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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 > 第266章 血月祭坛,双魂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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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血月祭坛,双魂锁链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还挂着薄霜,苏晚竹的指尖触到那片凉意时,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五年前她被押离天枢星那日,也是这样的清晨,母亲塞给她的锦囊里还裹着半块桂花糕——后来在荒星流民的刀下,那点甜香被踩进了泥里。

吱呀——

门轴的呻吟惊飞了檐角的寒鸦,苏晚竹望着院内垂落的紫藤枝蔓,眼眶猛地一热。

记忆里的紫藤架还是嫩绿色,如今却爬满了碗口粗的藤条,盘根错节间,竟与她左眼里晶化的纹路生得一般模样。

石桌旁那株最盛的紫藤下,泥土泛着暗紫,像被血浸过千年。

晚竹。陆昭的手覆上她后颈,体温透过晶化的金纹渗进皮肤,你在抖。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指尖在发颤。

五年前被驱逐时,她连头都不敢回;可此刻站在母亲亲手种下的紫藤前,那些被荒星风沙磨平的软处,竟像泡了水的旧棉絮般胀起来。昭昭,她侧头看他,陆昭右眼的晶化已蔓延到锁骨,原本清冽的眼尾泛着青灰,你是不是又瞒着我?

陆昭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院角的竹影里传来脚步声。

玄夜从紫藤架后转出来,月白锦袍上沾着星屑,手里的羊皮纸被他攥出褶皱:苏姑娘,陆大人。他将卷轴摊开在石桌上,泛黄的纸页间浮起暗红咒文,这是先皇用龙血写的终止咒,启动需要双瞳共鸣。

双瞳?苏晚竹的目光扫过咒文里血月之瞳弑主之眼的字样,突然想起荒星地窟里,那只辐射兽扑向她时,左眼金芒炸碎对方颅骨的场景。

母亲临终前说你的眼睛是光,原来这光,早被刻进了宿命里。

你的左眼。陆昭伸手抚过她眼尾的金纹,声音轻得像叹息,在荒星救我那次,金芒里缠着血月的纹路。他又指自己右眼,晶化的银纹正顺着鼻梁往上爬,我这双眼睛,当年替先皇挡过刺客的毒箭,他们叫它弑主之眼

玄夜的指尖划过咒文最后一行,抬头时眼底泛着幽光:所以需要你们同时注入能量。他顿了顿,但血月将圆,晶化之力会反噬......

反噬又如何?苏晚竹打断他,左手按上紫藤树的粗干。

树皮上有道浅痕,是她十岁那年偷爬树摘花时划的,我在荒星被辐射兽撕过肉,被流民灌过毒酒,连命都是捡来的。她转头看陆昭,后者正用拇指摩挲她掌心的茧——那是在荒星磨出来的,只要能护住他,反噬十倍我也受着。

陆昭突然笑了,眼尾的青灰被笑意冲淡些。

他从袖中摸出颗糖,是苏晚竹最爱的荔枝味,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我替你挡反噬。

陆昭!苏晚竹被甜得皱起眉,却见他已经闭目抬手,右眼的银芒如活物般窜向石桌。

咒文被银芒点燃,腾起幽蓝火焰,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她咬碎糖块,甜意混着酸涩涌进喉咙——这是他第三次瞒着她硬撑了,上回在暗河冰面,他替她挡了青冥的毒针;再上回在黑市,他用身体替她挨了三刀。

晚竹!玄夜的喝声惊醒她。

苏晚竹猛地睁眼,左眼金芒如潮水涌出,与陆昭的银芒在咒文上方相撞。

紫藤叶突然剧烈晃动,那些盘根错节的藤条竟开始渗血,暗红液体顺着石桌缝隙流进土中——那是影后骸骨所在的位置。

稳住!玄夜的声音发颤,血月要升起来了!

苏晚竹感觉有根烧红的铁钎正往脑仁里钻,金芒里混进了陌生记忆:穿凤袍的女子在紫藤下抚琴,琴音里全是哀恸;她将半块玉珏塞进婴儿襁褓,对着夜空说我的月宝,要活过血月......那是母亲!

