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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无边无际,五个人在树林中穿梭。

他们身材彪悍,肩披着绿叶伪装,手持唐制横刀,腰间绑着水囊。相互之间,保持四步距离。

一个汉子踩空,连忙抓旁边,小树枝经不起力,发出断裂声。

“眼长腚上啦。”

队正吓一跳,低声喝骂着。

那人讪讪起身,撇掉手中树枝。

“这破地方,啥也看不见。”

“噤声。”

队正瞪他一眼,脸上十分谨慎。大军和新罗人,只有三十里距离,作为前线斥候,他们随时遇敌。

“停!”

队正感觉不对,林中怎会没鸟叫?

几声尖锐破空,身边三人倒下。在二十步外,十几个新罗人站起。队正毫不犹豫,转身狂奔。

一刻钟后,两个十人队斥候赶到。

“罗将军,就在此处。”

队正看三个同袍尸体,眼圈微微泛红。

罗克敌神色冷峻,蹲下身体检查,三个斥候皆是中箭身亡。四周脚步杂乱,有许多人曾在此停留。

“要忍不住了么?”

他捏起一块泥土,眼中逐渐冷酷。

“泥还是软的,传信,所有小队南进。”

“诺。”

传令兵快速离开,罗克敌站起身,看向旁边蛮人。五个林奚蛮人涂着彩墨,眼中凶光毕露,宛如林中恶鬼。

“带我找到他们。”

为首蛮人点点头,追着脚印离开。

五个十人队,以扇形铺开。罗克敌领主队,林奚蛮时而停下嗅着,时而转圈搜寻,深入五里他们停下。

“在前面。”

小队放慢脚步,缓缓扒开树叶。

不远处树下,一伙新罗人在歇息。罗克敌抬起手,斥候们拉起弓,随着他松手,利箭激射而去。

新罗人猝不及防,瞬间倒下数人。

剩下几人大骇,翻滚着躲在树后。罗克敌纵身跃出,手中横刀不停,刀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地。

“大军在哪里?”

他踩住一个俘虏,血刀抵在胸口。

“%*&……”

他听不懂新罗语,只能看其他人。斥候们面面相觑,高句丽语他们懂一些,新罗隔着千里,没打过交道。

几个林奚蛮瞪着眼睛,更是一脸懵懂。

“说的啥玩意!听又听不懂。”

罗克敌一挺刀,那人立毙当场。

他有些烦躁挥手,“都杀了。”

“别别……”

一个俘虏吓坏了,连忙用汉话招呼。

罗克敌大怒,上去给他两脚,骂道:“会说人话,你不早出来。告诉我,你们主力在哪里?”

“能放过我么。”

“先说!”

“大军南下了,花郎要我们封锁战场。”

“去哪了?”

“不知道。”

俘虏见他皱眉,连忙苦着脸解释。“真不知道啊。将军行行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女儿。”

“怂样。”

罗克敌拍他脑袋,抬刀挑断他手筋。那人捂着右手,连连磕头感谢。

“滚。”

那人忙不迭走了,罗克敌一挥手,剩下两个俘虏,都被斥候杀死。他遥望着南方,狠狠一咬牙。

“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他带人赶到新罗大营。

这处早空空如也,只剩空洞木桩。斥候们分散开,搜寻着痕迹。片刻之后,再度聚拢过来。

“马粪稀软,预计草料不多了。”

“人粪中有野菜。”

罗克敌点点头,从粪便判断粮草,是斥候基本功。种种迹象都表明,新罗人的物资不多了。

“狗娘养的,难不成要跑路?”

一个斥候道:“不如再追追。”

“追个屁。”

罗克敌在他头上拍一掌,骂道:“离巢太远,咱们就要被剿啦。先回大营,这种事情,交给都督去想吧。”

……

天色昏暗,大军停在山谷扎营。

五月天气渐热,杜河穿着薄纱,在河边纳凉。金庚信避战不接,几个将军也无事,陪在他左右。

河对面灌木作响,唰唰飞去七八支箭。

“俺去看看。”

李会大叫一声,赤膊游到对面。他在灌木中,拎起一个东西。等回来一看,一只狍子插满箭。

“这狍子也是造孽。”

杜河失声发笑,这得犯多大罪啊。

“都督,咱们在等什么。”

王拓一开口,众人目光都看过来。南下行军十天,才走一百里,说是追逐战,跟游山玩水一般。

“等他动。”

杜河脱下靴子,光脚泡在河里。

清凉感觉传来,一身燥热顿解。

“苏帅曾经说过,地势是战争的关键。这密林处处,最适合设伏。我不给他机会,他就没法伏击。”

众人皆默然,唐军一天十里,斥候密布,确实别想伏击。

“他想赢,就要另想他法。”

姜奉若有所悟,道:“都督是说,围剿?”

“对。”

杜河伸个懒腰,笑道:“他在勾着我,我也在勾着他。只是不知道,援军是国内城,还是辽东城。”

王拓道:“可咱们粮草不多了。”

“他也不多了。”

杜河淡淡回复,金庚信的补给,从霸王朝山城来。夺回渡口后,他就失去补给线。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空了。

一骑穿过军营,迅速朝河边赶来。

“克敌,有消息了?”

罗克敌行礼后,把事情说一遍。众人陷入沉思,金庚信和他们,一直保持默契,怎会忽然消失了。

李知沉吟道:“若是缺粮,我们可以追了。”

“是陷阱。”

杜河摇摇头,道:“相比于围剿,他还想打伏击战。只要我们加速,山中能做的手脚,就多了去了。”

李会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

“万一他去辽东了呢。”

杜河悠悠道:“他不会去的,你们不明白。他是骄傲的人,想洗刷掉耻辱。只有打败我们。”

“一旦我们返回辽东,他就再没机会了。”

这是个浅显道理,北路军汇入主力。金庚信要面对的,就是李绩大军了。战争的输赢,不再是他主导。

姜奉叹道:“都督用兵,真如鬼神也。”

“少拍马屁。”

杜河瞪他一眼,笑道:“这里远离辽东战场,没有粮道可截。取胜的关键,就在于我跟他,谁猜谁猜得准了。”

“那我们怎么办?”

杜河没有回话,摊开手掌问道:“他既然敢动,说明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猜是东还是西。”

赵红缨道:“我觉得是辽东。”

“为何?”

“这两人上次合作,已经失败。不相互埋怨就不错了。”

杜河站起身,拍拍腿上碎草。

“我觉得是西,大军明日,全速北上。”

李会挠头道:“俺没听错吧?北边不是回去了。”

“是啊。”

杜河转身往后走,声音远远传来。

“试试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