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笑着取出一份精心整理的文件:“这是宏达集团近几年的财务报表,以及市场分析和未来发展规划,请您过目。”
赵总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几页,说道:“嗯,这些数字看起来还不错。”
但我最想知道的是李成明为何要出售股份。”
张玉良微微眯起眼:“据我所知,李成明想趁高价转手,然后去别的地方闯荡。
至于后续公司的走向,他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他卖给陈浩,和我有什么关系?”
船业大亨王海山缓缓吐出一口烟。
“王总,您和我都是公司创始人刘志强的老朋友。
我相信,您一定不愿意看到公司落到外人手中,尤其是像陈浩这样的角色。”
张玉良的话里带着几分怂恿。
王海山沉吟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牵涉很多因素。
比如价格、公司未来的利润,还有和我现有业务如何配合。”
“价格方面,我可以给您最优惠的条件。
至于未来的利润,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有更好的前景。
而业务整合,以您的资源和能力,完全不成问题。”
张玉良继续劝说。
王海山轻轻点头:“说得有道理。
我会仔细考虑。”
张玉良见王海山态度有所松动,进一步说道:“商机如战机,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
我们合作,不仅能推动公司发展,也能制衡陈浩,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海山忽然笑了:“你说得没错。
商场果然如战场,既然李成明已经退出,我确实不该再犹豫。”
张玉良心中一喜:“那您同意了?”
王海山看了张玉良一眼,含笑说:“我同意。
不过具体条款和价格,还需要详谈。”
张玉良与王海山的再次见面,安排在一家高档法式餐厅。
两人在雅致的包间落座,桌上摆满精致的法餐与名贵红酒。
“王总,在签股份转让协议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您承诺。”
张玉良切着鹅肝,开口说道。
王海山抬了抬眼:“什么事这么郑重?”
“我希望交易完成后,您能全面掌控公司,确保陈浩没有反收购的机会。”
张玉良放下刀叉,神情严肃。
王海山品了一口红酒,徐徐道:“反收购,听起来很有战略意义。
但我想知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您将得到一个在港口和航运领域实力不俗的公司,对您来说是一次优质资本扩张。
同时,把陈浩限制在无法翻身的局面,对您我都有利。”
张玉良郑重说道。
王海山微微一笑:“这个提议,确实很吸引人。”
“您是否考虑过具体方案,以防止陈峰采取反制措施?”
李明远取出一份周全的商业策略书:“这份材料里清晰说明了如何借助资产重组与资本运作,来巩固我们在德丰集团的控制地位。核心方法是通过债务置换与增发股票,稀释陈峰所持的股份。”
王董事长翻看片刻,点头道:“方案确实全面,不过实施这种操作需要充足的流动资金。”
“没错,因此我建议设立一个特别项目公司,专门负责这次资本运作。这样既能确保信息不外泄,也能减少资金成本。”
王董事长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李先生的确有商业远见。我同意您的建议,并愿意签署这份股权转让协议。”
李明远拿出早已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两人逐条核对后,郑重签字。
王董事长坐在宽敞的办公室中,眺望窗外繁忙的港湾。巨大的货船往来穿梭,构成一幅永不停息的商业图景。
“陈峰,看来我们终须一较高下。”
他低声自语,手中把玩着一枚玛瑙雕成的狮首。
他忆起陈峰之前收购和记洋行的经历,那场商战的结果令许多人印象深刻。陈峰在极短时间内,通过一连串精密的资本运作与策略安排,成功将和记洋行纳入囊中。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王董事长握紧拳头,眉头深锁。但既然已经取得李明远手中的德丰股份,便再无回旋余地。对商人而言,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极致。
“先礼后兵……”
他轻声念道,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册《孙子兵法》,翻到对应篇章。
先礼后兵,体现着中华传统智慧,即先以礼节相待,若对方不领情,再行强硬举措。
王董事长决定先以商业合作的方式,试探陈峰的态度与底线。
“如果他答应合作,我便有更多时间巩固在德丰集团的地位,持续推进资本运作。”
王董事长心中计量着。
可要是陈峰拒绝,就意味着双方冲突在所难免。
“真到那一步,我将动用全部资源,包括收购其他企业以扩大资本规模,发起全面价格战,甚至不惜展开一场激烈的收购战,务求彻底胜出。”
王董事长靠坐在椅上,双手交叠胸前,陷入深思。
忽然,一段旧时记忆掠过脑海。
那是多年前,他还只是初涉航运业的年轻商人。怀揣一份详尽的商业计划,他踌躇满志地走进德丰集团总部,期望能与当时的执行总裁约翰·乔治达成合作。
“先生,您想凭这几艘旧船与德丰集团合作?”