月宝。陆昭的声音裹着银芒钻进她意识,我在。

苏晚竹突然握住他的手。

两人掌心的晶化纹路交缠,金与银的光流顺着手臂窜进咒文。

石桌下的土开始松动,一截白骨从暗紫泥土里钻出来,指骨上还戴着半块玉珏——和她颈间的半块严丝合缝。

成了?玄夜的声音带着哭腔。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刺耳鸣响。

紫藤架顶端的枝蔓突然炸裂,无数晶化碎片如暴雨倾泻。

苏晚竹本能地将陆昭护在身后,金芒在两人周围筑起屏障。

碎片撞在屏障上,发出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啸,其中一片擦过她脸颊,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晚竹!陆昭的银芒猛地暴涨,将她整个人裹进光茧。

苏晚竹这才发现,他的晶化已经蔓延到了耳尖,原本清润的嗓音变得沙哑:快走......

要走一起走。她反手扣住他手腕,却在这时听见院外传来碎瓷声。

那声音太熟悉了——是周氏最爱的冰裂纹茶盏。

苏晚竹瞳孔骤缩,刚要转头,一阵阴寒的风突然从紫藤树后刮来。

那风里带着腐肉的腥气,混着荒星地窟里辐射兽的嘶吼,直往人骨髓里钻。

陆昭的银芒突然剧烈震颤。

苏晚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紫藤树的阴影里,有半截晶化的手臂正缓缓攀上石桌......紫藤树阴影里的晶化手臂突然暴长三尺,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苏晚竹刚要抬手召出金芒屏障,那截手臂却在触及石桌的瞬间骤然收缩——血月夫人的身影从紫藤枝桠后现出身形。

她半边脸还覆着破碎的银质面具,另一半却爬满暗红晶化纹路,连眼球都凝成了血玉般的晶体。

被辐射侵蚀的皮肤在晶化边缘翻卷,渗出的黑血滴在青石板上,滋滋腐蚀出焦黑的洞。你们以为靠这区区封印就能阻止我?她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磨盘,尾音却诡异地甜腻起来,当年影后用紫藤根镇我魂魄,如今她的骨血倒来送上门......

话音未落,血月夫人抬起晶化的右手。

一道碗口粗的血色光柱从她掌心直冲天际,原本蒙着阴云的天穹瞬间被染成渗血的红。

苏晚竹仰头时,看见云层里翻涌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是荒星地窟里那些被辐射变异的流民,是天枢星被周氏陷害致死的仆役,甚至还有她在荒星亲手埋葬的同伴。

晚竹!玄夜的声音带着哭腔撞进耳膜,他死死攥住石桌边缘,指节发白,这是血月引魂咒,她在召唤所有死在晶化之力下的怨魂!

苏晚竹的左眼突然刺痛。

金纹如活物般爬过鼻梁,她猛地闭上眼睛,启动虚空共振——这是荒星黑市商人用半条命换来的秘术,能感知地下三尺内的能量脉络。

黑暗中,无数暗红丝线在她意识里交织,最终汇聚成一座螺旋向下的祭坛。祭坛还未完全激活!她睁眼时金芒刺得玄夜偏过头,晶化脉门在紫藤树根下,我能......

用你的毒。陆昭突然按住她手腕。

他右眼的银纹已爬过眉骨,连睫毛都结了层晶化的霜,你在荒星配的蚀骨散,能腐蚀晶化脉络。

苏晚竹的呼吸顿了顿。

那瓶用辐射兽胆汁和荒星腐草熬制的毒液,她本打算留着对付周氏——可此刻陆昭眼底的坚定,让她想起五年前在荒星地窟,他为她挡下辐射兽利爪时说的你活,我才活。

昭昭......

没时间了。陆昭打断她,拇指重重按在她腰间的玉瓶上。

苏晚竹摸出那瓶泛着幽绿的毒液,瓶身还带着她体温的余温。

她蹲下身,将瓶口抵在石桌裂缝处——那里正渗着紫藤树流出的黑血。

毒液滴落的瞬间,地面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紫藤树的根须突然从泥土里暴起,像无数条被烫到的蛇疯狂扭动。

苏晚竹借势将整瓶毒液泼向树根,腐臭的绿雾腾起,晶化脉络接触毒液的地方开始冒泡、剥落,地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晚竹!血月夫人的尖叫刺穿耳膜。

