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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东南亚军阀混战 > 第494章 软肋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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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尚未在林间完全散去,陆小龙已经站在营地边缘新开辟的小型训练场上。

他赤裸上身,肌肉线条在晨曦中如同镀了一层冷硬的钢蓝,手中那把由岩坎所赠、刻着“龙”字的定制手枪,正被他反复拆解、组装。动作快得只剩残影,金属机件碰撞的“咔嚓”声,清脆、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韵律,是他开启每一天的仪式。

汗水沿着他背脊上几道狰狞疤痕的沟壑滑落,但他眼神专注,呼吸平稳,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只有手中的枪,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这日复一日的磨砺,是对武器的熟悉,更是对自身杀伐之心的淬炼,提醒自己无论获得多少权力、地盘,生存和力量的本质,从未改变。

然而,与往日不同。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躁动,如同细微的电流,偶尔会窜过他刻意维持平静的心湖。他的眼角余光,会不受控制地瞥向营地角落那顶新搭起的、相对干净的帐篷——那是营地唯一的医生,苏凝的住处。

就在他完成最后一次组装,子弹上膛,准备进行每日的精准射击练习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枪擦得再亮,也防不住从背后射来的冷箭。”

陆小龙动作一顿,没有回头,指腹轻轻摩挲过冰冷的枪身。“教官。”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岩坎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雾气缭绕的远山。这位亦师亦父的老兵,脸上沟壑更深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昨晚,靠近西边哨卡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小块揉皱的烟盒纸,上面用炭笔草草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一条被箭贯穿的心形。

陆小龙的瞳孔骤然收缩,但面色丝毫未变。他接过纸片,指尖微微用力,几乎要将它捻碎。“小孩子涂鸦罢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涂鸦?”岩坎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小龙,你比我更清楚,在这片吃人的地方,任何一点软肋,都会被对手放大成致命的伤口。吴登那条老狗,正面啃不动我们的防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玩得最溜。”

他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陆小龙肩上:“那个女医生,苏凝……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不一样。你对她,也不一样。”

陆小龙沉默着,将那张皱巴巴的纸片一点点撕碎,任由碎屑从指缝飘落。他没有否认。否认在岩坎面前毫无意义。苏凝的出现,像是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他血腥、冰冷的世界。她救治伤员时专注的神情,她面对恶劣环境时不屈的韧性,甚至她偶尔看向他时,那双清澈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忧与……某种情愫,都让他那颗在复仇和权谋中日益坚硬的心,产生了陌生的悸动。

这种悸动,甜美,却危险。如同在遍布地雷的战场上,突然闻到的一缕花香,诱人沉溺,却可能下一秒就粉身碎骨。

“我知道。”陆小龙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岩坎追问,语气近乎严厉,“把她送走?你舍得?还是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力量,能在这乱世中护住一个明显的靶子?小龙,别忘了岩迈是怎么没的!有时候,最大的伤害,不是来自正面的刀枪!”

岩坎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陆小龙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痛处。岩迈,他最好的兄弟,就是为了掩护他而牺牲的。那种无力感,那种刻骨的悔恨,他绝不允许再次发生,尤其不能是因为苏凝。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狼性的凶光:“谁敢动她,我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光靠狠话没用!”岩坎低喝,“要的是滴水不漏的防备和绝对冷静的头脑!感情用事,是统帅大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手下有几百号兄弟指着你吃饭活命!你的任何一个弱点,都可能是整个营地的坟墓!”

就在这时,陆小龙的头号心腹,现任警卫排排长阿杰(由原“猎鹰”队员晋升而来)快步走来,脸色凝重,低声报告:“龙哥,我们安排在镇上的‘耳朵’传回消息,最近有人在打听苏医生的事,问得很细,包括她什么时候来营地的,平时都做些什么……对方很谨慎,没露跟脚,但不像是一般的好奇。”

空气瞬间凝固。

陆小龙身上的杀气几乎实质般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他盯着阿杰:“查!挖地三尺也要把问话的人揪出来!另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声音冷得掉冰碴,“从今天起,苏医生的安全级别提到最高。明哨暗哨加倍,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离开营地核心区。她外出巡诊,必须由你亲自带最信得过的兄弟护卫,清场、警戒,标准按我的规格来!”

“是!龙哥!”阿杰挺直腰板,领命而去,眼神中满是决然。他跟着陆小龙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深知这位年轻首领的手段和逆鳞所在。

岩坎看着陆小龙迅速下达指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更有担忧。陆小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部署不可谓不严。但越是如此,越证明苏凝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这软肋,已经被他自己意识到了,并且试图用钢铁般的防护包裹起来。可在这金三角,百密一疏是常态,真正的危险,往往来自最意想不到的方向。

“你心里有数就好。”岩坎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小龙的肩膀,力道很重,“记住,你现在是‘蝮蝮蛇’,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温柔乡,也可能是英雄冢。把握好分寸。”

说完,岩坎转身离开,留下陆小龙一人站在原地,阳光渐渐驱散晨雾,照在他身上,却暖不透那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明显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苏凝依旧忙碌地救治伤员,但她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了营地最核心、守卫最森严的区域。她外出为附近山民看诊时,队伍里明显多了许多精悍的士兵,前呼后拥,警戒线拉出很远。阿杰几乎寸步不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苏凝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也隐约猜到了原因。她没有抱怨,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对上陆小龙偶尔投来的、复杂而深沉的目光时,会给他一个安静而坚定的微笑,仿佛在说:“我明白,别担心。”

这种无声的理解和支持,像一股暖流,滋润着陆小龙干涸的心田,却也让他肩上的压力倍增。他必须更强大,更谨慎,才能护住这黑暗中唯一的光。

这天深夜,陆小龙处理完军务,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苏凝的帐篷外。里面还亮着昏暗的马灯,隐约传来她整理药材的细微声响。他没有进去,只是隔着帐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他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能想象她低头工作时,几缕发丝垂落额前的温柔侧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感,混杂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在他心中交织。这感觉如此陌生,如此……脆弱,却又如此真实。

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敌人最好祈祷,别把主意打到苏凝头上。

否则,他不介意让整个金三角都见识一下,被触逆鳞的“蝮蝮蛇”,究竟能疯狂残忍到什么地步。

这软肋,他认了。但谁敢碰,就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碎尸万段的准备。

夜色中,陆小龙的眼神,比丛林里最饥饿的野兽,还要冰冷骇人。一场围绕软肋的攻防暗战,已然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而这场战争,对陆小龙而言,或许比面对千军万马,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