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众人来到一个院落前。
经过一番呼喊,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寨民从里面走出来。
院里晾晒着大量草药,还有一座吊脚楼。
能拥有这么大的院子,可见此人在寨中地位不低。
“老农,快看看,我家婶子被毒蛇咬了!”
一个壮汉急声喊道。
老农连忙应道:“快,快进来!”
众人这才将伤者抬进屋。
苗寨多有毒虫,这里的郎中对付毒伤很有一套。
老农很快配好蛇药,为伤者敷上。
“还是老农厉害!”
众人纷纷称赞。
老农也颇感欣慰,不过寨民看病从不付钱,最多送些食物或野味。
如今的苗寨与外界隔绝,少有外人来访,寨民也很少外出,自给自足成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待人群散去,林川主动上前搭话:“您有事?”
见是个陌生面孔,老农有些疑惑。
寨子虽大,但多数人他都认得,眼前这人却很眼生。
“老哥,我想问问,这些药材是从哪儿采的?”
林川问道。
老农直截了当:“瓶山。”
“听说瓶山毒虫极多,您不怕吗?”
林川追问。
老农不以为意:“怕什么?带只大公鸡,什么毒虫都得躲开。”
林川一愣,一只大公鸡竟能驱退毒虫?
林川很快反应过来,这大公鸡本就是毒虫的克星。
有它开路,或许真能避开那些毒物。
得到答案后,他心中一阵欣喜。
……
明白生克之理后,林川未再耽搁,辞别老农便回去了。
回到住处时,霍仙姑已备好了食物。
一条腊肉,半只腊鸡,还有蔬菜瓜果和玉米粉。
这些在苗寨算得上珍品,花了她两块大洋。
若在外头,两块大洋足以置办一桌好菜。
可寨民对钱财并不热衷,一年也难进城一回,多以物易物。
所幸总算换来了所需。
鹧鸪哨与红姑娘四处探听消息,空手而归。
霍仙姑毫不客气地指派他俩去生火做饭。
饭菜上桌,四人围坐。
打听到什么了?林川问。
红姑娘皱眉:无从打听,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确实,他们此行仅凭运气,能否有收获全看天意。
你呢?林川转向鹧鸪哨。
鹧鸪哨摇头,显然同样毫无所获。
别看我,我也什么都没问到。
霍仙姑摆手。
林川无奈:你们这半天都在忙活什么,半点消息也没有?
说得好像你有收获似的。
红姑娘不悦道。
林川耸肩:我还真有些发现。
什么发现?鹧鸪哨立即追问。
林川将先前经历简单讲述。
开玩笑吧?区区公鸡能驱毒虫?红姑娘满脸怀疑。
若寻常公鸡就有此效,未免太过轻易。
红姑娘莫要武断,我倒认为林兄所言极有价值。
天地万物分阴阳,阴阳相生相克。
大公鸡能克制毒虫,我深信不疑。
若未记错,公鸡最喜食蜈蚣,对其毒性天生免疫。
鹧鸪哨沉思片刻,向红姑娘解释道。
“带着公鸡下墓就能安全吗?”
霍仙姑追问道。
鹧鸪哨沉声说:“恐怕没那么简单。
明日须去拜访那位老农,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公鸡真能克毒?”
红姑娘将信将疑。
鹧鸪哨解释:“非是辟毒,乃因鸡类天生压制蜈蚣。
你见过墓中那些毒蜈蚣,必须先解决它们。”
红姑娘回想起那些可怖的毒虫,实在难以相信普通公鸡能起作用。
“先休息吧,明日拜访老农便知。”
林川说完便大快朵颐,径自回房歇息。
见他这般干脆,红姑娘与鹧鸪哨相视无言——尚未商议明日如何打探,这人倒先不耐了。
待瞧见霍仙姑又溜进林川房中,二人只好默默回房。
次日清晨,林川神清气爽。
昨夜折腾得霍仙姑起不了床,他只得独自准备早饭。
“稍后去老农家,你们备些礼物。
这人在苗寨颇有声望。”
用饭时林川对二人交代。
鹧鸪哨正愁如何搭话,不料林川早有计较。
礼数周到总归好办事。
“准备什么合适?”
霍仙姑揉着腰问道。
“寻常物件即可。”
林川答道。
二人最终只找来一只鸭子和土烟。
林川见状,从系统兑换了肥猪肉、精盐、烟酒米粮。
现代包装虽显眼,却更体面。
准备停当,四人来到老农院外。
“郎中前辈!”
林川在门前朗声道。
老农出门见到林川,顿时皱眉:“你又来作甚?莫非存心戏耍老夫?”
