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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连连附和:对对对,珍哥儿这病症来得蹊跷,多请几位名医会诊。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赶紧送他回府。

一听要回府,贾珍顿时急了:万万不可!

他苦心经营多时,先是为得到秦家姑娘,连亲儿子都能 成摇尾乞怜的狗;后来转念盯上贾颜,更是不惜血本铺路。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今夜李代桃僵,岂能功亏一篑?

若就此离去,那贾颜见了秦家姑娘的天姿国色,还能把持得住?这到嘴的肥肉,断不能便宜了旁人!

贾政见他执拗,苦口婆心劝道:性命攸关的大事,岂容儿戏?若延误医治落下残疾,追悔莫及啊!

贾赦也帮腔:老二说得在理。天大的事也比不过身子要紧,你且安心回去诊治。

情急之下,贾珍嚷道:万万不可挪动!二位叔父既知我病势沉重,贸然搬动恐伤及根本,还是原地诊治为妙!

“我就待在这儿,你们去告诉刚才那几个人,让他们直接把大夫和御医带到这儿来。我要在这儿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千万别挪动我。”

若是其他缘由,众人未必会听从,但贾珍这番话却让他们迟疑了。

确实,贾珍的话不无道理。他这病来得突然,病因不明,若贸然将他抬回去,途中颠簸导致病情加重,责任可就落在他们头上了。

若是让他留下,至少情况不会恶化,即便真出了事,也与他们无关。

这么一想,众人倒觉得留下也未尝不可。

于是,贾政开口道:“这话有理,那就留下吧。不过让你一个人待在这儿,我们也不放心。这样,大伙儿都留下来陪你,等御医和大夫看过之后,再作打算。”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要一同留下。

贾颜连忙说道:“我也觉得该留下。正殿现在没人,咱们先把族长抬到正殿候着,等大夫来了再说。”

众人点头,七手八脚将贾珍抬进正殿。

贾颜正要跟着进去,却被贾政拦住:“这儿的事不用你操心。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何必在这儿耽搁?珍哥儿有我们照看,你赶紧去后院吧。”

贾赦也笑道:“老二说得对,这儿的事交给我们,新娘子还在后院等你呢,别误了良辰美景。”

几位长辈也笑着劝道:“人生大事当前,岂能耽误?你若在这儿耗着,族长反倒不安心养病。”

“是啊,洞房花烛夜,别让新娘子久等,快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贾珍这才猛然惊醒。

他顿时怒目圆睁——

这群混账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知道那小子最听劝吗?

这么一劝,他岂不是真要去找那秦家姑娘?

自己苦心谋划这么久,岂能功亏一篑?

“不能去!”

他一声大喝,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贾珍这才意识到失言,若让人察觉他对贾颜媳妇的心思,可就全完了。

他急忙改口:“我是说……不能就这么去。”

贾颜恭敬行礼,问道:“珍大哥,各位长辈都劝我去后院完成洞房之礼,唯独您说不能这么去。那依您之见,我该去还是不该去?”

贾珍心中暗恨。

此刻他哪敢明说不让去?

这小子就不能自己拒绝吗?

“去不去你自己没主意吗?何必问我!”

他只盼这话能让对方打消去后院的念头。

贾颜故作不解地问道:

族长,您倒是给个准话,我究竟该不该去呢?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贾珍心里。他实在想不通局面为何会变成这样——自己突然瘫痪在床,族人们集体发难。他恨不得吼出不许去三个字,那可是他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人!

可众目睽睽之下,这话能说吗?更可恨的是双腿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不听使唤。现在竟要他亲口送秦家姑娘进这小子的洞房,简直是奇耻大辱!贾珍活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他死死咬着牙关不发一言。族人们却纷纷催促:

珍哥儿,颜哥儿等着你回话呢!

有话就摊开说,别藏着掖着。

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族长要是存心搅和,我们可不答应!

这群人分明是在逼宫!贾珍内心天人交战。要么强硬拒绝落个身败名裂,要么忍痛割爱再从长计议。想到即便让这小子占了先,往后总有机会得手,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的意思是...他满身酒气,总该梳洗更衣再去见新娘子。

众人闻言哄笑:还是族长想得周到!

贾颜却盯着贾珍追问:那我收拾妥当,当真能入洞房了?

贾珍闭着眼咬牙切齿:废什么话!今夜是你的好日子,难道要在这儿陪我这瘫子?等老子痊愈了,自有说道!

