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台演播厅的灯光还未完全熄灭，舞台上的追光缓缓收束，将最后一抹暖黄隐入深色的幕布。
苏暖曦握着话筒的手指轻轻松开，指腹还残留着金属冰凉的触感，耳边却仿佛仍回荡着伴舞团整齐的脚步声与乐器余韵。
她转过身，看向站在侧台阴影里的林阳，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快步朝他走过去时，裙摆还带着几分轻快的晃动。
“哇，林阳，你看到了吗？”她走到林阳面前，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不愧是中央台的舞台，比《歌手》的演播厅大太多了！刚才伴舞团在台上排动作的时候，整个舞台都被填满了，还有底下的观众席，我刚才看了一下，至少有四五千个座位吧？”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空旷的观众席，仿佛能想象到明天这里坐满观众、掌声雷动的场景。
彩排时她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身上，四周是恢弘的舞美布景，连呼吸都觉得比平时更郑重几分，那种国家级舞台独有的庄重与大气，是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林阳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是啊，能站上这个舞台，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顿了顿，想起明天的国庆庆祝会，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明天你唱《万疆》的时候，配上舞美和伴舞，效果肯定会更好，绝对是一场很棒的庆祝。”
苏暖曦重重点头，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可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林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动。
“对了，”林阳看着她，语气稍显认真，“刚才彩排到一半的时候，有中央台的工作人员找过我，说让我彩排结束后去办公楼那边找他一趟。”
“找你？”苏暖曦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是谁啊？是关于明天演出的事情吗？”
她心里隐隐有些好奇，林阳只是陪她来彩排，按理说中央台的工作人员不该专门找他才对。
林阳摇了摇头，眼底也带着一丝不确定：“没说具体身份，只说让我过去一趟。不过他说你也可以一起去，”
他看着苏暖曦疑惑的眼神，补充道，“听他的语气，找我应该是有正事，不是演出相关的小事。”
“正事？”苏暖曦更疑惑了，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工作人员说副台长在办公室等我们。”林阳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暖曦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副、副台长？”苏暖曦的声音都有些发飘，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林阳的胳膊，“中央台的副台长？他怎么会找你啊？我们……我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
林阳见她紧张得连手心都开始冒汗，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紧张，应该不是坏事。要是真有问题，工作人员也不会这么客气。”
他顿了顿，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补充道，“而且有我在呢，不管是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苏暖曦看着林阳沉稳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了些，可还是忍不住好奇。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吗？”苏暖曦定了定神，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又有几分藏不住的好奇。
林阳点头，牵着她的手往演播厅外走：“走吧，别让副台长等太久。”
两人走出演播厅，沿着灯火通明的走廊往办公楼方向走。
央视的办公楼比演播厅更显庄重，走廊两侧挂着历年春晚、国庆会的经典照片，灯光柔和地打在照片上，透着岁月的厚重感。
苏暖曦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偷偷观察四周，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连脚步都放轻了些。
按照工作人员给的地址，两人很快来到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门口。
林阳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的瞬间，苏暖曦就看到会议室的长桌后坐着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身上穿着整齐的中山装，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小了，但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明亮，精神矍铄。
他看到林阳和苏暖曦走进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就是林阳吧？”老人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又亲切，目光落在林阳身上，带着几分赞赏，“果然年轻有为，比周台长跟我形容的还要精神。”
林阳连忙上前，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林阳。麻烦您特意等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两人握了握手，老人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力道适中，透着长辈的和蔼。
随后，老人的目光转向站在林阳身边的苏暖曦，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这位就是苏暖曦吧？刚才彩排我看了一小段，你唱《万疆》的时候，气息稳，情感也足，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姑娘。”
苏暖曦没想到副台长居然认识自己，还特意夸了她的演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脸颊微微泛红，连忙弯腰问好：“副台长您好，我是苏暖曦。谢谢您的夸奖，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不用这么拘谨，坐吧。”副台长笑着指了指长桌两侧的椅子，等两人坐下后，才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跟你们周台长是老同事了，他经常跟我提起你，林阳。”