她晶化的左手凝聚成尖刺,直朝苏晚竹后心刺来。

陆昭的银芒几乎是瞬间炸裂,他整个人挡在苏晚竹身前,右肩被尖刺贯穿的瞬间,晶化银纹顺着尖刺反涌,将血月夫人的手臂冻成冰雕。

陆昭的声音带着血沫,他反手将苏晚竹推向塌陷的地缝。

苏晚竹踉跄着扶住石桌,看见他胸前的晶化已经蔓延到心脏位置——那是她亲手给他系的同心结,此刻正被银纹割裂成碎片。

我不走!苏晚竹的金芒不受控地暴涨,将两人护在光茧里。

血月夫人的冰雕手臂突然崩裂,她甩出数十道血刃,在光茧上割出无数缺口。

陆昭闷哼一声,喉间溢出黑血——那是晶化反噬的毒。

听话。陆昭突然低头吻她眉心,甜腻的荔枝糖味混着血腥气涌进她鼻腔。

这是他藏在舌下的最后一颗糖,去祭坛核心,我拖得住她。

苏晚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见血月夫人背后的血云里,影后残魂的虚影正在凝聚——那是母亲的模样,却在用口型说月宝,活下去。

昭昭,等我。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将陆昭推得更用力。

地缝里的风卷着腐土灌进来,她看见陆昭最后朝她笑了笑,眼尾的晶化霜花在血光里闪了闪,像极了荒星雪夜里,他为她点的那盏灯。

血月夫人的尖啸再次响起时,苏晚竹已经跳进地缝。

她顺着倾斜的石壁往下滑,指尖触到潮湿的苔藓时,听见上方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是陆昭的银芒与血月夫人的晶化之力在厮杀。

地缝深处的空气越来越冷。

苏晚竹摸出腰间的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两侧石壁上的刻痕——那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火光下泛着幽蓝。

她的左脚突然踩空,整个人跌进一个圆形空间。

火折子地熄灭,黑暗中,无数道金光从她左眼溢出,将四周照得透亮。

苏晚竹抬头,看见头顶的石壁上,原本空白的位置正浮现出古老的符文。

那些符文像被激活的活物,顺着石壁爬向她的脚边,在地面组成一个巨大的螺旋阵——那是血月祭坛的核心。

而在阵眼处,半块玉珏正嵌在石座上。

与她颈间的半块相呼应,发出清越的鸣响。

苏晚竹的左脚刚触到祭坛核心的地面,左眼的金光便如活物般窜向石壁。

那些泛着幽蓝的符文在金光中翻涌,像被激活的古卷,一行行晦涩的文字在她视网膜上跳动——这是荒星黑市商人用命换回来的晶化族古语,此刻竟成了破解困局的钥匙。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方能封印血月之源。她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颈间玉珏。

半块温凉的玉贴着锁骨,与石座上的另一半共鸣时震得皮肤发麻,像母亲临终前按在她手心里的温度。

晚竹!

玄夜的声音从祭坛另一侧传来。

他不知何时跪坐在地,周身铺展着泛紫的封印术,咒语的尾音还沾着喘意。

青年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进衣领,原本清俊的面容因焦急泛起薄红:仪式......不对!他突然抓住石座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古籍里没写这一步——需要牺牲一个拥有皇族血脉之人!

血月!

苏晚竹的瞳孔骤缩。

她终于想起,天枢星秘史里记载过血月祭坛的传说:百年前晶化族与皇族大战,最后一位晶化女皇用血脉为引,才将血月之源封入地核。

而她......

苏小姐的生母是隐世皇族遗女。陆昭曾在暗室里翻着泛黄的族谱,指尖停在苏阮阮三个字上,所以你左眼晶化,是皇族血脉与晶化之力相冲的结果。

此刻,石座上的玉珏突然泛起刺目的金芒,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那光芒里浮动着母亲的轮廓,与血月夫人背后凝聚的虚影重叠——原来影后残魂说的月宝,活下去,是要她代替自己完成这最后的封印?

哈哈哈哈!

轰鸣声响彻祭坛,血月夫人像被碾碎的血茧,从穹顶裂缝坠下。

她晶化的右腿撞碎三根石柱,碎石飞溅中,半张脸的晶化纹路已蔓延至眼眶,只剩右眼还残留着人类的疯狂:小杂种也配碰血月之源?她抬手,血色长鞭裹着腐臭的风抽向苏晚竹咽喉,鞭梢带起的气浪将玄夜掀翻在地。

苏晚竹本能地后仰,发簪应声断裂,长发如瀑倾泻。

长鞭擦着她颈侧划过,在石壁上灼出焦黑的痕迹——好险!