贾颜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先告退了,族长的病情还望各位长辈多费心,愿他早日康复。说罢便转身走向后院。

贾珍眯着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悲凉。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人儿,就这样拱手相让,实在难以接受。可如今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又能如何?一切只能等病愈后再作打算。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贾颜是否已经沐浴更衣,是否正与新人共度良宵。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是否正在他人怀中缠绵?这般念头一起,竟似听见后院传来阵阵旖旎之声,令他心如刀绞。

恰在此时,太医终于赶到,城中名医也陆续前来会诊。

后院厢房内,贾颜沐浴更衣后步入新房。掀起红盖头时,不禁为眼前的美貌所倾倒。若说林黛玉似画中仙子,那秦可卿便是谪落凡尘的神女。能娶得如此佳人,实乃三生有幸。想到此处,倒要感谢贾珍成全。

饮过合卺酒,褪去喜服,贾颜挥手示意丫鬟退下。可卿,莫负这良辰美景。

望夫君怜惜。

红烛摇曳,春宵帐暖。前厅之中,贾珍妒火中烧,而一众大夫却面面相觑,难以确诊。最终在王太医带领下,众人道出实情:珍老爷此症乃情绪激动所致经脉淤塞,下肢已然瘫痪,恐难痊愈。其余大夫纷纷附和,表示此症确无医治之法。

众人每说一句话,都像尖刀般刺进贾珍的心窝。

待他们话音落下,贾珍已如烂泥般瘫在椅上,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那些话在他脑中不断回荡——他的下半身永远失去了知觉,不仅无法行走,连男儿雄风也荡然无存。贾珍,彻底成了废人。

贾珍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双腿废了,男儿根本没了,往日的 快活都成了泡影。这般活着还有何意义?更可恨的是,他苦心筹谋多时,眼看就能将秦可卿揽入怀中,却因这场横祸让贾颜捡了便宜。妒火灼得他五脏俱焚,偏生此刻 怒的力气都没有——当务之急,是寻医问药。

庸医!全是庸医!贾珍嘶吼着抓住贾赦与贾政的衣袖,两位叔父定要救我!京城太医众多,难道找不出一个能治的?我绝不能当这废人!

贾政忙拍着他的背安抚:珍哥儿莫急,我们岂会坐视不理?

贾赦也接口道:王太医不成,便换李太医、张太医,再不济还有民间圣手、得道仙师,总有人能医好你。

四周族人纷纷附和:

咱们贾家的人脉,还怕请不来良医?你且宽心养着。

既然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不如先回府再作打算。

正是,多请几位大夫会诊才是正经。

快备轿送族长回宁国府吧!

仆役们正要抬来软轿,贾珍却猛地挣开搀扶:且慢!今日好歹是颜哥儿大喜,临走总该道个别。赖二,去叫他出来!

赖二忙差婆子去通传。不多时那婆子独自折返,神色尴尬地凑到赖二耳边。贾珍见状心头骤紧,厉声喝道:鬼鬼祟祟作甚!我要听你大声回话!

婆子吓得扑通跪地:回老爷们的话...实在是...新姑爷与姑娘已然...已然洞房了...她声音越说越低,满院人却都听得真切。

那小子此刻正在洞房花烛夜,贸然把人叫出来确实不妥。

贾珍听得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到这一刻,他还是难以接受。本该由他先尝鲜的美事,如今却因身体抱恙,只能眼睁睁看着贾颜占了便宜。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众人不耐烦地打发走报信的婆子,全然不顾贾珍铁青的脸色。贾赦一挥手,命人将贾珍抬上轿子:先把珍哥儿送回去要紧。

宁国府彻夜灯火通明,京城名医、太医院圣手接踵而至。可直到东方既白,仍无人敢打包票能治好贾珍的隐疾。贾珍熬得双眼通红,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这时贾政看了看天色,拱手道:诸位多费心,犬子今日要携新妇来敬茶,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好缺席。他转向贾珍宽慰道:珍哥儿好生将养,京城大夫不行,咱们再寻访名医。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想到自己苦心谋划的美人竟成了贾政儿媳,贾珍急怒攻心,地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众人顿时乱作一团,贾政只得先行告辞。

回到荣国府,贾政发现大门内聚着不少人。贾琏、贾宝玉、王仁等年轻子弟见他回来,慌忙推贾琏上前答话:老爷容禀,我们忧心珍大哥病情,又不敢去宁国府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