老农是个郎中,整日与草药为伴,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老先生!今天冒昧登门,是有事相求。”
林川笑着开口。
他示意身后三人将带来的礼物呈上。
老农见状不便推辞,打开院门,请四人进屋。
坐下后,林川直接将礼物摆在桌上。
作为寨子里的郎中,老农收过的礼不少,见到一只鸭子和土烟时,并没有太多兴致。
但当林川打开一袋大米时,他双眼一亮。
“这……这是大米?”
老农惊讶地问。
林川笑道:“没错,除了大米,还有两包盐,这盐在外面都难得一见。”
“另外还有好酒和名烟。”
这些物品都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连霍仙姑都未曾见过,她亦是一脸惊奇,不知林川从何处得来。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老农大喜过望。
大米和盐对苗寨人来说,简直是稀世珍宝。
林川拆开一包烟,递了一支给老农。
“老先生,我们想请教,您是如何避开毒虫进入瓶山的?”
他一边问,一边替老农点烟。
老农平时只抽土烟,初次接触过滤嘴香烟,觉得格外新奇,心中畅快。
但听到林川的问题,他心头微紧。
他在苗寨备受尊敬,全因能自由出入瓶山。
山上灵草丰富,且无人采摘,年份极高。
若林川一行人也想去,岂不是要与他争夺灵草?
“老先生放心,我们对灵草没兴趣,纯粹是好奇。”
林川看穿他的顾虑,解释道。
见他态度诚恳,又收了厚礼,老农稍稍放下戒心。
“我没骗你,我每次上山就带一只公鸡。”
老农说道。
红姑娘疑惑道:“可听说瓶山毒虫极多,一只公鸡就管用?”
“的确如此。”
老农指向鸡舍,“每次上山我都带一只。”
“说来也怪,我初次上山时也被漫山毒虫吓到。
后来发现家中公鸡常捕食毒虫,便试着带它上山。”
“你们猜怎么着?只要公鸡一叫,那些毒虫全跑光了。”
老农兴致勃勃地向众人描述着。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这么稀奇的事情我们还是头一回听说。”
林川感叹道。
老农叮嘱:“这事儿可别往外传,我还指着瓶山过日子呢。”
“您放心,我们绝不乱说。”
林川笑着应道。
听他们保证,老农这才放下心来。
见林川一行人多,又带了厚礼专程来打听消息,他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傻儿子,去把那只老公鸡宰了!”
老农高声喊道。
鹧鸪哨连忙摆手:“不必客气,我们待会儿就走。”
“那怎么行?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上门,怎么能让你们空着肚子离开?这顿饭必须吃!”
老农板着脸说道。
“那就叨扰了。”
林川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提着刀气冲冲地从屋里走出来,嘴里骂个不停,满脸怒火。
“他这是怎么了?”
霍仙姑好奇地问。
“唉,我这傻儿子总被那只老公鸡欺负。”
老农无奈地说道。
众人听得一愣,鸡还能欺负人?
“咕咕!喔喔!”
鸡圈里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高鸣,紧接着是青年的叫骂声和跌跌撞撞的动静。
不一会儿,老农的儿子狼狈不堪地出来了,身上沾满鸡毛,衣服凌乱不堪。
“爹!这鸡我抓不住!”
他气急败坏地喊。
老农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只雄壮的大公鸡猛地飞了出来。
这只鸡神采飞扬,羽毛五彩斑斓,阳光下如同披着霞光,光彩熠熠。
它目光如炬,鸡喙与利爪锋利如刀,鸡冠高耸,威风凛凛,眼皮还微微上翻,透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怒晴鸡!”
鹧鸪哨失声惊呼。
老农没注意他的反应,只顾着训斥自己没用的儿子——连只鸡都收拾不了。
但其他人却因鹧鸪哨的惊呼而震惊不已。
林川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怒晴鸡,难怪这壮汉奈何不了它。
“咕咕!”
怒晴鸡振翅一跃,轻盈地落在晾晒草药的木架上,毫不客气地将草药啄食殆尽。
“该死的畜生!我的药啊!”
老农气得直跺脚,抄起木棍就朝那雄鸡扑去。
大公鸡灵巧一闪,红宝石般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戏谑。
老农气得七窍生烟,叫来儿子合力围堵,却累得气喘吁吁连根鸡毛都没摸着。
那畜生反倒来了精神,在院里蹿跳得更欢实。
“老哥消消气,”
林川拦住暴跳如雷的老农,“这鸡瞧着不凡,平日都带着它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