愿这位女孩在了解到所有历史的时候,不会崩溃。
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在这种时候,行动代替语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诸位与其听我诉说,不如继续前进、见证。”
“它飞向了画壁的穹顶…我记得那里。”索拉比斯和露奈比斯对视一眼。
“在那里,在天象画壁的穹顶,我们给艾格勒带去了致命的一击。”
“「烈阳之翼」点燃了泰坦的羽翼……”
“「星月之翎」封锁了泰坦的神躯……”
“「伤痕累累的天空英雄…将那最后一只恫世的巨眼穿透。」”
风堇将熟记于心的传说接上,发现传说中描绘决战情景的这一段相当写实。
看来,也不完全被扭曲地面目全非。
“但总有些事无法被记录下来——那些只有我们见证的事。”
好吧,我刚这样想。
“…介意同我述说吗,两位阁下?”
但相比于花时间震惊传说的歪曲,风堇更愿意了解历史的真相。
“艾格勒发出落败的尖啸后,我们望向了地面。”
“那些仰望我们拼杀的人们——我们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神色。”
“老人,壮年,青年,幼童。他们无不挂着相同的表情:无以复加的恐惧。”
“我们的胜利没有迎来欢呼或庆贺。恐惧的人群乱作一团,放声哭喊,相互践踏……”
露奈比斯和索拉比你一言我一语,描述着当时令他们印象深刻的场景。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千百年来的信仰竟被一个身负诅咒的混血儿颠覆之后……”
“他们退化成了失去理性,同类相残的兽。不…这种说法是对兽性的侮辱。即便在翁法罗斯最蛮荒的山林间,我和索拉比斯亦从未目睹过那般疯狂。”
“信仰的力量就是如此,它可以是无比的虔诚,也可能会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塞涅俄斯,那位英雄,可能的确有些天真了。”
丹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信仰这东西...虚无缥缈,又好似无比坚固。
他几乎都能预见后面发生的事情。
无非就是新神上位,信仰改变,人的地位发生改变......
改变,往往意味着流血。
更何况是信仰的改变,这可能更偏向于一种革命。
而这也意味着更多的变故。
“但…这和历史的记载不同。天空一族流传的神话中,艾格勒重伤之下,意图鱼死网破……”
“为了阻止艾格勒将整个翁法罗斯的天幕作为武器砸向大地,英雄塞涅俄丝选择牺牲自己,封印泰坦……”
“…抹去残酷、流血和平庸者的悲歌,放大英雄的荣光、赞颂他们的功绩——史诗和传说,自古如此。”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风堇的心里还是有些许失落。
“你会看到传说不为人知的一面,年轻的雅辛忒丝。面对尘封千年的真相,你的步伐还能否如此坚定?”
“那会是个残酷的真相,注定动摇你的信念。你准备好面对它了吗,风堇姑娘?”
但马上,心中的失落就被坚定所取代。
我准备好了吗?应该说...在踏入奥赫玛,被阿格莱雅邀请加入逐火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
无论那被尘封的历史是什么模样,先祖们的灵魂都会鼓励我做出正确的决定。这份使命,它的重量远大于我自身的好恶与私见。
如果我注定要面对的是被篡改的历史,那么我相信,一个传承千年的的谎言…那个编织谎言的人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跟苦衷。
风堇的坚定和决心让索拉比斯和露奈比斯感到惊讶,随后缓缓点头:
“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那就继续前行吧。”
“我已唤来了虹桥。沿着它行进,在穹顶了结人子与那泰坦的命运纠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