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在秦淮如和许大茂之间来回扫射。
这瓜，来得太突然，也太劲爆了！
石末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口。
好家伙，这是正片终于开始了？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手里的酒杯都在微微发抖。
他怎么都没想到，秦淮如会挑今天这个场合杀过来！
“秦淮如，你发什么疯！”
许大茂压低了嗓子，话里透着一股威胁。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抓你！”
秦淮如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她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走进了屋里。
“报警？”
“好啊，你报啊！”
“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这个搞破鞋的！”
“搞破鞋”三个字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纷呈。
于海棠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大茂，又看看秦淮如，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大茂的脑子“嗡”地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当众闹开，他这辈子都别想在院里抬起头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大告强作镇定，可那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恐。
秦淮如根本不跟他废话。
她再次扬起手里的那张纸，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许大茂，我只给你五分钟。”
“你，跟我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
“你要是不出来……”
秦淮如顿了顿，目光变得狠厉无比。
“我就把这东西念给大伙儿听听，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许大茂是个什么货色！”
“到时候，别说娶于海棠，你许大茂就等着被拉去游街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砸在许大茂的心上。
他看着秦淮如那双豁出去的眼睛，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权衡利弊只在瞬间。
许大茂咬了咬后槽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转身，轻轻拍了拍于海棠僵硬的肩膀。
“海棠，你别听她瞎说。”
“就是一点厂里的误会，我出去跟她解释清楚，马上就回来。”
“你跟叔叔阿姨先吃着，啊。”
于海棠哪里肯信，她抓着许大茂的胳膊，眼里全是惊慌和质问。
“大茂，她……她到底是谁？她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心里烦躁得要命，但脸上还得装着温柔。
“哎呀，就是个胡搅蛮缠的疯婆子，你别担心。”
“我必须出去解决，不然让她在这儿闹，咱们这订婚宴不就全毁了吗？”
“听话，等我回来。”
说完，他掰开于海棠的手，又冲着满桌的宾客拱了拱手。
“各位叔叔阿姨，街坊邻居，实在不好意思，出了点小意外。”
“大家先吃着喝着，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便快步跟着秦淮如走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院子的夜色里。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闫阜贵一张老脸拉得老长，心里把许大茂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的宴席，全被搅和了！
于海棠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圈通红，泫然欲泣。
石末碰了碰她的胳膊。
“哎，我说，海棠同志。”
于海棠茫然地抬起头。
石末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
“做好心理准备，我感觉你今天这婚，八成是订不成了。”
“先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迎接暴风雨吧。”
于海棠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石末耸了耸肩，不再多说。
他重新坐回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豆腐。
“爸，妈，别愣着啊，吃菜，吃菜。”
“菜都快凉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咱们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可是许大茂掏钱，不吃白不吃啊！”
石天庆和任丽珍瞪了他一眼，但看他吃得那么香，也觉得就这么干坐着不是个事儿。
于是，主桌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石末一家三口，旁若无人地吃喝起来，与其他宾客交头接耳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许大茂还是没回来。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桌上的饭菜几乎没人再动。
于海棠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于莉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妹妹身边，气愤地抱怨道。
“这许大茂搞什么鬼！把人叫出去半天不回来，把我们海棠晾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这婚还订不订了！”
她话音刚落，许大茂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只是，他此刻的模样，比刚才还要狼狈。
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的扣子也崩掉了一颗，脸上带着几道清晰的红印子，像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他一进屋，看都不看其他人，径直走到于海棠面前，一把将她拉到了墙角。
“海棠，完了，全完了。”
许大茂的声音又急又低，带着哭腔。
于海棠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颤声问道。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大茂一脸绝望，飞快地说道。
“是秦京茹！秦淮如她表妹！”
“她……她怀孕了，是我的！”
“秦淮如今天拿着化验单来找我，非要我负责！”
于海棠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
许大茂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往下说。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刘海中知道了！壹大爷你也知道，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
“现在抓着这个把柄，说要去厂里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要整死我！”
“我……我没办法了啊海棠！”
“秦淮如逼我，刘海中也逼我，我要是不跟秦京茹领证，我就彻底完了！工作要丢，人还要被批斗！”
他死死抓着于海棠的肩膀，眼睛通红。
“海棠，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可是现在……现在我真的没得选了！”
“咱们……咱们只能先算了。”
“你等我，等我把这事儿平了，我……我再来找你！”
于海棠呆呆地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听着许大茂这些颠三倒四、漏洞百出的谎话，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前一秒还满面春风，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下一秒就告诉她，他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为了保住自己要跟别人结婚。
愤怒、羞辱、悲伤……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于海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心都被震得发麻。
她双眼赤红地瞪着许大茂，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许大茂，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