她的后背抵上石座,玉珏硌得生疼。

余光瞥见玄夜挣扎着去够掉在角落的封印术,可血月夫人的第二鞭已经劈下,带起的血雾里,她看见对方嘴角的晶化纹路正渗出黑血,是陆昭的银纹反噬?

昭昭......她下意识唤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上方突然传来熟悉的银芒炸裂声,混着利器入肉的闷响。

血月夫人的动作顿了顿,她抬头望向穹顶裂缝,右眼闪过一丝惊恐。

可下一秒,她的长鞭骤然加力,目标从咽喉改向苏晚竹心口——那里,是皇族血脉最旺盛的位置。

苏晚竹想躲,却发现石座不知何时困住了她的双脚。

玉珏的金芒穿透衣料,在她心口烙下灼热的印记,像在催促她完成某种宿命。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混着上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带着冰碴子的冷,是陆昭惯有的气息。

这声喊比之前更沉,带着喉间未擦净的血锈味。

苏晚竹抬头,看见裂缝处垂下一只手,银白晶化纹路从手背爬至小臂,腕间还系着半条被割裂的同心结。

血月夫人的长鞭擦着她发顶掠过的刹那,那只手精准扣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拽进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陆昭的银甲碎了半边,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右眼完全晶化了,像嵌着块会发光的冰晶,将血月夫人的长鞭冻成冰雕。

谁准你......他低头,晶化的睫毛扫过她发顶,声音轻得像荒星雪夜里的火苗,替我死。

血月夫人的尖叫刺穿耳膜时,苏晚竹听见陆昭胸腔里传来细碎的裂纹声——是晶化蔓延至心脏的声音。

她仰头看他,晶化的霜花正从他眼尾爬上鼻梁,可他的嘴角还沾着半颗荔枝糖的碎渣,甜得发苦。

穹顶的血云突然翻涌,影后残魂的虚影再次凝聚,这一回,她的口型是月宝,吻他。

苏晚竹的指尖抚上陆昭晶化的脸颊,凉意透过皮肤直钻心底。

她踮起脚,吻上他带着血味的唇,尝到最后一丝荔枝糖的甜。

而在他们身后,石座上的玉珏突然合二为一,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血月祭坛的核心,终于启动了。

玉珏的鸣响震得石座都在轻颤,苏晚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清越的声响里裹着陆昭晶化骨骼的碎裂声。

她垂眸,看见他臂弯里的银甲正片片剥落,晶化的纹路像活过来的白蛇,从手腕窜上脖颈,连喉结都凝着层薄霜。

昭昭?她指尖抵住他下颌,晶化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髓。

陆昭的右眼彻底成了剔透的冰晶,却在她触碰时微微转动,像被风吹动的琉璃灯。

他低头,冰晶睫毛扫过她发顶,声音比荒星的雪还轻:晚竹,我冷。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她心口。

苏晚竹突然想起五年前在荒星矿洞,她被辐射兽咬断半根手指,是陆昭裹着军大衣硬挤进来,用体温焐她冻僵的手。

那时他说捕快不怕冷,现在他说,分明是晶化侵蚀到心脉了。

让我来。陆昭突然扣住她后颈,冰晶纹路从他掌心漫上她锁骨。

苏晚竹疼得倒抽冷气,却在触及他意识的刹那浑身剧震——他的识海深处,被黑布蒙着的帝魂残印正在松动。

那是他从小到大用锦衣卫心法封印的前朝血脉,是他父亲被污为逆贼的根源,是他藏在糖纸里的所有噩梦。

你疯了?!她本能地想推开他,可陆昭的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腰,将她整个人贴紧自己。

晶化的凉意顺着血脉往她心脏钻,却在交叠处泛起暖融融的甜——是他舌尖抵着的半颗荔枝糖,化在两人唇齿间。双魂锁链...他喉结滚动,冰晶在锁骨处裂开细纹,需要帝魂与皇族血脉共鸣...才能断血月之源。

苏晚竹的瞳孔骤缩。

她终于想起荒星黑市商人临死前塞给她的晶化族手札:双生魂,锁阴阳,一为帝骨,一为星血。陆昭是前朝帝魂残存者,她是隐世皇族遗脉,这锁链从他们初遇时就埋下了——他给她的第一颗糖,她替他挡的第一刀,都是命运在锁扣上刻的纹路。

