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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克夫命格的末日废土女 > 第307章 呜咽碎忆,影刃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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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呜咽碎忆,影刃断桥

苏晚竹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团黑雾自素裙褶皱里钻出来时,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荒星生存五年养出的本能,任何异常波动都意味着危险。

可当黑雾在地面凝成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时,她却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小女孩穿着月白短襦,眼尾挂着泪珠,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连血管都泛着青灰。

她抬起手,指尖刚碰到苏晚竹的鞋面,苏晚竹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是母亲生前常用的熏香。

小姐,你还记得那间屋子吗?小女孩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棉絮,那里有你娘亲最后的信。

苏晚竹的呼吸陡然一滞。

五年前被驱逐时,她跪在祠堂外的青石板上,亲眼看着三房的院落被一把火烧成白地。

可此刻,记忆里那团灼人的火焰突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小的时候,她趴在母亲膝头,听着廊下铜铃响,母亲用簪子在她手心里写字的温度。

你是谁?她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

荒星的流民会装可怜骗人,黑市商人会用幻觉药粉设局,但这团黑雾带来的沉水香太真了,真得像母亲的手还搭在她肩头上。

我是呜咽。小女孩用袖子擦了擦脸,小姐被驱逐那天,我缩在你衣箱最底层。

火着起来时,我想冲出去拉你,可烟太浓了......她忽然抓住苏晚竹的手腕,指甲尖几乎要掐进肉里,那封信藏在东墙根的青石板下,是夫人用血写的!

苏晚竹的手腕被掐得生疼。

这疼痛像一根针,刺破了五年间她刻意筑起的坚冰——原来她从未真正忘记,那个暴雨夜,母亲把她塞进马车时,掌心的温度比雨水还烫;原来她总在荒星的篝火旁梦见的焦黑房梁,不是噩梦,是未完成的执念。

晚竹。陆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熟悉的沉郁。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晶化的右臂垂在身侧,指节微微蜷起,天快黑了,废墟里可能有暗哨。

苏晚竹转头看他。

陆昭的眉峰拧成一道线,眼尾泛红——那是晶化力量波动的征兆。

她忽然想起矿道里他晶岩剥落时渗血的皮肤,喉头发紧:阿昭,我娘的信......

我知道。陆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指腹扫过她耳后未愈的擦伤,我陪你去。他顿了顿,晶化的右臂突然泛起幽蓝的光,那些原本裂痕累累的晶体重新生长,在腕间凝成锋利的刃,但你得走在我三步之内。

废墟比苏晚竹记忆中更荒凉。

断墙倒在野蔷薇丛里,青石板上爬满苔藓,月光透过残留的房梁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呜咽飘在前方,裙角扫过碎石时,会溅起星星点点的荧光,像极了母亲当年养的琉璃灯草。

就在这儿。呜咽停在一截半人高的残墙前,小手按在墙根的青石板上,夫人说,等小姐回来,要告诉她......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要告诉她,当年的龟甲串子是被调包的。

苏晚竹的指尖在青石板上颤抖。

她从腰间摸出荒星猎人常用的骨刀,沿着石板缝隙撬动。

青苔混着泥土簌簌落下,当刀刃触到硬物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是个巴掌大的檀木匣,匣盖上刻着并蒂莲,是母亲的嫁妆。

是...是这个吗?她抬头看呜咽。

小女孩正蹲在她脚边,盯着木匣流泪,发顶的银铃铛随着摇头晃出细碎的响:信在匣子里,夫人说要亲手交给小姐。

木匣的铜锁早锈死了。

苏晚竹咬着唇,用骨刀挑开锁扣。

当泛黄的信笺展现在月光下时,她的手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

信纸上的墨迹已经晕开,但致我亲爱的晚竹七个字依然清晰,是母亲最爱的瘦金体。

晚竹吾女:

她读出声的瞬间,眼泪砸在纸页上。

陆昭蹲下来,手臂虚虚环住她的肩,晶化的部分贴着她后背,传来微微的暖意。

若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娘的局成了。

当年龟甲串子上的裂痕,是周氏用她的玉镯砸的——她买通算师,说你克夫,不过是为了让苏怜月顶你的位置......

风突然大了。

苏晚竹的声音被吹散在空气里。

她抬头,看见原本挂在残墙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陆昭的晶化手臂突然发出嗡鸣,那些幽蓝的晶体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肩骨处凝成尖锐的刺。

他把苏晚竹往身后带了带,声音冷得像冰锥:有人。

呜咽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

她指着残墙后的阴影,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小姐小心......