林阳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副台长说的“周台长”，就是江南台的台长，没想到两人居然是老同事。
“周台长总说，他那儿出了个年轻俊才，不仅综艺策划做得好，写歌更是一把好手。”副台长看着林阳，语气里满是赞赏，
“《歌手》我也有关注，苏暖曦唱的《浮光》，还有上一期的《如愿》，我都听了，歌词写得有温度，旋律也抓耳，能看出你对音乐的理解很透彻。”
林阳连忙谦虚道：“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而且暖曦的演唱也为歌曲加分不少。”
苏暖曦坐在一旁，听到副台长居然连《如愿》都听过，心里更是惊讶，忍不住偷偷看了林阳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副台长找林阳，难道就是为了夸他写歌？
仿佛看穿了两人的心思，副台长放下保温杯，表情稍微严肃了些：“当然，今天找你们来，不只是为了夸你们，主要是有件正事想跟你们商量。”
林阳和苏暖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好奇，连忙坐直身体，认真听副台长说话。
“是这样，”副台长顿了顿，语气郑重起来，“这次国庆庆祝会，我们台里的领导都很重视，尤其是看到苏暖曦彩排《万疆》的片段后，更是觉得你的声音很适合传递这种家国情怀的歌曲。”
他看向林阳，继续说道，“我们了解到，苏暖曦之前唱的《星辰大海》《浮光》《如愿》，还有明天要唱的《万疆》，合唱团的《歌唱祖国》，这五首歌的词曲创作，都是出自你之手？”
林阳点头：“是的，都是我写的。”
“好，好啊。”副台长连连点头，眼神里的赞赏更甚，“这五首歌，不管是《星辰大海》里的青春理想，还是《万疆》里的家国情怀，都很有正能量，也很符合我们中央台想要传递的价值观。”
“所以，经过台里领导的商议，我今天是代表中央台，想跟你谈一下这五首歌的商业版权问题——我们希望能将这五首歌的商业版权收归中央台所有。”
“商业版权？”林阳和苏暖曦同时愣住，两人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难以置信。
苏暖曦甚至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她原本以为副台长找林阳，顶多是想邀请他为中央台写歌，没想到居然是要收走这五首歌的商业版权！
要知道，歌曲的商业版权涉及到后续的翻唱、商用授权、版权分成等诸多权益，一般只有极具特殊意义的歌曲，才会被中央台收录版权。
而这五首歌里，不仅有已经火遍全网的《星辰大海》《浮光》《如愿》，还有明天才会首次公开的《万疆》和《歌唱祖国》，中央台居然一次性要收走五首，这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副台长，您说的这五首歌，确定包括《如愿》和《万疆》《歌唱祖国》吗？”林阳很快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确认，
“《如愿》是上一期《歌手》才刚唱的，《万疆》和《歌唱祖国》明天才会公开，您这边居然都知道？”
副台长笑了笑：“我们既然要做这件事，自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如愿》虽然刚公开，但已经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观众都说这首歌‘治愈又有力量’；”
“至于《万疆》和《歌唱祖国》，我们也是通过节目组拿到了歌曲的小样，听完之后，台里的领导都一致认为，这两首歌很适合在国庆这样的重要场合演唱，也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他顿了顿，看着林阳，语气诚恳起来：“当然，我们也知道商业版权对创作者很重要，如果你有什么条件，比如版权费用、后续授权的限制，都可以跟我们提，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林阳沉默了几秒，心里快速盘算着。
这五首歌里，每一首都包含着他的心血，尤其是《万疆》和《歌唱祖国》，他写的时候就是抱着“传递家国情怀”的想法，如今中央台想要收走版权，无疑是对这些歌曲的认可，也能让这些歌传递给更多人。
至于商业利益，对他来说，能让自己的作品拥有更特殊的意义，比版权费用更重要。
想到这里，林阳抬起头，看着副台长，语气坚定：“副台长，我同意将这五首歌的商业版权交给中央台。至于条件，我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这些歌能被好好利用，能传递更多正能量，就够了。”
“你同意了？”副台长显然没想到林阳会这么干脆，甚至连条件都不提，愣了一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林阳，你这份格局，真的很难得！我原本还以为要跟你谈很久，没想到你这么痛快。”
他站起身，再次握住林阳的手，语气激动：“以后中央台要是有音乐相关的项目，第一个就找你合作！像你这样有才华又有情怀的创作者，我们很需要！”
林阳笑着点头：“能跟中央台合作，是我的荣幸。”
苏暖曦坐在一旁，看着林阳和副台长握手，心里满是骄傲。
她知道林阳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不看重版权，而是更在意作品的意义，这样的林阳，让她觉得既敬佩又心动。
又聊了几句关于后续版权交接的细节后，林阳和苏暖曦便起身告辞。
副台长亲自送他们到会议室门口，还特意叮嘱工作人员后续要尽快跟林阳对接版权事宜，态度十分热情。
走出办公楼时，夜色已经更深了，央视园区里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暖曦挽着林阳的胳膊，忍不住感叹道：“林阳，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呢，中央台的副台长居然会找你，还想要收走那五首歌的版权……”
林阳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不是做梦，是我们的歌得到了认可。而且，能让这些歌有更特殊的意义，不是很好吗？”
苏暖曦重重点头，抬头看着林阳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对了，”苏暖曦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阳，“明天唱完《万疆》，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首歌以后就会被更多人知道了？”
“嗯，”林阳点头，语气里带着期待，“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很多学校、很多活动的合唱曲目，会被一代又一代人唱下去。”
苏暖曦的眼睛更亮了，她轻轻靠在林阳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心里满是幸福。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脚步声轻轻落在石板路上，与远处传来的零星虫鸣交织在一起，温馨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