陈天华翻阅着李远航递来的商业计划书,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李先生,虽然我的船队规模尚小,但我的决心和战略绝不逊色于任何大型企业。”
李远航目光坚定,毫不退缩。
陈天华察觉到这位年轻人并非空谈之辈,于是收敛了轻视的神色:“你有什么独特的方案?”
“与其让货船空舱返航,不如以更低的成本将货物运送至目的地。这样我们双方都能获得利益。”
李远航语气坚决地说道。
陈天华被他的执着与眼中的光芒所打动,最终同意与他展开初步合作。
自此,两人的关系日渐密切。
经过数次合作,李远航逐渐赢得了陈天华的信任。最终,二人不仅在航运领域深化合作,还将业务拓展至其他行业。
“当初他嘲笑我时,我就下定决心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李远航未曾料到,当年的那次挫折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回到现实,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联系陈天华。
但突然想起陈天华已经离世,而宏达商行即将成为他与赵铭争夺的焦点。
他放下电话,长叹一声:“陈兄,若你还在,想必会支持我的决定吧。”
李远航选择在维多利亚港畔的高级餐厅“皇家庭院”作为与赵铭此次会面的地点。
这家餐厅以其精致的法国菜和无可挑剔的服务深受精英人士喜爱。
从璀璨的水晶吊灯到地毯上细腻的纹样,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赵铭准时步入餐厅,看见李远航已坐在窗边,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欣赏维多利亚港的景色。
“赵先生,感谢您赏光前来。”
李远航起身与赵铭握手致意。
“李先生盛情相邀,我自然不能推辞。”
赵铭微笑着坐下,随手拿起菜单。
二人落座后,侍者立即奉上精心挑选的法国红酒。
“赵董,您近期收购丰和商行与鼎盛实业的手法确实精彩,令人赞叹不已。”
李远航轻抿红酒,开口称赞。
“您过誉了。在我看来,您对全球航运业的布局才真正令人钦佩。”
赵铭回应,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哈哈,各有专长。在商界浮沉,不会游泳的人迟早会被浪潮吞没。”
李远航自嘲地笑了笑。
“李先生。您在商业上的成就同样令人敬重。特别是您近期的‘杠杆收购’策略,可谓高明至极。”
陈远举起酒杯,与郑航轻轻一碰。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和您这样的商业巨擘交手,总得准备些非常手段。”
“不过,您在资产运作上的手法,我一直很佩服。通过证券化和债务重组,把复杂的交易安排得那么高效,实在难得。”
“说起资本运作,您用金融衍生工具做风险对冲的那一次,才真是让人眼界大开。”陈远含笑回应。
“既然这样,我想在泰昌洋行这件事上,我们两家或许有机会合作。”郑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寒暄几句,用过前菜之后,气氛渐渐从轻松转向凝滞。
“合作?”
“听说您对泰昌洋行也有意向,这不就是现成的合作契机吗?”郑航语气平和。
“泰昌的资产结构和市场占有率确实很有吸引力。”陈远并不否认。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免得之后在收购过程中两败俱伤。”郑航兜了个圈子,终于把话挑明。
“您的意思是?”陈远故作不解。
“很简单,希望您能退出泰昌的收购。”
“当然,我们会给您相应的补偿。”郑航试图以利益说服对方。
“补偿?”陈远牵了牵嘴角,“用什么补偿?”
“一部分泰昌的优先股,加上未来其他合作的优先权。这个条件,应该足够表示诚意。”郑航自认开价不低。
“郑先生,我很欣赏您的直率。”
“但收购泰昌,对我而言不仅是财务投资,更关乎战略布局。”陈远语气平稳。
郑航眉头微蹙:“您是想做长期持有,还是短期变现?”
“这要看泰昌具体的资产质量和盈利预期。”陈远回答得模棱两可。
郑航意识到对方并无退意:“您就不怕资金压力太大,最终难以收场吗?”
“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郑先生。您也不是规避风险的人。”陈远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都清楚,这场对话表面平和,实则暗潮汹涌,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郑航最后深深看了陈远一眼,举杯道:“那么,愿赌服输。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商场常态。”
“正是。”陈远也举起酒杯。
郑航眯了眯眼,心里对陈远的底细有了更清晰的判断。
他清楚,陈远刚拿下昌隆行与大兴集团,这两笔交易绝非易事,资金链必然吃紧。
不过陈航并未将这些念头宣之于口,他更倾向于用一种更迂回的方式去引导江辰。
“江先生,最近您在市场上的几笔操作实在亮眼,特别是对和记洋行与联合地产的收购,令人赞叹。”
陈航举起酒杯,像是为江辰的成就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