就在此时,阴影中跃出数名黑衣人,为首者正是影刃。

他冷冷道:阴影中跃出数名黑衣人时,苏晚竹的第一反应不是退避,而是将檀木匣往怀里一收——那是母亲的遗物,比她的命还金贵。

陆昭的晶化手臂已横在她身前,幽蓝晶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道不可逾越的墙。

为首的影刃手持淬毒短刀,刀身映着苏晚竹骤缩的瞳孔。

他的声音像刮过碎瓷的指甲:把玉简交出来,否则你们走不出这里。话音未落,刀锋已破空而至,目标不是陆昭,而是苏晚竹咽喉——这是最狠的杀招,专挑护短者的软肋。

陆昭瞳孔微眯。

他半步未退,晶化的右臂精准迎上刀锋,的一声金铁相击,火星溅在苏晚竹鬓角,烫得她偏头。

趁影刃招式稍滞,他左手如铁钳扣住对方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你该庆幸,我要留活口问幕后主使。

影刃痛得额头青筋暴起,短刀当啷落地。

他另一只手突然摸向腰间,却被陆昭晶化的指尖抵住咽喉——那些晶体不知何时长出细刺,扎进皮肤便渗出血珠。说,谁派你来的?陆昭的声音比荒星的寒夜还冷,可眼角的红却更深了,是晶化力量在翻涌。

赤瞳...大人要...影刃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

他眼底闪过狠色,突然咬破舌尖,血沫喷在陆昭晶化手臂上。

那些晶体竟滋滋冒起青烟,陆昭皱眉松手,影刃趁机后退三步,撞入黑暗。

余下黑衣人如群狼遇猎,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几枚冒烟的黑弹——是荒星黑市特有的迷烟弹。

苏晚竹立刻捂住口鼻,却见陆昭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电扫开迷烟。

他转身时,晶化手臂上的血渍正缓缓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青灰的皮肤——那是晶化过度的反噬。

苏晚竹心尖一疼,伸手去碰他手臂,却被他侧过身避开:无妨,先看信。

月光重新漫过残墙。

苏晚竹抖开信笺的手还在颤,墨迹在泪水中晕成模糊的花:若我无法护你一生,愿你记住,爱不是契约,而是选择。最后几个字被母亲的血浸透,凝成暗红的痂。

她忽然想起荒星雪夜,她缩在破木屋里啃硬饼,总觉得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爱她;此刻捧着这封信,才明白那些年的冷,原是为了等这一把火。

阿昭,她转头看陆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娘说,当年龟甲串子是被调包的...原来我根本不是什么克夫灾星。

陆昭替她擦去眼泪,指腹沾了水,在月光下发亮:我早信你不是。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握她的手却极稳,五年前在码头,你被推上流放船时,眼睛里没有绝望,只有火——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掀翻这摊浑水。

风卷着野蔷薇的香气扑来。

苏晚竹正要把信收进匣里,却发现信纸背面有浅淡的墨痕——是用隐墨画的地图。

她对着月光倾斜信笺,那些线条渐渐清晰:重叠的山脉,盘曲的溪流,还有座被古松环抱的墓穴,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云栖冢。

这是...她指尖抚过地图,我娘的陪嫁庄子在南岭,难道...?

陆昭俯身细看,晶化手臂的幽蓝映在信纸上,像给地图镀了层冷光:云栖冢是天枢星最古老的家族墓地,前朝皇陵都要避其三分。他顿了顿,指腹点在墓穴标记上,你母亲能在信里留这个,说明这里藏着能掀翻周氏布局的东西。

苏晚竹攥紧信纸,指节发白。

五年前被驱逐时,她以为自己是被家族碾碎的尘;此刻握着这张带血的地图,忽然明白母亲早为她铺了条血路——不是庇护,是让她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呜咽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凝实了些。

她蹲在苏晚竹脚边,仰头时眼尾的泪闪着光:夫人说,等小姐看懂这地图,就该去云栖冢了...那里有夫人留给小姐的最后一件礼物。

陆昭的晶化手臂突然发出轻鸣,那些晶体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手背,在掌心凝成枚菱形晶核。

他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云层正被月光撕开道裂缝,露出几点寒星:后半夜会有暴雨。他转身替苏晚竹拢了拢披风,晶化的指尖掠过她后颈,回府收拾些东西,明日辰时,我们去南岭。

苏晚竹望着信纸上的地图,忽然笑了。

那笑不再是装柔弱的假笑,而是荒星五年啃过的骨、喝过的血、熬过的夜,终于在这一刻开了花。

她把信小心收进贴身的锦袋,摸了摸袋里母亲留下的檀木匣,又摸了摸陆昭晶化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替她挡刀时的温度。

她应得轻快,像在应一场春日出游,而非未知的险途,明日,我们去云栖冢。

夜风卷着残墙下的野蔷薇,将几片花瓣吹进苏晚竹的发间。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像是在替她数着,离真相大白还有多少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