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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撒在浑河平原。

几十个郎徒纵马,远方的唐骑,不紧不慢跟着他们。双方都忌惮对手实力,谁也没有先动手。

一个骑士从后方赶到。

“队长,大军回撤南山了。”

领头花郎点点头,俊脸闪过杀机。

“听说唐廷边军,是仅次玄甲军的强军。难得有机会,我们去玩玩。”

“正有此意。”

众郎徒轰然响应,都是热血少年,心高气傲。唐骑仗着弩箭,让他们憋屈至极,谁不想出气。

何况骑兵行动如风,弩箭很难命中。

“冲。”

队长一挥手,众人打马狂奔。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啸,对面唐骑提高马速,头也不回往东而去。

“嗯?”

郎徒们一脸不解,这就吓跑了?

“过去看看。”

队长迅速下决定,他是金氏王族。平日指挥兵马,身为将领的直觉,让他感觉,对面有事发生。

一群骑士提着胆,接近唐军大营。

那里不见人影,只有一地狼藉。

“速去回报国主!”

小半个时辰后,一群人纵马赶到。

“这……”

营地里不见人影,只有没带走的帐篷,被褥,锅具。甚至还有几十头驴,正对着他们啾啾叫。

金庚信脸色铁青,众人一言不发。

眼前这景象,无一不再说明,他们中计了。根本没有援军,大军前脚回撤,唐军后脚就跑路了。

这赤裸裸的打脸啊!

百岳懊恼拍着大腿,大声道:“俺就说直接压上去,你们非要说有诈。现在被人耍的驴一样,真是……”

他对上金庚信杀人一般目光,悻悻止住话头。

不过他很不服气,发出不满哼哼。什么花郎道,什么谋略无双,爱玩心眼子,裤衩都被人诈掉了。

众花郎脸上无光,全当没听见。

“国主,追吗?”

“不。”

金庚信声音冰冷,唐军步卒也骑马行军,两个时辰过去,早跑出几十里了。他带着步卒,拿什么去追人。

一个郎徒跑来,手中拿着一物。

旁边花郎看到,连忙挥手赶他。

“拿来!”

金庚信目露寒光,那人只好递上。只见一块木板上,刻着两个纂体大字。

不送。

“哇……”

金庚信怒火攻心,喷出一口淤血。

“国主……”

身边人吓一跳,连忙来扶他。

他推开众人,目光杀机隐隐。

“好好好……杜河,吾必亲手杀之,以雪今日之耻。”

这边金庚信放着狠话,一旁的百岳撇撇嘴,目光看向驴子,唐军驴子养得油光滑亮,惹得他连咽口水。

驴肉,鲜美哟。

……

黄泥官道上,一条长长队伍在行军。营州卫步卒们在前,伤兵躺在驴车上,跟随步卒行军。

前日辎重兵修的路,正好派上用场。

杜河纵马到前方,叮嘱辎重兵照顾伤员。此战极其惨烈,许多人是断肢伤。纵然有药消感染,但免不了残疾。

“都督带着我等,只会拖慢速度。”

一众伤员躺着,眼中露出愧疚。若无伤员拖累,大军速度能加倍。

杜河温声道:“既在军中,便是同袍。死去的弟兄,我无能为力。但只要有一口气,我就会保住你们。”

“都督……”

杜河抬手打断他们,笑道:“都是大丈夫,就不要矫情了。安心养病,金王八两条腿,还跑得过四条腿不成?”

气氛顿时一松,前后士兵都笑起来。

他宽慰士兵一番,再次回到中军。为防止新罗人追击,轻骑和奚人断后,探马带来消息,金庚信没有派人追击。

“这下不用担心了。”

李知松口气,几番周折,大军终于安全了。

杜河挥舞着马鞭,“金庚信又不傻,不会干这事。这家伙要么南下,跟渊盖苏武会合。要么还在浑河,堵我们撤退路。”

李知擦着汗,苦笑道:“都督这次诡诈,惊出末将一身汗。”

“小计小计……”

杜河微笑自谦,一旁赵红缨欲言又止,终是抿嘴偷笑。

罗克敌奇道:“末将很疑惑,国内城有五万兵马,金庚信聪明过人,怎么就信我们有援军了。”

“确实,末将与他交锋,处处被压制。”

李知点点头,他对金庚信忌惮很深。

杜河有意培养他们,问道:“你们觉得,战争靠什么赢?”

“战术。”

“士气。”

杜河气得一人抽一鞭子,笑骂道:“是人,是主帅意志,那是军队大脑。你能影响到主帅,你就赢得战争。”

“金庚信此人,我跟他打过交道。文武全才,可惜气量很小,不似金春秋,能屈能伸,有雄主之象。”

“气量狭隘,便难以容人。”

“迫于大唐压力,海东三国暂时结盟。但新罗百济是世仇,以金庚信性格,内心定然仇恨鬼室福信。”

“仇恨会蒙蔽他眼睛。谁会相信曾经的敌人呢?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敢跟我赌。”

“自古联军多败,就败在各怀心思。军队不能团结一心,就有天然弱点。”

他目光扫视一圈,又笑道:“便如这次,你们和奚人,无论谁离开谁,都等不到我的骑兵。”

李知拱手道:“公主以后,便是某的兄弟。”

“好说。”

赵红缨一挥手,端的豪气干云。

“你这混球,想当本帅舅子不成。”

“都督,咱各论各的……”

杜河在营州已久,只要不在战时,对人十分随和,众人早已习惯。这话一出,附近士兵都笑起来。

等笑声停歇,罗克敌满是崇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都督比我大不了几岁,已有名帅风范。”

杜河瞪他一眼,笑道:“少拍马屁,都他娘的被逼的。老子这一路,斗完小的斗大的,就没闲下来过。”

罗克敌被骂,依旧嬉皮笑脸。

“这就是彪悍的人生啊。”

众人笑谈一阵,前方探马来报,找到一出水源地,询问是否停歇。杜河翻看地图,决定修整一晚。

天黑时分,大军赶到营地。

杜河抽取口令后,一头扎进帅帐。高句丽没有驿站,消息来往不畅。国内城那边,已有数日没传消息。

他正查看地图,赵红缨走进来。

“那边真没问题么?”

杜河见她一脸忧色,不由笑道:“你平时风风火火,这次反而患得患失。我的兄弟,我相信他们。”

他目光穿过帘子,看向漆黑的东方。

营州军万众一心,绝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