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不知道由这句话联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浮起扉红,只是此时天色暗了,看不清。
他干咳了一声,堪称顺从的努力将自己塞进沈宁拍过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沈宁又睡着了的时候,听到自己新出炉的未婚夫婿轻声开口:“我今日一直不曾出门,有没有人来寻我?”
顾铮见他没睡,便伸手搂住他的腰,语声轻快的回答:“有啊,朗枫和关图都问过,他们以为你病了。”
沈宁环着他肩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着他肩头的肌肉:“你怎么说的?”
顾铮将手臂环过沈宁的腰身,手掌插在他的腰下,运起内力帮他暖腰活络:“还能怎么说?我只说你睡着,吩咐了人不许打扰,他们便走了。”
沈宁:“……你这么说,他们不会误会吗?”
顾铮刚想回答,突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换了一副嘴脸:“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们之间是误会吗?
罢了,你已经得到了我,自然可以心想事成,你希望是误会,那我也没办法。”
沈宁一听这换汤不换药、几乎照搬的话头儿,妥妥儿的是在报复自己昨夜噎他的话呢:“你自己听听,这是一位魔教之主该说的话吗?”
顾铮“呵”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我的心意是坚定的,你要怎么想,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沈宁:“……”
这天没法聊了。
这位红痣同学是进化了还是变异了?
他感受着腰下的热度,无奈的叹气,让他一局:“我昨夜是故意气你的,不是我的本意。”
顾铮自沈宁醒来第一次占了上风,忍不住唇角勾起,倚在他的肩膀上露出冷酷而邪魅的笑。
他大度道:“罢了,我也不是那心胸狭窄的人,岂会计较你一时的言语失当?”
沈宁内心“呵呵”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你今天一直陪着我吗?”
顾铮心情不错:“那当然,这种时候我岂会扔下你一个人,自是要亲自照顾你,并杜绝你产生孤单的错觉。”
沈宁忍不住笑了笑:“教主如此体贴,看来我日后是有福气的。”
顾铮点头:“那是自然。”
沈宁又笑:“武林盟那边今日没下帖子吗?”
顾铮不想在这个时候提武林盟,轻轻皱了下眉头:“下了,不过昨日闹得那样不愉快,今日不应邀也是顺理成章,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休息是正理。”
沈宁却没有如他的意:“千云重宝之事,看武林盟的意思,是势在必得。
过河拆桥的事他们可没少做,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想必是不会信守承诺的,无论他们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也绝不可轻信。”
顾铮的眉头轻动了一下,抬头想要去看他的脸,却被沈宁抬住按了回去:“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顾铮轻声回答:“听到了。”
沈宁继续说:“不过他们惦记了这么久的千云重宝,便是你不答应,他们也会有别的对策。
只是那周盟主一贯的假仁假义,便是做恶事,也要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我们需小心他们给我们扣屎盆子。”
顾铮轻轻笑了笑:“这些年来,他们给我天元教扣的屎盆子还少么?
他们说我们天元教是魔教,恨不得将江湖中所有的恶事全都扣在我教的头上。
十三年前冷家灭门案,所有人都说是我们做的,其实是那姓周的想要冷家家传的‘气吞山海’内功心法。
不料冷家硬气,全都死完了也没给他,他恼羞成怒之下,一把火把冷家山庄都烧光了,那‘气吞山海’的独门内功从此成了武林绝响。
那时他还不是武林盟主,但在江湖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号召力,也正是因为想要竞争下一届的武林盟主之位,他才会想尽办法的提高自己的武功,甚至不惜用灭门的手段去抢心法。
事后他贼喊捉贼,装模作样的讨伐天元教,扬言要替天行道,给冷家报仇。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反倒吃了些闷亏,最后不了了之了。
反正冷家所有人都死绝了,死无对证之下,没有人会怀疑他这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
当然,也没人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去索要公道,他吵嚷一阵,做做样子赢得个仁义的名声也就罢了。
总之,栽赃陷害这一手,他们可再熟练不过。”
沈宁的声音冷了些:“冷家灭门之事我知道,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许多隐情。
既然如此,我们更要小心防范,就怕他们诱哄不成,会故计重施,再打着讨伐的名义,联合所有门派强攻白临山。
为了一本内功心法,他就能灭人满门,与之相比,千云重宝的份量足以让他不惜生灵涂炭。
武林盟中他这样的人并不止一个,便是杀了他,这件事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人接手。”
顾铮笑了笑:“何止是有其他人接手,他若在这个节骨眼死了,无论是谁做的,都会被扣到我们头上,成为武林盟对天元教最好的讨伐理由。”
沈宁用两根手指揪他肩膀上的皮,揪不起来,就揪那层薄薄的衣料:“教主如此从容不迫,想必是已有应对之策。”
顾铮也不反抗,由着他揪:“你可知,千云重宝为何会在白临山脉?”
沈宁漫不经心的:“愿闻其详。”
顾铮觉得他这副懒洋洋的样子也很让人心醉神迷,于是声音不自觉的又轻柔了几分:“因为天元教的初代,就是守护千云重宝的死士护卫队。”
沈宁一愣:“什么?”
顾铮笑了笑,手上的内力暖腰一直没有间断,很是稳定的输出,口中轻声为他解惑:“
所谓的千云重宝,是前前朝后人积攒的用于起复的根本,不止有财宝,还有武功秘籍。
因为担心被当时的朝廷抓捕收缴,他们将那些东西藏于人迹罕至的白临山脉,派了一队武功高强的死士藏于山中看守。
可后来,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甚至没来得及动用这些东西。
护卫队们没了主子,茫然无措,便索性在这白临山中盖起草庐,继续守着那些东西,便是天元教的前身。”