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峰,董紫云拜见柳师叔,求问剑道。宾主寒暄极为简略,之后,柳成秉直入正题道:“我擅长剑,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师叔,弟子今天就是来向您学习剑道的。还请师叔不吝赐教。”董紫云赶紧说道。
“那我今天就给你说说剑。”
他看了董紫云一眼,对董紫云说道:“你既是对剑很感兴趣,我就跟你说说有关剑的常识。”
柳成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剑,其实还有几个别称,即轻吕、径路、长铗。人们练剑,其开端只有剑招,尔后才炼出剑气,进之有了剑意、剑势,最终进于道,达到剑道境。”
董紫云专注的听着,态度很是让柳成秉满意。他继续说道:“世人常言剑有三境:即凡剑境、软剑境、神剑境。”
“凡剑境,剑势凌厉刚猛,无坚不摧,追求技巧与速度;软剑境,以柔克刚,剑式诡谲;神剑境,返璞归真,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剑意与内力浑然一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可剑意化形,达到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境界。紫云你现在的剑,到了哪一境?”
“我吧,肯定是初窥门径的第一境了。”董紫云目含羞意的回答道。他是真的很感羞愧。自在塔中炼成落花剑,他心里就有些自得,觉得自己的剑术造诣已是不错。今天闻听师叔的讲解,发觉自己真是耗子爬秤杆自称自了,与那井底之蛙无二。
“炼出剑气没?”
“炼成了。”
“炼出剑意没?”
“时而有,时而无。并不稳定。”
听到董紫云的回答,柳成秉已是惊讶莫名了:“这浑小子,你这么小,就达到这一步了,真是没话说了。别人终其一生,也有可能不能达到这一步啊。”他看了董紫云一眼,那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搞得董紫云一阵的不知所措。
“走,我们去练剑崖过几招。”柳成秉说道,就站起身来,领着董紫云往外走去。
董紫云看见剑锋上环境清幽,算得上是修炼的佳境。
两人穿过密密的树林,下了剑山,朝着一处山崖走去。山崖上,山石嶙峋,高高矗立。那坚不可破的巨大青石,到处都是。崖里,剑气纵横,铺天盖地一般。
董紫云跟在柳成秉身后,避开密密的剑气,沿着林边而行。行不多久,董紫云听见了无数的剑剑相击所发出的“叮叮当当”声。
再穿过一片树林,董紫云看见了偌大的一块练武场。
场上有很多弟子正在练剑。他们或对着一块青石,或两两持剑相击,或三五人群斗着。场上热闹非凡。
远处,有一男一女正在练剑,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衣衫,很是亮眼,董紫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咦,这男子的身形怎么像王哥?”董紫云一眼看去,发觉那正在与女子击剑的男子很像王炳。他心里有些奇怪,王炳怎么练剑要来这里,他自己的风林峰很是清静,不是练剑的最佳场所吗?
既是感到奇怪,董紫云放开神识一扫,觉得这女子怎么有些眼熟。他稍一回忆,就记起了这是前去林山招生的师姐之一,是那个名叫“紫菱”的紫裙女子。
“哦,原来如此。”董紫云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了。
“紫云,你怎么了?快点来,我们去那边清静点的地方。”柳成秉发现董紫云没有跟上来就喊道。
他这一喊,场上正在练剑的许多弟子都停下了,围过来,喊着“师尊”。
“你们都练得不错,努力!”柳成秉对众弟子说道。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走去。
董紫云离这练剑的男女越来越近,见王炳正配合着紫菱师姐练剑。
“有戏!”董紫云低声说道。他很是识趣的没有跑去喊王炳,而是紧跟着师叔继续往深处而去。
到了一个无人的幽静之地,柳成秉站住了。他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吧。”
董紫云道了声:“好”也站下了。
柳成秉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董紫云见此也取出了佩剑。
“出招!”柳成秉喝道。
董紫云手里的剑,瞬间泛起淡淡的剑光,一记落花剑应声而出,刹那间,天上飘起无数的花瓣,花瓣簌簌落下,带着凌厉的剑气。
“好剑!”
柳成秉赞道,随即也是一剑击出。
剑意流转间,董紫云的花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快的剑招,好凌厉的剑意!”董紫云看得是羡慕不已,惊叹连连。
董紫云又刺出一剑,剑光闪闪,带起风破的声响。
柳成秉手里的剑随意的一劈,董紫云的剑微微一滞,却顽强的突破柳成秉的剑意封锁,继续朝着柳成秉攻去。
“这小子的剑法,已有些功底。”柳成秉暗道。
两人一来一往,剑气横飞,激烈的声响,终于引起了练武场上众人的注意,都停下了练剑,跑过来看了起来。
董紫云此时正后腰下沉,右脚抬起,只有左脚踩在地上。眼见柳成秉的剑刺向他的右肩,他赶忙迅速扭动左脚,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起来,手中的长剑顺势上撩。
“铛!”
两剑相击,传出一声清亮的响声。柳成秉手里的剑被荡开了。
这一招,让场上的弟子,发出惊叫声:“好!”“厉害!”
“好招!再来!”柳成秉喝道。
董紫云在柳师叔的手下又走了十来招。
“停!我出几招,你看好了!”柳成秉道。
“好!”董紫云收剑站向一边。
柳成秉并没有握剑,而是以指控制着剑,双脚急踏,催动剑身,变换着各种剑招。一道道的剑气从剑身上迸发而出,密密麻麻,让人望而生凛。
柳成秉的动作时缓时急。
他说道:“你是战斗步法和剑法,不要死扣法诀。那样的话,只要对手知道你的剑法,必定能料敌于先,预判出你的剑式,剑招,这样他就能瞬间将你反杀!”
“师叔,我懂了。就是不能被禁锢在口诀里,要有变化,有创新。源于招式,又不为所囿。”董紫云道。
“孺子可教也!”
柳成秉收剑而立,口中赞道。
“师叔,我们再过几招,用你刚才的剑招。”董紫云说道。
“好,便允了你!”柳成秉道。
“锵!”两剑相击,锵然一声,剑光破空,块块巨石应声而碎。
两剑快速交错,道道剑光,碎石裂山。
两人打得兴起,忘了这是练剑,尽力施为,剑光宛如炽火流星,澎湃呼啸。
“不好!”柳成秉叫道。同时,身子急速后退,董紫云也飞身后退而去。
董紫云的剑气漫天,其剑看似柔缓,却锋利无比,周遭的花草树木尽皆遭殃,花草尽毁,树木折断。
“小子不错!”
柳成秉停下后大声赞了一句,收起了手中的剑。
“今天,就到这里。你的天赋当真了得,好!不错!”柳成秉高度地肯定了董紫云的剑技。
“那是师叔教导得好!谢师叔教导!”董紫云也是兴奋的大声说道。
“小子客气个什么,不能做你的师尊,真是可惜。但是,你能来找我练剑,师叔高兴还来不及呢。别客气。”柳成秉说道。
两人向着回路走去。董紫云抬眼笑嘻嘻的看了站在旁边的王炳,没打招呼,直接走了过去。
“这小子,那笑意怎么那么奇怪?”王炳暗道,却也没有理会董紫云。
走了几步,柳成秉又对董紫云说道:“剑法剑式,步法身法,手里的剑都是死的。只有自己才是活的。剑是杀敌利器,出剑要坚决,果断!”
“多谢师叔教诲,小子由衷感激。”董紫云说道。
“跟你说,不要客气。有什么不懂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柳成秉说道。
董紫云知道自己的叨扰该告一段落了,就告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