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陌看着她这羞不可抑的模样,正想再逗她几句,掌柜的却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恰到好处地解了王雨曦的围。
“公主殿下,苏平向男,让二位久等了!”掌柜亲自指挥着小二们,将一道道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桌面。顷刻间,原本略显空旷的桌子便被摆得满满当当。
菜肴极其丰盛,可谓山珍海味俱全:清蒸的鲈鱼肉质洁白细腻,红烧的鹿肉香气扑鼻,油亮亮的烤鸡色泽诱人,翡翠般的时蔬清炒得恰到好处,还有精致的蟹粉狮子头、软糯的八宝饭、熬得奶白的鱼汤…真正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草里蹦的、树上结的、地里长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充分展现了客栈的最高招待水准和对公主驾临的极度重视。
掌柜恭敬地站在一旁,介绍了几道招牌菜,然后躬身道:“公主殿下,苏平向男,菜已上齐,请您二位慢用。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召唤小老儿。”说完,便识趣地带着小二们退到远处候着,既随时能听到召唤,又不会打扰到二位用餐。
王雨曦看着这一大桌菜,悄悄吐了吐舌头,小声对苏梓陌说:“这也…太丰盛了吧?我们俩怎么吃得完?”
苏梓陌也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掌柜的一片心意,也是规矩。我们挑喜欢的吃一些就好。”说着,他便主动拿起公筷,替王雨曦布菜,细心地为她夹了一些她似乎多看了两眼的菜肴。
两人一边享用着这顿过于丰盛的午餐,一边低声交谈着,偶尔评论一下菜式,或者听听舞台上的乐曲。气氛温馨而融洽。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都用得差不多了。苏梓陌放下筷子,用旁边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掌柜立刻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公主殿下,苏平向男,可用好了?这饭菜还可口吗?”
苏梓陌和王雨曦都点了点头。苏梓陌道:“味道很好,有劳掌柜费心了。”他顿了顿,进入正题:“掌柜的,之前麻烦您挑选的几位帮忙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早已安排妥当!都是店里最得力、手脚最麻利的伙计和三位白案厨子!此刻都在后院候着呢,随时听候公主殿下和乡男您的差遣!”掌柜连忙回答,语气肯定。
苏梓陌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便让他们在后院稍等,我们这就过去。”
“是!”掌柜应道,立刻转身对旁边一个小二低声吩咐了一句,那小二点头,飞快地跑向后院通传。
苏梓陌则转向王雨曦,脸上带着笑意,伸出手:“走吧,我的公主殿下,咱们一起去给太上皇制作一份‘惊喜’的寿礼!”
王雨曦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自然地放入他的掌心,借力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好!出发!我都等不及要看看这‘蛋糕’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便携手朝着客栈的后院走去,准备开始他们下午的“秘密工程”。阳光透过客栈的窗户,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
苏梓陌牵着王雨曦的手,穿过客栈厨房侧门,来到了后院。
与前面喧闹温暖的大厅相比,后院显得开阔而忙碌。午后的冬阳斜斜照射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清晰的影子,带来几分慵懒的暖意,但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冬日特有的清冷气息,呵气成雾。
院子一角,苏梓陌采购回来的那些大包小包已经被悉数打开,各种食材分门别类地堆放在几张临时拼凑起来的大木桌上,俨然一个小型工作台。面粉袋敞着口,露出雪白的内里;一篮篮鸡蛋显得格外饱满新鲜;各色果干果脯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成块的蔗糖如同琥珀;还有牛奶、油脂等等,林林总总,看得人眼花缭乱。旁边还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盆、碗、陶罐、铜锅、木勺、和一种这个时代少见的、用多根细木条绑扎成名为打蛋器的工具、筛子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模具,其中几个标有刻度的铜制“量杯”显得尤为特殊。
掌柜的早已等候在一旁,他身后整整齐齐地站着九个人——六名穿着干净短打衣衫、精神抖擞的小二,以及三名围着白色围裙、一看就经验丰富的厨师。见到苏梓陌和王雨曦出来,众人立刻屏息凝神,态度恭谨之中带着强烈的好奇。尤其是那三位厨师,目光不断在那些食材和工具上扫过,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猜测这位声名在外的苏平向男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苏梓陌松开王雨曦的手,快步走上前去,目光扫过众人,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各位兄弟,辛苦了!接下来我们要忙活的,是为明日过寿辰的太上皇准备一份特别的贺礼!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在于心意和新意,但万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待会儿干活的时候,千万不能粗心大意,务必严格按照我所说的步骤和要求来办,每一个细节都关乎成败。在此,我苏梓陌先谢过大家鼎力相助了!”他说着,朝着众人抱了抱拳,态度诚恳,没有丝毫官宦的架子。
掌柜的在一旁闻言,连忙快步上前,躬身接口道:“苏平向男,您这话可太言重了!能为您和公主殿下效劳,是我们仙宿客栈的福分,更是他们几个小子天大的造化!”他转向那九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张师傅、李师傅、王师傅,你们三人都是,白案上的好手。何用、小顺子……你们都是机灵肯干的。从现在起,你们九人就全听苏平向男和公主殿下差遣!你们务必完全按照苏平向男所说的每一个字进行操作,不得有任何偷懒、懈怠、偷奸耍滑的行为!谁要是出了纰漏,坏了苏平向男的大事,我绝不轻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掌柜的!谨遵苏平向男吩咐!”九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几分紧张和跃跃欲试。三位厨师更是挺直了腰板,能被选中参与给太上皇准备寿礼,这可是能吹嘘一辈子的资历。
掌柜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转身对苏梓陌和王雨曦赔笑道:“苏平向男,公主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小老儿就先退到前面照应了。您二位但凡有任何需要,随时差人唤我一声,我立刻就到!”
苏梓陌和王雨曦分别点了点头。掌柜这才又行了一礼,脚步轻快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地退回了客栈内,留下后院一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