昭昭,疼就告诉我。她颤抖着捧住他脸,晶化的霜花正从他眼尾爬向鼻尖。

陆昭笑了,冰晶在他眼角碎成星子:只要你在...就不疼。

下一秒,帝魂残印轰然碎裂。

苏晚竹的识海被血色记忆淹没——是陆昭八岁那年,锦衣卫破门而入,父亲被按在地上喊;是他母亲在灵堂悬梁,白绫上的血字还我夫命;是他跪在雪地里啃冷馒头,怀里揣着半块染血的糖纸。

她痛得蜷缩,指甲在陆昭后背抓出血痕,可更汹涌的记忆还在涌来——前朝覆灭时的大火,帝后抱着婴儿跳进血月祭坛,最后一句保我儿周全。

陆昭!她喊他名字,声音在识海里炸开。

陆昭的意识突然包裹住她,像荒星暴雨里的篝火:别怕,我在。那些血腥的记忆被他的意识温柔过滤,只留下最干净的部分——他藏在屋檐下等她的侧影,他悄悄塞进她药罐里的糖,他说我来接你回家时泛红的眼尾。

祭坛外的血云开始翻涌。

苏晚竹能感觉到血月之源在抽离,地核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被封印的巨兽在挣扎。

玄夜突然踉跄着扑过来,紫色封印术在掌心明灭:成功了!

血月...要散了!

可血月夫人的尖叫比他的话音更尖。

苏晚竹回头,正看见她晶化的右腿在石座上撞出深坑,半张脸的晶化纹路已经蔓延到耳根,只剩右眼还滴着黑血。小杂种!她嘶声吼着,血色长鞭裹着腐臭的风抽向苏晚竹后心,影后还活着!

她在等我带血月之源回去!!

陆昭的反应比苏晚竹更快。

他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冰晶纹路瞬间覆盖后背,长鞭抽在晶化的脊骨上,溅起细碎的冰碴。

苏晚竹听见他胸腔里传来更响的裂纹声,比之前的所有都要刺耳——是晶化彻底侵蚀心脏了。

昭昭?她抬头,看见他冰晶般的右眼正在浑浊,像被蒙上了层灰。

陆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她后颈,声音轻得像要消散:晚竹...替我吃颗糖...

血月夫人的第二鞭已经到了。

苏晚竹想躲,却被她晶化的手扣住肩膀。

那触感像抓着块烧红的烙铁,疼得她眼前发黑。

血月夫人的脸几乎贴上来,晶化的嘴角咧到耳根:影后用命换了转世!

她在等血月之源重塑肉身!

你阻止不了——

别相信她。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苏晚竹浑身一震,那是母亲苏阮阮的声音,带着她临终前的沙哑:影后早就死了...月宝,咬碎舌尖...

血月夫人的指甲刺进她肩骨的刹那,苏晚竹尝到了铁锈味。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在最后一刻看清陆昭的脸——他晶化的右眼裂成了蛛网,里面有微弱的光在闪烁,像极了他们初遇时,他举着火把照向她的模样。

石座上的玉珏突然迸出刺目的金光,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祭坛外的血云彻底消散,可苏晚竹的肩膀还在疼,血月夫人的嘶吼还在耳边,母亲的声音还在盘旋。

她无意识地咬住舌尖,腥甜的血漫进喉咙——这是荒星流民教她的,疼到极致时,痛觉会变成清醒的锚。

陆昭的手从她后颈滑落。

苏晚竹抓住那只逐渐透明的手,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等血月散了,我们去买一屋子糖。现在血月要散了,可他的手越来越凉,凉得像要融进风里。

祭坛穹顶的月光透了进来,是正常的银白,不是血月的红。

苏晚竹望着陆昭逐渐透明的指尖,突然笑了——她尝到了舌尖的血,尝到了陆昭留在她唇间的荔枝糖甜,尝到了母亲声音里的温度。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像极了荒星雪夜里,她以为自己要死时,突然照进来的那束光。

血月夫人的指甲又往里扎了几分。

苏晚竹的意识开始下沉,却在最深处触到了陆昭的意识——他还在,像颗被糖纸裹着的星子,明明灭灭,却始终没灭。

她咬住舌尖的牙又用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